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皇帝也想擺爛，毛髮在進化！
大乾皇宮。
宣政殿！
幾名宦官碎步入殿，各自搬著一摞等人高的奏摺，呈送至御案。
御案之後，大乾泰隆皇帝端坐在龍椅上，翻閱手中奏摺。
砰！
一份奏摺，基本上是一眼而過，便被泰隆帝丟到了台下，隨即便有身側的宦官將另一份奏摺雙手呈上。
整個過程快到不可思議。
往往幾個呼吸間，就已經審閱過十幾份奏摺。
而此時在御案的台階下方，已經堆積了不少的奏摺，這些奏摺被分成了三部分，代表著泰隆帝對奏摺的三個處理意向。
左側的是同意，右側的駁回，中間的留中不發。
大乾王朝，治下有一百零八州，各州的情況也大不相同，地域最廣的州差不多能有方圓萬里，面積最小的州也有方圓近千里，人口有幾十億戶。
如此龐然大物的大乾，管理起來又豈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哪怕有三府六部衙門將下面呈報的事情進行過篩選和分級處理，最後呈至到泰隆帝御案前，需要他親自批閱的事務依舊極多。
每天光是需要批閱的奏摺，差不多都要有上百斤。
事實上，也幸虧歷代大乾天子都是天人大宗師強者，無論肉身體質，還是神魂精神強度，都是冠絕天下，思維敏捷到極致，智慧推演無雙，能在極短時間裡處理好每日政務。
否則想要穩定大乾王朝統治，釐清天下事務因果，最終做出正確決斷，根本就不可能。
大約半個時辰後。
泰隆帝終於處理完了三府六部送來的奏摺。
一旁的司禮監掌印太監沈千秋卻是雙手捧著一個裝滿漆封細小竹筒的托盤，恭聲稟報導：「陛下，這些是各洲郡皇城司送來的秘奏，需要您親自過目。」
大乾皇城司，乃是大乾王朝的特權監察機構，專主察聽天下大小衙門官吏不公不法之事，一般由親信宦官擔任首領，只對天子負責，可不經司法機關批准，監督緝拿臣民。
大乾一百零八洲，每洲有郡城三十六，每個郡城各設有一個皇城司千戶所，而每個道洲則有一皇城司萬戶所。
而每一個皇城司千戶，皆有越級密奏天子的權利。
對於這些秘密奏書，哪怕是皇城司督主，都不得攔截和私自查看。
「這麼多？」
泰隆帝看了眼沈千秋手中的皇城司秘奏，忍不住皺眉。
雖說各州郡的皇城司萬戶官和千戶官，都有越級直奏天子的權利，但是像越級秘奏這種事情，還是非常得罪自己直屬上級的。
所以除非是有發生什麼了不得的大事，或者是對自己的上級不信任。
否則很少會有人使用這一權利的。
最重要的是，這種越級秘奏的情況越多，就越是代表著大乾王朝的統治不穩，代表著皇城司，乃至是朝廷，對下面的管理出了問題。
「真的是多事之秋啊！」
泰隆帝看著眼前的秘奏，不由想到近日三府六部呈上來的一些奏章，忍不住幽幽感嘆一聲。
如今的大乾王朝，在一般人眼裡，或許正值千秋鼎盛時期。
但是作為大乾王朝之主的泰隆帝，卻知道在這盛世繁華之下，隱藏著多少的危機和問題。
最讓人無奈的是，很多危機和問題，他明明一清二楚，卻奈何不得，只能選擇無視或者不斷壓制，不能從根本上解決問題。
這讓泰隆帝感到非常的無力，甚至有生出一種擺爛和逃避的心理。
現在的他。
終於能理解，為何那麼多的大乾天子，明明身體正值春秋鼎盛，卻在太子人選出現後，就忙不迭的退位讓賢了。
因為對一尊武道天人大宗師而言，大乾天子之位，固然是一種助力，卻也是一個極大的拖累，沒有半分自由可言。
以至於，現在的泰隆帝都無比的羨慕自己那些成為藩王的兄弟。
羨慕他們能想做什麼就能做什麼，想吃什麼就能吃什麼，想怎麼玩就能怎麼玩。
無拘無束，自由自在。
而不是像自己一樣被死死困在大乾皇宮中，整日裡不是在處理政務，就是在處理政務的路上，沒有半分自由可言。
這樣的大乾天子，哪怕有掌握無上權利和財富，坐擁天下絕色美人，或者天下無敵的武力，又能如何？
無非是一條被困死在大乾皇宮中的真龍罷了。
泰隆帝幽幽嘆息一聲。
