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妍奕說完便朝著自己的房間走去,她是真的很累了,不想跟任何人吵,明天的事情她管不動了。
「你如果喜歡亂搞,那是你的事情,但別去招惹鄭醫生,你別忘了咱媽的主治醫生還是他介紹的。」
韓尹希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十足的警告意味。
又是警告她,為什麼所有人都要來警告她?她只是想好好生活,為什麼就不行呢?
韓妍奕停在原地,頓了幾秒才轉過身來,靜靜看著韓尹希,眼裡的情緒在翻湧,好像下一刻就要把人吞沒。
「是不是在你眼裡,我做什麼都該死?」
她的聲音很輕,平淡的不起一絲波瀾。
韓尹希原本還想繼續說教,看到她這個樣子,張了張嘴,責備的話卻有些說不出口了,他從沒見過這樣的韓妍奕。
此時的她雖然面色平靜,但卻讓人感覺到很絕望。
「我只是希望你做事之前能考慮一下別人,別……別只顧著自己高興。」
韓尹希明顯有些底氣不足,說話聲音也慢慢小了下去,因為韓妍奕的眼眶明顯紅了。
「說完了嗎?」
韓妍奕強忍著不讓眼淚掉下來,心裡委屈的不行,但她不想再解釋什麼了,韓尹希從來都不會相信她的。
兩人對視了半天,韓尹希不知道該說什麼,於是抿著嘴沒吭聲。
見他不說話,韓妍奕又淡淡開口:「說完我去睡覺了。」
說完韓妍奕便轉身回了自己的房間,關上門的那一刻,她的眼淚再也控制不住順著眼角滑下來。
她把自己縮進被子裡,整張臉都埋在床上無聲的哭,肩膀忍不住抽動,她努力讓自己不要發出太大的聲音,不讓這哭聲傳到臥室外面去,她不想再從韓尹希嘴裡聽到「矯情」兩個字了。
不知道哭了多久,也許是因為太累了,很快她便睡了過去,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了。
按掉鬧鐘,韓妍奕慢慢從床上坐起來,身上還穿著昨天的那套衣服,全身都是酸痛的,明顯是沒有休息好。
一想到昨天晚上的事,她就高興不起來,原本最起碼可以在融利待到實習期結束,現在可能一天都待不下去了。
她沒想到,厲司炎能討厭她到這種程度,明明之前他還幫自己警告了周青樹,還借錢給自己……
一想到錢,韓妍奕又一個頭兩個大,她得儘快找公司面試才行,厲司炎的錢要儘早還。
活動了一下身體,韓妍奕從床上爬下來,簡單去浴室洗了個澡,然後挑了一件杏色的襯衣,搭配一條黑色的半身裙。
從房間出來的時候韓尹希已經做好了早餐,正好端著兩份早餐從廚房出來,兩個人打了個照面,韓妍奕想到昨晚他的話,心裡依舊覺得憋屈。
兩人對視了幾秒,又像是誰都沒看見對方一樣,默契的移開了視線。
韓妍奕沒說什麼,腳步只停頓了一下便經過餐廳,直接去門口換鞋。
韓尹希原本是想叫她吃早飯的,但是看著她換鞋的動作還是什麼都沒說,自顧自在餐桌前面坐下來吃早餐。
韓妍奕換好了鞋直接打開門離開,她和韓尹希之間似乎又回到了之前的那三年冷戰。
站在電梯裡,韓妍奕拿出手機打開招聘軟體正瀏覽著,電梯突然停下,下一秒穿戴整齊的厲司炎便走了進來。
她的注意力全都在招聘信息上,並沒有注意到進來的人是厲司炎,直到手機被一隻大手拿了過去,她才不得不抬頭朝著他看過去。
「厲……厲先生?」
韓妍奕不知道他奪自己手機做什麼,上面的招聘信息還沒來得及關,他畢竟是自己的老闆,讓他看到實在是有些不太好。
「不想幹了?」
厲司炎低頭睨了一眼手機屏幕上的內容,一副早就猜到了的語氣。
「沒有,厲先生,我知道你不喜歡我,我不會糾纏你的,等下到了公司我就寫辭職報告,而且我也會儘快找到房子搬走的。」
韓妍奕說完便低下頭,這裡的房租雖然便宜,但是沒了工作,她根本負擔不起,更何況這是厲司炎朋友的房子,既然他討厭自己,她也沒有道理死皮賴臉不走。
「錢還沒還清,就想跑了?韓妍奕,你是覺得我真不會拿你怎麼樣?」
厲司炎把手機丟給韓妍奕,冷聲說道。
「不是的,厲先生,我會找別的工作,每個月發工資我就還你一些,不是要跑的意思。」
韓妍奕急忙解釋,厲司炎卻依舊是一臉的不相信,冷笑一聲:「就憑你的工資?還多少年?」
「不知道。」
韓妍奕臉上一囧,又羞愧的低下頭,以現在的工資水平,就算是以最快的工資漲幅來算,她不吃不喝工作十年都未必能還清。
「那不如還是用別的還?」
厲司炎朝著韓妍奕靠近兩步,直把她逼到無路可退,背部直直貼在電梯牆壁上。
「厲先生,除了那個,別的都可以。」
韓妍奕知道厲司炎的意思,但她不願意,當初她費盡心思從c鎮逃出來就是不想出賣自己的身體,如果現在妥協了,那她這三年的堅持還有什麼意義?
「別的?讓我想想,你全身上下,什麼器官最值錢?」
厲司炎看著韓妍奕一臉防備的樣子,突然生出逗逗她的心思,一雙黑色的眸子從頭到腳把她削了一遍。
「厲……厲先生,販賣器官是違法的。」
韓妍奕驚恐地瞪大了眼睛,緊張的咽了下喉嚨,連說話都變得結巴起來。
「國內是犯法的,國外就可以了。」
厲司炎淡淡笑笑,死死盯著韓妍奕的眼睛接著說道。
「……」
韓妍奕一時語塞,手心出了一層冷汗,咬唇看著厲司炎那張臉,眼眶忍不住泛紅,心裡怕的要死。
眼看著小姑娘又要被自己弄哭了,厲司炎這才收起心思,面色恢復平日裡的冷漠,淡淡開口:「我要你的器官,並沒什麼用。」
聽到這話,韓妍奕這才微微鬆了口氣,但眼淚還是忍不住,順著眼角滑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