「別擔心,一定不會有事的。」
鄭多淵耐心安慰道,韓妍奕沒再說什麼,很快便掛了電話。
跟鄭多淵統一口徑以後,她才給乾釧釧打了個電話報備。
從A市到C鎮的長途汽車要將近一天的時間,韓妍奕到達c鎮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多了。
汽車站此時人不多,除了同一班車的乘客就是來接人的,韓妍奕獨自一人背著包朝外走。
「姑娘去哪啊?坐車嗎?」
從汽車站出來,路邊停了好幾輛計程車,另外還有私人的三輪,司機或是站在車旁邊三三兩兩聊天,或是來回奔走招攬客人。
韓妍奕被一個看起來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攔住,她抬眼看了他一眼,旋即搖搖頭:
「不用,我有人接。」
男人聽聞又去招攬別的客人,韓妍奕鬆了口氣,正要離開一抬眼便看見那男人的車上放著一個書包,看起來很眼熟。
她立刻走近了兩步,看到書包上的繡花補丁時心裡瞬間一緊,急忙拉開車門把書包拽了出來。
「哎哎哎!你這小姑娘怎麼拿人家東西呢!」
剛才那男人正好招攬到一個客人往車邊走,看到韓妍奕的舉動立刻大聲吆喝道。
「大叔,這書包是你的嗎?」
韓妍奕死死盯著男人的眼睛,聲音都忍不住發顫,這是韓尹希的書包,上面的刺繡圖案她認識,是乾釧釧的手藝。
「這是我兒子的,怎麼了?」
男人理直氣壯的說道,一把拽過書包,韓妍奕卻緊緊抓著不鬆手,書包的布料經不住兩人的撕扯,直接裂了個口子。
「我說你這小姑娘找事是吧?賠了書包的錢快點滾,別耽誤老子做生意。」
男人見書包被扯壞了,一臉的惱火,直接一把把韓妍奕退到地上罵道。
「這書包是我弟弟的,你憑什麼讓我賠錢?」
韓妍奕冷不丁被推一把,一屁股坐在地上,不小心還把腳崴了。
「你弟弟的?放屁,這是老子兒子的書包,快點賠錢,不然我報警了。」
男人的吼聲引來了好幾個路人圍觀,韓妍奕說不過他,急的眼圈發紅,看起來可憐極了。
「你一個大男人,怎麼欺負一個小姑娘啊?」
「就是,人家小姑娘都哭了,這書包一看也不是什麼貴重的東西,有必要跟你爭嗎?」
「這書包一看就挺舊的,就算是扔了也沒人要,還好意思訛人家小姑娘。」
……
圍觀的人都七嘴八舌紛紛議論起來,韓妍奕癟著嘴不說話,只是心疼的看著已經被自己撕壞了的書包。
這書包價格確實不算貴,是她離開c鎮之前,趁著暑假做兼職賺錢給韓尹希買的,他一隻都很寶貝,就是磨破了都不捨得換,乾釧釧看不過去給他繡了補丁把洞補好,讓他接著用。
韓妍奕雖然三年沒在c鎮,但是她知道,韓尹希不會輕易把這個書包丟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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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行了,一個破書包,就算是我施捨給你了,快點滾吧。」
男人被周圍的指責聲說的有點不好意思,不耐煩的瞪了韓妍奕一眼。
「大叔,你能不能告訴我這書包你是從哪裡得來的?這對我非常重要。」
韓妍奕回過神來,伸手拽了拽男人的褲腿,一臉乞求的看著他。
「你是不是腦子有病啊?有病快去醫院治病,我告訴你,別想訛我。」
男人皺了皺眉,看韓妍奕的眼神就像是在看瘟疫,急忙蹲下來掰開她攥著自己褲腿的手,接著後退幾步,跟她拉開距離。
「大叔,我沒有要訛你的意思,我弟弟不見了,這是我弟弟的書包,我認得這上面的補丁,這是我媽媽補的,求求你就告訴我吧?」
韓妍奕忍不住哭了出來,她坐了十來個小時的長途汽車,車上她把能想的辦法都試了一遍,還是找不到韓尹希的半點消息,她已經快崩潰了。
「姑娘,先別哭了,地上涼,來站起來說。」
一個老大媽見韓妍奕哭的可憐,走上前去一邊扶她起來一邊關心道。
韓妍奕動了動腿,腳腕處立刻傳來一陣尖銳的刺痛。
「大媽,我腳好像崴了,站不起來。」
韓妍奕委屈巴巴的看著老大媽,吸了吸鼻子。
「別怕啊,大媽在,他不敢欺負你了。」
大媽看著韓妍奕,耐心安慰道,說完就轉過頭對著站在一旁的中年男人道:「你一個大男人,把人家小姑娘推到地上,還好意思教訓人家?」
「就是啊,我剛看到了,就是他推得這女孩。」
「剛才還嚷嚷著讓人家女孩賠錢,真不要臉。」
「……」
眾人又紛紛開始議論起來,男人的臉上青一陣白一陣,氣的狠狠攥緊了拳頭,咬了咬牙才不耐煩道:
「得得得,今天算我倒霉,這是三百塊錢,就當陪你醫藥費了,我現在可以走了吧?」
男人說著從兜里掏出三張紙幣來直接扔到韓妍奕的面前。
「大叔,我不要你錢,我只求你告訴我,我弟弟在哪?」
「我哪知道你弟弟在哪啊?姑奶奶你就放過我吧,這書包是我兒子撿的,你講點道理行不行啊?」
男人一臉的無奈,韓妍奕聽聞瞬間眼前一亮,就像是瀕死的人突然抓住了救命稻草。
「大叔,你兒子能告訴我是在哪撿的嗎?他還有撿到什麼嗎?有看到什麼不對勁的人嗎?」
「這書包就是在郊區的一家麵館撿的,我看著這書包能用,就撿回家了,其他的我真的就不知道了,這樣我把麵館的地址給你,你自己去找老闆。」
男人說著把手機拿出來,點開地圖指給韓妍奕看。
「好,那謝謝你了,大叔這三百塊錢你拿著,我不需要你賠償。」
韓妍奕在老大媽的攙扶下掙扎著站起身來,她終於有了韓尹希的線索,一刻鐘都不能耽誤。
她把錢撿起來直接塞到男人的手裡,接著轉身攔了一輛計程車,直奔麵館而去。
一路上她都緊緊抱著那個破書包,裡面什麼都沒有,甚至連韓尹希的氣味都沒留下來,只剩一堆殘破不堪的布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