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交車上人不多,韓妍奕走到後排靠窗的位置坐下來,靜靜看著窗外。
車子開得不算太快,搖搖晃晃的,走走停停,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太累了,韓妍奕沒一會兒便靠在座椅上睡著了。
她睡得不是很沉,但好像眼皮像是灌了鉛就是不想醒過來,再睜眼的時候公交車已經開到終點站了,她是被司機叫醒的。
韓妍奕愣了一下,看了眼周圍才回過神來,急忙下車,她已經坐過站很遠了。
看了看時間,已經晚上九點多了,末班車沒有了,夜班車還要等一個小時。
手機上一條未讀消息都沒有,韓妍奕忍不住重啟了兩次,點開跟厲司炎的微信聊天框,消息還停留在上次她發的那句。
雖然沒什麼意外的,韓妍奕心裡還是有些煩悶,順著馬路邊慢慢往前走。
直到快十一點的時候韓妍奕才到家,又累又餓,她整整一天都沒吃飯,晚上還走了這麼遠的路,她感覺自己連胳膊都快要抬不起來了。
站在電梯裡,看著不斷上升的數字突然在顯示8的時候停了下來。
這是厲司炎住的樓層,她不用猜就知道是他,還來不及多想電梯門就打開了,江晚禾正冷著臉站在門口。
「大晚上的,你來這幹什麼?」
江晚禾看到韓妍奕也是一愣,語氣旋即變得尖厲起來。
「我是要上樓的。」
韓妍奕沒心情跟江晚禾吵,她也沒有身份跟她吵,只好指了指電梯上面的按鈕。
江晚禾這才發現是自己不小心按了電梯的上行,又看了看電梯裡的按鈕才知道原來韓妍奕要去的是九樓。
「你住在九樓?」
江晚禾皺了皺眉,心裡那一點點愧疚也瞬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滿臉的嫉妒和不服。
「是的。」
韓妍奕沒有說太多,她只想讓江晚禾趕快進來關上電梯,她只想快點回到家好好給自己找點吃的,她實在是太餓了,連張嘴的力氣都快沒有了。
「你不是保姆嗎?哪裡來的錢住這裡?九樓也是你的僱主?」
江晚禾不依不饒,按著電梯的門,既不進來也不讓韓妍奕上去。
「是的,你說的都對,江小姐你能先讓我上樓嗎?」
韓妍奕語氣有些不耐煩起來,江晚禾跟她又不熟,她有什麼資格這麼質問自己?
真的很討厭這種沒有邊界感,整天一副高高在上的大小姐,厲司炎的眼光不怎麼樣。
「不行,你不說清楚不准走。」
江晚禾聽聞立刻冷聲說道,從她看到韓妍奕穿著睡衣出現在厲司炎家裡的時候她就嫉妒的發狂,總要找機會好好磋磨磋磨她。
韓妍奕不是厲司炎請的小保姆嗎?那她就得尊重自己,就得聽自己的,厲司炎早晚會跟自己結婚。
韓妍奕有些無語,皺眉看了看江晚禾,索性從電梯裡出來。
不讓她坐電梯,爬樓梯總行了吧?
她有什麼跟江晚禾好說清楚的,她跟厲司炎的關係本來就見不得光,她哪裡敢說清楚?
韓妍奕看都沒看江晚禾一眼,拖著疲憊的身體就朝著安全通道走去。
一層樓而已,她還是爬的動的。
「你去哪?你站住,我話還沒說完呢。」
江晚禾見韓妍奕要走,一把拽住她的胳膊。
韓妍奕被扯了個趔趄,領口下滑了一些,脖子上的吻痕瞬間露出來一些。
「江小姐,請你講點道理,現在已經很晚了,我想回家。」
韓妍奕不耐煩看著江晚禾,掙扎了兩下沒掙脫開,只好無奈說道。
「回家?你剛才還說樓上是你僱主家呢?現在變成回家了?我看樓上不是你僱主,是你金主吧?」
江晚禾死死盯著韓妍奕脖子上的痕跡,滿臉的鄙夷,更是發誓要把她在厲司炎那裡的工作全都攪黃了。
她這張臉實在是太漂亮了,時間長了難免厲司炎不會動心,她的男人,就算是跟別的女人玩玩也不允許。
「江小姐,請你說話放尊重一點。」
韓妍奕生氣的看著江晚禾,她一而再再而三這樣侮辱自己,原本她心裡還對她有點愧疚,但也不能就這樣羞辱自己。
「你都敢做,怎麼不敢讓人說啊?你做這麼噁心的事情還想讓別人尊重你?」
江晚禾冷笑一聲,又繼續逼問道:「你敢說你對司炎沒有別的心思?你敢說你對袁家少奶奶的位置不動心?你敢說你跟袁旭啟之間清清白白?」
「又當又立的,證據都擺在這了,還想要什麼尊重?」
江晚禾懟的韓妍奕說不出話來,這才後知知覺順著她的視線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想起來昨天晚上的事瞬間臉上一紅。
脖子上的痕跡,她差點就忘了。
心裡又委屈又生氣,同時又覺得有些尷尬,韓妍奕攥了攥拳頭,眼眶又忍不住開始泛紅,看起來可憐兮兮的。
她是淚失禁體質,生氣或者開心,都會忍不住流眼淚。
「這就哭了?你在我面前裝什麼裝?你塑膠袋嗎你?」
江晚禾不耐煩甩開韓妍奕的手,臉上更是一股厭惡之色。
「你說完了嗎,說完了我走了。」
韓妍奕不想跟江晚禾吵架,更不想弄出動靜讓厲司炎聽見,她不想看見他維護江晚禾的樣子,更不想他因為江晚禾責怪自己。
那樣她只會更委屈,她能做的也只有逃跑了,縮回自己的殼裡才會讓她覺得安全。
江晚禾當然沒想放過她,只是還沒來得及再說些什麼,厲司炎突然打開門走了出來。
韓妍奕看到他微微一頓,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急忙把頭低了下去,她不想讓他看到自己哭的樣子,一定丑極了。
「怎麼回事?」
厲司炎看了看韓妍奕,又看了看江晚禾,淡淡問道。
「沒什麼,我跟韓小姐正好碰到了,我不過關心她兩句,她就哭了,也不知道怎麼了。」
江晚禾看見厲司炎臉上的鄙夷立刻全都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善解人意。
「你不是要回去,怎麼還在這?」
厲司炎沒有質疑江晚禾的話,反倒皺眉問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