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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奪門之變(完)

2024-11-21 14:45:43 作者: 稚嫩小菠蘿
  第49章 奪門之變(完)

  「哼哼啊啊啊啊啊——」

  在樹枝旁憩息的烏鴉都被這一聲突如其來的大喝嚇了一跳,差點從樹上摔下來。

  只見霍恩原先仁慈祥和的臉突然猙獰了,鼻翼不斷地抖動,兩臂前伸,渾身上下一邊抖動一邊抽搐。

  一團團白沫從嘴角流出,霍恩用腦袋在空中劃著名∞字,雙手一會兒成大鵬展翅,一會兒成交叉護在胸前。

  「噫噫咦咦咦咦——」

  「嗚嗚唔唔唔唔——」

  霍恩兩腿交叉,雙手如麻花般扭在一起,口中則發出了幾乎不間斷的長嘯聲,都要把洶洶的議論聲給壓下去。

  在騎士呼吸法的鍛鍊下,在超凡能力的加持下,霍恩跳大神,不,聖父附體的能力得到了空前的加強。

  他不僅能用呼吸法練就的柔韌肉體擺出更加奇特的姿勢,還能不斷調整呼吸,讓口中的悽厲怪叫變得更加悠長。

  一段呼吸法的加持下,聖父附體的效果就得到了如此大的進步。

  假如等他有了三段呼吸法的實力,那跳大神的效果,得到什麼程度!

  果不其然,那股子奇詭恐怖的氛圍感,比先前要強太多了。

  「是聖父下凡了,拜聖父!」

  在布薩克和傑什卡的齊聲叫喊下,原先紅磨坊村的村民們全都跪了下去。

  當霍恩高喊時,他們高舉雙手,虔誠地將額頭伏在地面。

  當霍恩抽搐時,他們就直起身,發出相應的高呼。

  那些古拉格修道院外本地的難民則睜大了眼睛,不明白髮生了什麼。

  他們望著月光下瘋狂抽搐的霍恩,那神秘的動作,那悽厲的叫喊,仿佛承受了什麼不該承受的東西。

  圍著中間的霍恩,那些宗座衛隊們面容狂熱,像波浪一般隨著霍恩的聲音而起伏。

  月光下,霍恩脖子上的聖痕好像都在熠熠發光。

  該不會……真是聖父吧?

  難民們開始恐懼起來,不像是演的啊。

  「誠謝聖父拜恩,賜我肉體精神,萬福仁慈聖主,歡喜洗我罪身。」

  

  不知何時開始,在宗座衛士的聖歌聲中,其餘的難民們一起合唱起來,不少人甚至膝下一軟,居然跟著跪了下去。

  「瘋了,瘋了!」湯利恐懼的呼喊聲在聖歌中是如此地刺耳。

  一開始,本來是那些歸屬於宗座衛隊的神聖十戶們條件反射式地在唱,隨著從眾效應的發酵,大多數人都跟著唱了起來。

  當合唱來到高潮,翻著白眼,嘴角不斷抽搐的霍恩神色猛地回歸了平靜與祥和。

  聖歌聲則緩緩停止,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霍恩的身上,在先前的舞動與聖歌中,好像給他披上了一層神聖與恐懼的輕紗。

  「吾,乃聖父!」

  霍恩挺拔的身體忽然佝僂起來,臉上則硬擠出了兩條法令紋,他摸了摸臉上不存在的鬍子,雙目望向天空。

  在他視線下方,那些難民們跪倒在地,安靜如羔羊。

  只有湯利等人還僵硬地站著,是如此突兀。

  「哈哈哈哈哈。」

  霍恩寧願冒著被揭穿的危險,直接聖父下凡,湯利乾脆連最後一層遮羞布都扯掉了。

  他將手中的短劍指向霍恩:「你以為,跳了一段舞蹈,亂喊幾句聽不懂的話,大家就信你為聖父了嗎?」

  湯利的發言並沒有引起任何回應,只是在空蕩蕩的山坡上迴蕩。

  萬物俱寂,這藏著恐懼的聲音甚至有些走調。

  霍恩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依舊不看眾人,反而看著斜上方,臉上仍然是悲天憫人的表情。

