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深夜時分的京城是安靜的,只有偶爾呼嘯而過的北風在深夜中遊走,其他人早已進入夢鄉。
天牢方向突然燃起沖天大火,天牢里的守衛喝得迷迷糊糊,看到大火,嚇得趕緊跑了出去,然後大喊走水了。
大火迅速燃燒著,許久未下雨雪的冬天,本就乾燥,加上北風一吹,火勢瞬間蔓延起來。
附近的官府得知天牢著火了,趕來滅火,看到如此大的火,也沒人敢進去救人,畢竟關押的都是重犯和死囚犯,死就死了,沒人會在乎。
蕭澈很快得到消息趕來,看著還未撲滅的大火,質問:「裡面可還有人?」
守衛長惶恐地回道:「回寧安王,犯人都在裡面,其餘人都出來了。」
「犯人都在裡面?這麼說,宸王也在裡面沒出來?」蕭澈質問。
守衛長點點頭:「大火起得突然,火勢蔓延得很快,根本來不及救人,稍微慢一些,小的們都會被困裡面。」
「宸王可是皇子,皇子若是被燒死在裡面,你們如何向皇上交代?」蕭澈質問。
此時蕭璟盛得知消息也趕了過來,聽到蕭澈的話,開口道:「九皇叔息怒,就算宸王是皇子,也是死囚犯,如今火勢這麼大,九皇叔難道要讓守衛冒著大火進去救人?
他們進得去,只怕出不來。」
「盛王這次負責宸王的案子,如今人死在了大火中,你要如何向皇上交代?」蕭澈質問。
蕭璟盛卻雲淡風輕道:「天牢突燃大火,是意外,與本王無關,父皇不會怪罪的。」他倒是希望蕭璟御燒死,因為他擔心明日在午門外對蕭璟御行刑,會有歸一樓的人冒險來劫囚。
他正準備派人明日加強防備,沒想到今晚他會死於大火中,這樣更好,省得他擔心了。
「好好的天牢突然燃起大火,是盛王的失職,皇上定會治你一個失職之罪。」蕭澈冷聲道。
蕭璟盛見蕭澈如此氣憤著急,看來蕭璟御真的在裡面,這麼大的火必死無疑,得意道:「意外是無法預料的,若是父皇真的生氣,要治我一個失職之罪,本王認,但現在,本王必須保證出來的人平安,這麼大的火,任誰都不能進去救人。」
「盛王這是眼睜睜地看著宸王在裡面燒死?就算他已被判死罪,也是你的兄弟,你竟這麼狠心?」蕭澈憤怒。
蕭璟盛卻不在乎道:「本王雖然心疼,卻也無能為力,沒想到九皇叔在朝堂上要置他於死地,這會子倒是很關心他?難道之前都是裝給別人看的?九皇叔該不會打算明日劫法場吧?」
蕭澈看向蕭璟盛,人都能蠢到這個地步,也是少見,把大盛交到這種人手中,只會亡國。
「盛王是要陷害自己的皇叔?宸王死了,現在輪到本王了?
如此本王可要懷疑這場大火與你有關了?」蕭澈提高聲音道。
眾人看向蕭璟盛,現在周圍府衙的人,京武衛的人,和附近的百姓都趕來了,聽到寧安王這樣說,紛紛覺得有可能,畢竟盛王一直在阻攔人進去救人。
「我兄長還在裡面,他只是被抓去審訊了,罪不至死,你們為什麼不救他?」有的百姓得知天牢大火,有家人被關裡面的,開始鬧起來。
蕭澈無奈道:「盛王攔著不讓進去,誰敢進去。」
「九皇叔,你——」蕭璟盛沒想到蕭澈輕輕鬆鬆就扭轉了局勢,可那又如何,大火燒了這麼久,蕭璟御肯定早就被燒成灰了。
「盛王殿下,求你讓人救火,派人進去救人。」有百姓哀求道。
蕭璟盛卻冷聲道:「裡面被困的都是重犯,他們死不足惜,冒險進去救人,只會傷害無辜人的性命,本王也是為大家考慮。」
守衛們聽了倒是很感動,高聲道:「多謝盛王殿下體恤。」
蕭澈再次開口:「只要沒被判死刑的,就算罪行再重,也有活著出來的希望,盛王不讓人救火,便一點希望都不給他們,這對他們不公平,對期盼著他們出去的家人也不公平。」
「沒錯,我們要進去救人。我們要進去。」百姓大喊著要進去。
京武衛立刻阻攔。
「咳咳咳——」此時,一群人從大火中跑出來,有人身上的衣服被燒著,躺到地上打滾滅火。
蕭澈見狀下令:「攔住這些犯人,莫要讓他們趁亂逃了。」
蕭璟盛擔心蕭璟御也會趁亂逃走,趕緊喊道:「攔住他們,快攔住他們。」
這些犯人根本就沒有要走的意思,其中一人開口道:「王爺不必阻攔,我們不會走,因為我們想看到救我們的宸王平安城出來。」
眾人震驚,有人問:「是宸王殿下救你們出來的?」
「沒錯,宸王殿下拼命用武功打開了牢房的門,但他並沒有自己逃出去,而是把我們的牢門都給用內力震開了,他身體虛弱不堪,卻拼勁最後的力氣幫助我們。
讓我們先跑出來,自己善後。
我們出來後,他們又回去查看還有沒有人沒出來。
就在這時,一名囚犯從大火中跑出來,身上的衣服帶著火,倒在地上打滾,把火壓滅。
蕭澈緊張地詢問:「宸王呢?可有看到宸王?裡面還有人嗎?」
最後出來的這名囚犯,坐在地上痛哭:「我的牢房在最裡面,宸王幫我打開牢房的門後,帶著我出來,快走到門口時,掉下來一根橫木,宸王把我推了出來,他則被砸在了橫木下。」
蕭澈聽到這話,震驚地往後退了一步。
「王爺。」韓梟扶住了蕭澈。
百姓聽了紛紛落淚:「沒想到危險時刻,宸王想的不是自己逃命,而是幫助別人,這麼好的宸王,怎麼能有謀逆之心,定是有人陷害他。」
「沒錯,定是有人陷害宸王。」百姓高呼。
蕭璟盛聽到這話,嘴角是得意的笑:只要蕭璟御死了,管別人怎麼說,很快大家便會把這件事忘記。
「快進去救宸王。」蕭澈悲痛地大聲喊道。
「我們去拎水。」眾人忙碌起來。
蕭璟盛見狀故作擔心道:「三皇弟,你一定不能有事,你要撐著啊!」
很快大家找來了水,有用桶拎著的,有用盆端著的,總之紛紛朝火海趕來。
但天牢由於燃燒的時間太久,已經支撐不住:「轟!」一聲,整個天牢倒塌,被吞噬在火海中。
眾人嚇得往後退,再看天牢時,已經成了一片廢墟。
「宸王殿下——」眾人大聲呼喊,紛紛把手中的水往大火上澆。
蕭璟盛看到這一幕開心不已,整個天牢都燒塌了,蕭璟御必死無疑。
最後一名囚犯親眼看著他被橫樑砸中,算是目睹了他的死,他終於放心了,確定蕭璟御必死無疑後,蕭璟盛高聲下令:「快救火,一定要把三皇弟救出來,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是!」眾人領命後開始救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