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好休息,完事再回來上班。」
厲司炎故意加重了上班兩個字的讀音,意思再明顯不過了,韓妍奕現在例假期間,做不了那種事。
「哦。」
韓妍奕尷尬的吐出一個音節來,頓了頓才小心翼翼問道:「厲先生,昨天晚上的事……」
「袁旭啟已經被家裡禁足了,不會再找你了。」
韓妍奕的話還沒說完,厲司炎便直接出聲打斷了她,語氣有些不耐煩,似乎是很不想提起這件事。
「哦。」
頓了頓,韓妍奕沒再多說什麼,低頭看著自己的手背,她差點就被侵犯了,厲司炎僅僅是一句「被家裡抓回去了」,她就不能追究了。
原本以為來到A市,以前的事情不會再重演,現在看來,C鎮跟這裡是一樣的,有權利的人一手遮天,像她這種生活在底層的人從來都只是砧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連反抗的權利都沒有。
「醫藥費已經付過了,有事打我電話。」
厲司炎看了眼韓妍奕,她低著頭,頭髮垂在肩膀兩邊,露出一段光潔的脖頸來。
「好。」
韓妍奕沒有看他,只是輕輕吐出一個字,病房裡一時間陷入短暫的沉默,厲司炎頓了一下,提步離開。
隨著病房門關上的聲音傳來,一滴眼淚砸在手背上,接著第二滴,第三滴……
韓妍奕忍不住捂著嘴哭了起來,命運再次重演,出奇的相似,可是這次她要逃到哪裡去呢?
人生是一場浩大的輪迴,這個坎她邁不過去,就會不斷找上她,直到她不再逃跑。
一整天沒吃東西,韓妍奕的肚子發出強烈的抗議,她擦了擦眼淚,緩緩從床上爬下來,腳剛沾到鞋子,病房門就被人從外面推開了。
「小奕,你醒了?感覺好點了嗎?」
鄭多淵拎著一個保溫桶走進來,看見韓妍奕下了床,沖她笑了笑。
「鄭醫生,我好多了。」
韓妍奕站起身來,小腹還是有些抽痛。
「那就好,你一天沒吃東西了,過來先把這紅糖水喝了。」
鄭多淵不等韓妍奕拒絕,自顧自把保溫桶打開,把裡面的紅糖水倒在碗裡。
「鄭醫生,這也太麻煩你了。」
韓妍奕有些受寵若驚的看著他,上次自己在私房菜餐廳門口那麼下他的面子,他還不計前嫌關心自己,搞得她心裡更是過意不去了。
「有什麼麻煩的,快趁熱喝點,能緩解痛經。」
鄭多淵笑著把碗遞給韓妍奕,聽到這話,她瞬間臉上一紅。
紅糖水裡面還有一個荷包蛋,韓妍奕一點一點吃了,一碗熱湯下肚,果然舒服了一些。
「鄭醫生,上次的事情,實在是對不起,我……」
韓妍奕躊躇著開口,鄭多淵卻直接擺了擺手打斷她:「別往心裡去,司炎就是那個性格,有時候讓人討厭的牙痒痒,但心不壞,畢竟你是他的員工,我能理解。」
聽到鄭多淵的話,韓妍奕這才鬆了口氣,心裡懸著的一塊石頭也算落地。
「好了,不說這個了,今天食堂的菜色不錯,我帶你去吃飯。」
鄭多淵把保溫桶收好,不容韓妍奕拒絕,自然而然拉著她的手朝著病房外面走去。
韓妍奕有些不適應,一點點把手抽了出來,默默跟在他身後。
上一次自己就放了他的鴿子,這次她找不到理由拒絕,更何況她是真的餓了。
兩人一路朝著食堂走去,時不時會碰到醫院裡的同事,鄭多淵的人員很好,他也很有禮貌,對誰都笑意盈盈的。
「鄭醫生,這是你女朋友啊?」
電梯裡,一個穿著護士服的中年女人跟鄭多淵閒聊,看著韓妍奕的目光多少有些曖昧,她忍不住又臉紅了。
「別開玩笑了,小姑娘臉皮薄。」
鄭多淵沒否認也沒承認,只是模稜兩可的回了一句,像是在維護她。
「好好好,我保證幫你保密。」
女人意味深長的笑了笑,話音剛落電梯就到了一樓,電梯門打開,鄭多淵什麼都沒再說往外走,韓妍奕也只好跟上。
她總覺得那護士誤會了什麼,但是鄭多淵並沒有明確的承認,讓她想要解釋反駁都找不到理由。
此時是飯點,食堂里的人不少,鄭多淵先是找了一個位置讓韓妍奕坐著,問了她的口味後接著便自己去打飯。
鄭多淵走後,韓妍奕一眼便看見了韓尹希,他此時拿著飯盒,看樣子是替乾釧釧來打飯的。
他同樣也看見了她,猶豫了一下才走了過來。
「你怎麼在這?還穿著病號服?」
韓尹希皺了皺眉,上下打量了韓妍奕一眼,除了眼睛有些紅,臉色略微蒼白,沒有別的異常的地方。
「中午出門的時候發燒暈倒了,被別人送來的。」
韓妍奕簡單解釋了一句,說話間鄭多淵已經端著餐盤迴來了,看道韓尹希也在便開口道:
「希希也在,那你先吃這份,我再去買一份。」
鄭多淵把手裡的兩份餐食放在桌上,說完不等韓尹希拒絕就轉身又朝著食堂窗口走去。
韓尹希見狀只好坐了下來。
「你要跟那些有錢人鬼混我不管你,但是我警告過你,不要招惹鄭醫生的。」
韓尹希皺眉瞪著韓妍奕,用只有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說道。
「我沒有。」
韓妍奕冷聲吐出三個字,別人不相信她就算了,韓尹希可是自己的親弟弟,他為什麼總是不相信她,還要站在道德的制高點去譴責她?
「有沒有你心裡清楚,我來的時候都聽見醫生護士在議論鄭醫生有女朋友了,沒想到說的竟然是你。」
韓尹希臉色很臭,他剛才來的路上聽到這事還在為鄭多淵高興,下一秒沒想到吃瓜竟然吃到自己親姐姐頭上了,那滋味是真不好受。
「我不是他女朋友,他們都是瞎說的。」
韓妍奕也沒想到就這麼一會兒的時間謠言竟然傳成這個樣子,她倒是不在乎別人說些什麼,但是她不想這些話傳到乾釧釧耳朵里。
她這輩子就希望她能嫁個好男人,如果她信了,去追問鄭多淵那可就太尷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