  「雷克多,來了嗎?」

  「聖父啊,您虔誠的信徒在這。」

  雖不知聖父為什麼要喊自己,但雷克多還是連忙學著柯塞的動作,雙手在地面一撐,向前滑跪了一米多。

  「雷克多,你多次聆聽福音,卻不知悔改,那男女偷歡兼又擾亂人倫,乃是戒律所忌!」

  這一次的聖父,臉上卻沒有之前的和藹,而是難見的威嚴與不怒自威。


  聲音不大,但對雷克多來說卻如洪鐘暮鼓,將他全身血液都凝固起來,直感覺眼前的世界都模糊了。

  他怎麼忘了,聖父當然知曉世間萬物萬事,自己次次僥倖,以為能瞞過所有人。

  可聖父卻知道所有事。

  恐懼感化作嘔吐感,他本想起身再拜,可整個身體都軟倒在地上。

  「聖父,聖父我知錯了,我知錯了。」雷克多涕淚俱下,渾身顫抖。

  霍恩並沒有理會他,而是將目光投向半空:「瑞蘭家的多伊爾,來了嗎?」

  不遠處,跪倒的難民迅速讓開了位置,將伏在地上不斷顫抖的多伊爾暴露在所有人面前。

  「多伊爾,魔鬼之任務,便是偷竊、搶奪與欺騙,偷竊至親之人,更是罪加一等!」

  霍恩厲聲喝道,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多伊爾身上。

  多伊爾臉色蒼白如白骨,渾身抖得如同篩糠子。

  一個中年農夫則不可置信地怒吼一聲,撲到了他的身上。

  「我說我藏起來的錢是被誰偷走了,原來是伱這個混球!」

  「別打了,我知錯了。」

  「那是你妹妹的嫁妝,你也要偷嗎?」

  「我偷了又怎樣,我就不需要結婚嗎?你無非就是想把我留在身邊養老!」

  不顧這對父子間的扭打,霍恩繼續望向半空:「奇克家的多拉,來了嗎?」

  「多拉,你暗自誹謗好友,這是信徒該做的嗎?」

  「歐內,你偷偷用汗手髒污他人的法蘭棍麵包……」

  「默里格,你將他人的羊,牽回自家的羊圈,無疑就是偷竊……」

  在沉靜的夜色中,霍恩根據孩兒軍收集到的情報,連續點出了七八人的惡行與密辛。

  被點到的人則無一不面色大變,跪倒在地不斷懺悔,痛哭流涕。

  這其中既有宗座衛士的人,也有難民中的人,但沒有一個是說錯了的。

  每當有一人跪倒在地時,剩餘的人,臉上的慌亂與尊敬便多了幾分。

  風聲又大了一些,甚至將鐘樓中的大鐘都吹得搖晃起來,發出了輕微的鐘聲。

  夜空中,鐘聲懺悔聲,風聲痛哭聲,在霍恩凜然而蒼老的沙啞聲中混作一團。

  聖歌的餘韻還在悠揚,那悽厲神秘的亂吼聲仍在耳旁,儘管眼前的世界還是那個世界,可當霍恩站在那裡時,一切都好像不一樣了。

  湯利迷茫了,他望著仿佛帶著無盡威嚴站在那的霍恩,徹底迷茫了。

  要知道,霍恩點出的密辛和罪行很多都是在極端私密的環境下,犯下罪行時,甚至只有其人自己一人,居然同樣能被知曉?

  望向霍恩那雙威嚴中帶著高高在上的眼神,一股從未有過的恐懼感壓在了他的心頭。

  難不成,真是聖父下凡了?

  先前的自己推測的,都是錯的?

  冷汗一滴滴順著湯利的額角滑落,護衛在他身邊的打手和武裝農,埋著腦袋,一點點離開。

  「湯利,汝可知罪?」蒼老而沙啞的聲音再度響起。

  這聲音不大,可落在湯利耳邊卻仿佛一道炸雷,他膝蓋一軟,不自覺地跪了下去。

  「我早就告誡過你們,霍恩是彌賽拉之真養子,我之真孫子,有了他,一切困難都會過去,可你們偏偏不聽!

  霍恩乃是我在人間唯一的眼,能視萬事萬物,對他不恭,就是對我不恭!

  湯利,你隔絕教皇宮內外,假傳教皇詔書,更是對信民大打出手,期間種種罪行拒不承認!

  霍恩本想寬容於你,你卻以偽契來駁,使眾民互不相信,你可知罪?」

  湯利嗓子乾澀,他想說什麼,卻什麼都說不出來,只能灰敗著臉色,不斷打著擺子。

  「縱使人類遺忘,歷史篡改,可我卻絕不輕饒。」

  「吾言盡於此,歸天去也——」

  話音剛落,原先還威嚴無比的霍恩突然軟倒下去,驚得附近的人上前攙扶。

  可聖孫子老爺依舊一抽一抽地過了好一會兒,才恢復了正常。

  在眾人的攙扶下,霍恩苦笑著站起:「聖父之偉力,我一介肉體凡胎,實在難以承受。」

  敲著小腿上的肌肉,霍恩暗暗告誡自己,下次可不能為了節目效果弄高難動作了,都抽筋了。

  無數的人將腦袋埋進了地面,無比狂熱地望著霍恩。

  那是什麼?

  剛剛那可是神跡啊!

  那些先前叫囂懷疑的,更是趴在地上,一點都不敢動彈。

  「先前諸人,犯下的罪,是因為不知聖父有眼,我便替你們贖罪洗禮,不過只能洗人間之罪了。」

  不顧聽到最後一句後失魂落魄的「罪人」們,霍恩望向臉色迷茫的湯利,「至於湯利大主教,唉,何苦鬧成如今這個樣子呢?

  諸位放心,只追究首惡,不追究其他,湯利杖四十,入獄懺悔,剝奪紅衣主教,仍保留湯利千河谷都主教,紅衣主教則改授柯塞神甫!」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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