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陸硯琛也是在不停地打量著周圍的情況。
忽然聽到沈玥提出這種問題時,陸硯琛的臉色也逐漸變得陰沉起來,他眉頭緊鎖著,如今只是沉重地搖搖頭。
「我也不知道。」
這種內鬼所做的一切皆是昧良心的。
可偏偏是因為他可能早就已經將線索銷毀,現在再去查探,一時半刻也的確是查不出什麼所以然。
「這還真是一件難事。」
沈玥緊緊地咬著自己的下嘴唇,她伸出手去撐著自己的下巴,仍舊是在四處張望,她恨不得現在就能夠發覺什麼異常之處。
興許是察覺到了沈玥的慌亂,陸硯琛遲疑了一下,還是輕輕地抬起手搭在沈玥的肩膀上,他連續不斷地拍打了兩下。
「別著急,一切慢慢來就是了。」
他說話時的聲音低沉,卻富有磁性。
這會又莫名地撫平了沈玥心中的煩躁。
好半晌,沈玥慢條斯理地點點頭:「我明白。」
正當沈玥和陸硯琛繼續藏身在暗處打探情況的時候,何閔然照常來視察工作,他不經意之間瞥見了躲藏在二樓偷窺的沈玥和陸硯琛二人,便著急忙慌地趕過來。
「沈小姐,陸總,您二位怎麼突然來了?」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說的就是現在這種情況。
聽到這聲音突兀地響起來,沈玥確實是被嚇了一跳。
她勉強打起精神來,回過頭看向何閔然的時候,臉色憔悴。
「何廠長,你走路怎麼沒聲音的?」
何閔然略微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他伸出手撓了撓自己的腦袋,連忙解釋一二:「我這不是看到您二位大駕光臨,現在也確實是有點激動難耐。」
陸硯琛先是看了眼沈玥,正在考慮是否將實情說清楚。
畢竟何閔然也算得上是春來服裝廠的一員。
如果在這件事情里,何閔然插手其中的話,他又機緣巧合地了解到他們在暗中追查,這事又該如何是好?
沈玥反過來握著陸硯琛的胳膊。
她緩緩地舒了口氣,直言不諱地說道。
「沒事,何廠長是自己人。」
當初是沈玥特意在一堆人里選中了何閔然,他雖然比不過其他服裝廠的老員工資歷豐厚,但沈玥器重的就是何閔然的誠實守信。
何閔然還有點不知所以然:「陸總,沈小姐,您二位這是在說什麼事情啊?」
面對何閔然的問話,沈玥也不再遲疑。
「就是之前我送來的那些設計稿你還記得嗎?前兩天我剛剛修改再送過來加工的那批貨。」
聽到這話,何閔然連續不斷地點了點頭:「當然記得了。」
「就是搶先在百貨大樓售賣的那些衣裳。」
這事,當時還是何閔然突然得知的消息,又著急忙慌地將情況通稟給沈玥的。
沈玥忙不更迭地應答。
「就是這事,我懷疑是有人暗地裡把我的設計稿和成衣樣品送出去了,不然的話,這世上也不可能有這麼巧合的事情。」
等沈玥把話說完,何閔然先是愣了愣神。
但很快,他也漸漸地反應過來:「沈小姐,您懷疑咱們廠子裡是有內鬼的?」
何閔然的話,讓沈玥意識到自己的言語差錯。
她思索片刻,又道:「其實不是懷疑咱們春來服裝廠而是懷疑所有參與這一次製作的員工。」
「當然也不只只有春來服裝廠一個,還有別的服裝廠。」
沈玥這是特意進一步地解釋。
聽聞此話,何閔然的臉色沉沉,他還是連忙點了點頭,順著沈玥的話繼續說道:「沈小姐,您的想法是對的,不管怎麼來說,咱們一定要將這幕後之人抓出來。」
「不然這內鬼一直藏在大傢伙身邊,對誰都不好。」
何閔然信誓旦旦地開口,還打算幫忙。
「沈小姐,您有什麼要吩咐的事情儘管說就是了,但凡是我能夠幫得上忙的地方,我一定義不容辭。」
與此同時,沈玥和陸硯琛互相對視了一眼。
「何廠長,你有這樣的心思自然是再好不過的事情,可這件事情只能由我來做,你放心吧,要是有啥需要你的地方,我一定提前跟你說明情況。」
何閔然確實是好心好意的。
但此時此刻,沈玥無疑是迫切地希望能夠自行解決問題。
也免得何閔然進一步調查,反倒和春來服裝廠其他的工人鬧了彆扭,甚至是產生什麼隔閡。
「何廠長,你儘管裝作不知道,配合我們倆就好。」
再一次聽到陸硯琛的囑託,何閔然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好嘞,陸總,沈小姐,我聽你們的吩咐行事。」
誰成想,沈玥和陸硯琛四處打探,卻根本就沒有再去找何閔然多問什麼情況的。
整整一天的時間,沈玥和陸硯琛將服裝廠翻了個底朝天。
流水線上的樣衣一件都沒有少。
這也意味著春來服裝廠里根本就沒有叛徒,更別說是有人偷偷地將製作好的成衣拿出去二次售賣了。
了解到這一切,沈玥不禁稍微鬆了口氣。
陸硯琛替沈玥倒了一杯水,順便說道。
「春來服裝廠沒問題,你不應該高興嗎?」
可就是因為事情一直都沒有查探清楚的緣故,沈玥也根本就沒有辦法在最短的時間裡揪出幕後內鬼。
「這當然也意味著咱們今天的努力白白浪費了。」
沈玥苦笑一聲,又道:「咱們這一天,可謂是毫無收效。」
作為一名設計師,得知自己傾注心血的設計樣衣被人二次盜版售賣的時候,沈玥是怎麼都咽不下這口氣的。
她緊緊地攥著拳頭,咬牙切齒地說道:「不論如何,我都要親自將這人給揪出來。」
春來服裝廠如果沒有叛徒的話,這內鬼自然而然地就鎖定在了時代服飾名下的世貿服裝廠里。
要知道,這世貿服裝廠自從辭退了李誠之後,便一直由褚風來暫代服裝廠廠長一職。
這也意味著問題本身就出現在褚風的身上。
可偏偏上一次在樣衣出現在百貨大樓的時候,褚風氣得不輕,甚至是大發雷霆。
考慮到這一點的時候,沈玥的神色逐漸變得凝重起來。
陸硯琛何嘗不知道沈玥的想法?
他只是輕聲細語地說道:「你也別多想,一切盡心盡力就好,不管這件事情到底是誰的手筆,和你都沒關係。」
頓了頓,陸硯琛沉沉地開口。
「說到底,你僅僅是受害者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