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為這件事情就此翻篇。
可陸硯琛這天下了班,正在回員工宿舍的路上,卻突然看到停在自己面前的一輛黑色老爺車。
老爺車的車門被打開。
下一秒,冒出來六七個五大三粗的壯漢。
一行人衝過來,拿著棍棒就對陸硯琛不停地痛下殺手。
就算陸硯琛行軍多年,也確實是沒有遇到過這陣仗。
對面是六七個大漢,可陸硯琛僅僅是只有一個人,他咬緊牙關,用力從跟前這人手中搶走一個木棍,想要自保。
但很快,身後的人紛紛衝過來,拿著棍子便打在陸硯琛的後背上。
疼痛感瞬間遍布全身。
沈玥這些天也在加班加點地工作,途經此地時,好巧不巧地就看到了陸硯琛被人群毆的這一幕。
她不禁有些慌了神,根本就沒有意料到陸硯琛會被人欺負。
環顧著四周,沈玥的目光落在警衛室。
沈玥衝進去,不管不顧地拿起警衛室的老舊式電警棍。
她緊緊握著手中的電警棍,又不停地叫喊起來。
「警察來了!」
警衛室的老大爺瞧見沈玥一把搶了自己的東西,也慌忙追過去。
興許是沈玥鬧出來的聲勢大了。
那些圍攻陸硯琛的大漢們瞥見跟隨在沈玥身後穿著警衛服飾的人時,互相對視了一眼,把手裡的木棍摔了,著急忙慌的就上了老爺車。
一行人又倉促而逃。
「陸硯琛,你醒醒!」
陸硯琛渾身上下都是血。
看著他這副模樣,沈玥徹底亂了陣腳,她直接把電擊棍丟在地上,又撲過去攙扶著陸硯琛。
「陸硯琛,你別出事啊!你如果遇到不測了,我該怎麼辦?」
沈玥不停地嚷嚷著,又伸出手緊緊地握著陸硯琛的手。
渾身皆是疼痛不止的。
可聽見了沈玥的哭喊聲,陸硯琛不知怎的,竟是莫名其妙地笑了一聲。
「你別哭啊,我沒事。」
說著話的同時,陸硯琛劇烈地咳嗽了好幾下:「如果可以的話,麻煩你幫我叫急救。」
那警衛老大爺也追了過來。
瞧著這混亂的局勢,他也沒跟沈玥斤斤計較,現下還好心好意地幫著沈玥一起把陸硯琛送去了附近的衛生院。
好在陸硯琛的身子骨硬朗,那些人沒有傷及根本。
衛生院裡的醫護人員替陸硯琛檢查了傷口,又拿了外敷的藥膏,便示意家屬陪同著陸硯琛離開。
畢竟現在的資源很緊張,陸硯琛只要好好養養,這傷勢就不打緊了。
警衛老大爺秉持著做好人行好事,他又特意陪同著沈玥把人送回去。
「小伙子,你這是得罪了什麼人啊?」
「那麼些人直接奔著你來的,看起來準備了很久啊。」
聽到這話時,陸硯琛幾乎是第一時間就想起了與自己不對付的程初。
這事恐怕就是程初安排的。
可凡事都要講究證據。
沈玥不願意將無辜之人牽扯進來。
她低低地嘆息一聲,故作惆悵地搖搖頭:「老大爺,其實我們也不知道那些人到底是什麼來頭,興許是我這當家的在外做事時被人記恨上了。」
老大爺不住地感慨。
「你們小兩口也不容易。」
將二人送到宿舍樓下,老大爺仍舊不忘關切地叮囑:「小伙子,你回去可得好好養傷,傷筋動骨一百天,讓你媳婦做些好吃的給你補補。」
瞧著這老大爺熱絡的模樣,沈玥莫名有點不好意思。
她忙不更迭地應答:「我知道了。」
安娜聞訊趕過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這一幕。
陸硯琛因為受了傷,腿腳不利索,幾乎整個人都倚靠在沈玥的身上。
他們二人正和老大爺告別。
待人走遠了之後,沈玥小心翼翼地攙扶著陸硯琛,她還時不時地同陸硯琛開口嘀咕起來:「陸硯琛,你看起來不胖,沒成想竟然這麼重。」
「等你的傷好了,可得好好地補償我。」
陸硯琛只覺得有些忍俊不禁。
他難得沒有避諱,反倒是樂得開懷。
「你想要什麼補償?」
陸硯琛壓低了說話時的語調,深邃的眉眼中多了些許調侃。
虧得陸硯琛在遇到這種事情之後還能有閒情雅致來開玩笑。
沈玥撇了撇嘴角,有些不滿:「你別拖累我就成。」
先前安娜聽過傳聞,據說,沈玥和陸硯琛感情不和,瀕臨離婚的地步。
可現在,安娜眼睜睜地看著二人離開的背影,心中生出些許憎恨來,憑什麼沈玥能夠得到陸硯琛的屬意?
她不甘心。
因著陸硯琛的傷勢不得隨意走動,褚風索性是給他放了個長假,美名其曰便囑託陸硯琛好好養傷。
沈玥早晨照常去上班,一到下班點,便著急忙慌地往家裡趕。
替陸硯琛準備了豐盛的伙食,等他吃飽喝足,沈玥又去收拾妥當。
陸硯琛原以為沈玥忙碌操勞了一整天,也該睡了。
偏偏沈玥點了煤油燈,坐在桌前,又埋頭苦幹起來。
看到牆上掛著的時鐘已經走向十一點,陸硯琛不由得皺著眉頭問道。
「沈玥,時候不早了,你還不睡嗎?」
沈玥打起精神來,望向陸硯琛的時候,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舒緩的笑容來:「你如果困了就先睡吧,我還不困。」
不困才怪。
這些天,沈玥忙前顧後的,始終都不停歇。
她每每沾床就睡。
現在到時間了,也應該早點休息才是。
這段時日的相處,陸硯琛越發清楚,沈玥比他認識的所有人都要更全神貫注的,她甚至是恨不得全身心投入到工作之中。
「沈玥,你為什麼這麼拼命?」
突然聽到陸硯琛提出的問話,沈玥有些啞然。
如果真是要論一個因果緣由的話,大抵便是因為她心中有愧疚。
「陸硯琛,過去的時候,我確實是做過了很多錯事,我也私底下偷偷霍霍你不少的錢,現在能夠有機會賺錢,我當然想儘快賺多一些。」
頓了頓,沈玥又特意說了一句。
「也好彌補你。」
彌補什麼都是其次的。
最主要的,沈玥不想繼續虧欠陸硯琛。
這種事,沈玥沒膽量貿然去提。
畢竟作為「受害者」的陸硯琛都沒有提起離婚,她貿然去說這種事,未免是不太尊重陸硯琛。
沈玥眨了眨眼睛,突然想到一句,她抬起手拍了拍自己的腦袋,當即對著陸硯琛一臉嚴肅地說道。
「再說了,咱們有句古話說得好,欠債還錢,天經地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