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她心中好奇顏星水究竟有什麼目的,於是眯起雙眼,透過照進房間的月光,看向他的身影。
她知道顏星水的警惕性很高,故意裝得很自然。
只不過她忘記一件很重要的事,人越想偽裝,身體的神經就會越不聽人使喚。
顏星水來到床榻旁,看著上面躺著的人兒,全身的神經緊繃,他微微揚起嘴角。
良久過去,雲九晞髮現他一動不動,心中不禁泛起了嘀咕。
【不是,他大半夜過來,就打算這樣一直待著,他莫不是腦袋有毛病吧!】
【這要是換個膽子稍微小一點的,起來後看到這樣的場景,指不定會被嚇成什麼模樣,還真是惡趣味。】
一直保持著同樣的姿勢,始終讓雲九晞感到身體不適應,難受不已。
她轉身調整了一下姿勢。
顏星水尋思著差不多了,微微彎腰,右手隨之伸了過來。
【他這是想幹什麼?不會是想輕薄我吧!應該不可能,他可是彎的,不可能對女子感興趣。】
【但問題是,從頭到尾,他是後期才對二哥感興趣,莫非他最開始是直的?】
她雖緊緊地閉上雙眼,但也能感覺到不斷壓下來的影子,這種感覺讓她全身都不舒服。
就在顏星水快要用手碰到她的瞬間,雲九晞猛地睜開雙眼,伸手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冷聲問道:「顏姑娘大半夜不在屋子裡休息,來我的房間做什麼?」
顏星水微微挑眉,眸子裡閃爍著異樣的光芒,不緊不慢地說道:「雲小姐總算是不裝了?」
許是因為雲九晞曾聽過他正常的聲音,並沒有發現任何異樣,「顏姑娘這話是什麼意思?我倒是不明白了。」
顏星水快速地將手抽了回去,背在了身後,「在我剛才進來之前,雲小姐就已經醒來了吧!既如此,雲小姐又為何要假裝?」
雲九晞從床榻上坐起來,微微蹙眉,神色嚴肅,「沒人教過你,問別人問題之前,得先回答嗎?」
顏星水依舊沒有回答,反問道:「說說吧!雲小姐究竟從什麼時候得知我身份的?」
【我去,他竟然是用正常的聲音說話的,我剛才怎麼把這一點忽視了。】
【聽說顏星水從來不做沒有把握的事,如今過來找我,八成已經知道了什麼,現在就算隱瞞,也沒什麼意義。】
【不過,得想個合情合理的法子解釋才行,不然一直被他盯著也不是個事。】
雲九晞的眼珠子在眼眶內滴溜滴溜地轉個不停,一道靈光閃過,瞬間有了合適的法子,她微微掀唇:「五皇子消息靈通,應該知道我是從民間尋回來的,當初我曾無意間,看到過五皇子的畫像。」
「雖說那時候五皇子的模樣還小,但你這雙桃花眼可是世間獨有,只是一眼,就讓人記憶深刻。」
在她說話時,顏星水的目光一直落在身上,打量著臉上的表情。
等雲九晞說完,房間內陷入一片寂靜,見他久久不語,雲九晞垂下了眼帘。
【他該不會察覺到什麼了吧!在這種情況下,得先穩定自己的情緒,絕對不能被他的表情所影響。】
顏星水不緊不慢地說道:「我倒是沒想到,雲小姐竟能憑藉一幅畫像,一眼就能認出來。」
雲九晞乾笑兩聲,「若不是在酒樓里遇到了你,我也不能確定你就是五皇子。」
幾乎是瞬間的工夫,顏星水的臉色沉了下來,他雙眼微眯,看向雲九晞的神情中多了幾分探究之色,「所以你知道我是酒樓的東家?」
雲九晞眨了眨雙眼,心裡咯噔一聲。
【我去,我這是在自曝?】
她趕忙找了一個,自認為非常合適的理由,「畢竟五皇子身上的味道,與其他人不同。」
顏星水摩挲著手指上的玉扳指,「看來雲小姐觀察得挺仔細啊!」
雲九晞搖搖頭:「沒有,我只是無意間發現的,五皇子你放心,我一定不會告訴別人你在鎮國公府的事。」
「這種事我不擔心,畢竟我想離開,輕而易舉,可鎮國公府的人撤離京城,卻沒那麼容易。」顏星水邁著緩慢的步伐,走到了桌前坐下。
【不愧是五皇子,說得好有道理,我竟不知如何反駁。】
「所以五皇子深夜來到我的閨房,所為何事?」雲九晞始終覺得,就算顏星水真的想試探,也不需要如此大費周折。
【他肯定有別的目的。】
顏星水一手托腮,姿態慵懶地問道:「你之前一直給我看一些女子的畫像,是不是懷疑我有龍陽之好?」
雲九晞頓時沉默了,她垂下腦袋,不知該如何回答。
【要說不是,便無法解釋之前的行為,可要是承認,後果不堪設想。】
「雲小姐最好想清楚再回答,若答案讓我感到不滿,後果自負。」顏星水輕飄飄的語氣中帶著威脅的氣息。
他能感覺到,雲九晞和尋常女子有些不同,但具體的他並不能確定,「我說的不只是你一個人,還有整個鎮國公府。」
【靠,赤裸裸的威脅啊!這也太憋屈了,我可是玄門第十八代傳人,你一個區區落魄的皇子還敢威脅我,信不信我分分鐘弄死你。】
話雖如此,但她心裡清楚,在這個世界,顏星水很重要,至少在兩國和平之前,絕不能有事。
雲九晞索性直接問道:「你是想聽好聽的,還是難聽的?」
顏星水神色一怔,不解地看向她,「你這話是何意?」
「字面意思,你自己選。」雲九晞坐在床榻旁,翹著二郎腿看著他。
「那就都說吧!」
雲九晞神色淡然地開口:「那我就先說不好聽的吧!」
「五皇子男扮女裝跟在我二哥身旁,再加上你平日裡看我二哥時,那眼神就像是勾了芡一樣,著實算不得清白。」
「但凡知道你身份的人,都會懷疑你有斷袖之癖。」
顏星水的臉色幾乎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黑了下來,宛如鍋底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