現在的他，只盼著自己的那些兒子能爭氣點，能有人夠早日突破武道一品天人大宗師境界，好讓自己能早點退位讓賢，重獲自由。
踏踏踏！
正當泰隆帝為眼前的秘奏而感慨良多時。
一個小太監卻躡手躡腳的走了進來，恭聲稟報導：「啟稟陛下，前司設監掌印太監李如海覲見！」
「前司設監掌印，李如海？」
泰隆帝聽到這個名字，稍作思索，很快就想到了李如海是何人，淡淡道：「讓他進來吧。」
「奴才遵旨！」
那內侍領旨後，很快便退出大殿，不一會兒，就領著一個白髮蒼蒼，形如枯骨的青袍老太監走了進來。
這青袍老內侍不是別人。
正是雲華殿的書庫管事李公公。
李公公進入宣政殿，眼角低垂，躬身行禮道：「老奴參見陛下，陛下聖安！」
泰隆帝淡漠的看了眼李如海，平靜問道：「發生了何事？」
李如海聞言，並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有些顧忌的看了眼宣政殿眾人一眼。
泰隆帝恍然，朝一旁的沈千秋道：「全都退下去吧，沒有朕的允許，任何人不得靠近宣政殿三丈以內。」
「奴才遵旨！」
司禮監掌印太監沈千秋領旨說道。
說完，他便帶著大殿中的所有宦官和宮娥離開，只餘下泰隆帝和李如海兩人在大殿中，一時間整個宣政殿都陷入了清冷幽寂。
「可是十三皇子的先天道體覺醒了？」
泰隆帝一臉平靜的開口。
雖是詢問，話中卻充滿了肯定，給人一種萬事都在其預料中的感覺。
「陛下聖明！」
李公公如實答道：「半個月前，陛下賜下天元神丹，十三殿下便有重新覺醒了先天道體。」
「如今不過半個月，殿下就已將龍鯨淬體決修行至圓滿，達到了煉體周身無漏降白虎境界，並成功領悟龍鯨真意。」
「按照老奴推測，以十三殿下的修行速度，哪怕有繼續易筋緞骨，強髒換血三個階段修行，恐怕用不了三個月，便可踏入練氣境。」
「不知陛下的意思是……」
李公公說到這裡，臉上露出了欲言又止神色，似乎是想要說些什麼，卻始終未能說出口。
泰隆帝聽到李公公匯報，平靜不波的臉上終於出現了一絲變化，震驚道：「修行半月，龍鯨淬體決圓滿，煉體周身無漏降白虎，你確定沒有弄錯？」
泰隆帝被楊安的修行速度和恐怖悟性給嚇到了。
普通武者修行半月，哪怕有大量寶藥和丹藥輔助，都不一定能樁功入門，凝聚出氣血之力。
哪怕是武道天才，恐怕也很難成就武道九品，開始淬鍊血肉皮膜。
而楊安卻是在短短半個多月的時間裡，通過一部練皮功法，將自己的肉身修行到周身無漏降白虎境界，還凝聚出了武道真意。
這樣的修行速度。
哪怕泰隆帝是大乾天子，武道一品的天人大宗師，也是不由得為其修行速度而震驚。
「朕記得，先天道體最快的修行記錄，也只是一年煉體有成，突破練氣境吧。」
「倘若朕這個兒子真像你說的這般……」
泰隆帝想了想道：「一年時間，恐怕都能突破武道先天了。」
不是泰隆帝不願意相信李公公的話。
而是楊安的表現，已經超出了先天道體範疇，打破了他的認知。
半月煉體有成，三月突破練氣，一年成就先天……
真要按照這個修行速度下去。
恐怕用不了十年，就能突破武道一品的天人大宗師境界。
而如今已知的最快突破天人大宗師境界的記錄是多少？
答案是四十七歲。
想到楊安有可能在三十歲前突破天人大宗師。
甚至這還是因為有浪費了十年的黃金修行時間。
泰隆帝就不由感到頭皮發麻，心中震撼到極點。
震撼過後。
便是極致的後悔。
早知道先天道體如此恐怖，他當年說什麼都不會妥協啊。
如果當年不妥協，在楊安四五歲的時候，就恢復他的先天道體修行資質，恐怕現在的楊安最低也是武道三品小宗師，乃至是武道二品宗師了。
可惜。
現在說這些已經有些晚了。
如今唯一能做的就是亡羊補牢，從其他地方對其進行彌補。
泰隆帝想到這裡，不由深吸一口氣道：「李大伴，小十三的事情就交給你了，從今天起，伱就跟在小十三身邊吧。」
「另外，雲華殿和乾東九院的人，都清理一遍。」
「當年的事情，朕不想再發生了。」
泰隆帝說到最後，似乎是想到了什麼難以回憶的往事，神色冰冷。
而伴隨著其話音落下，整個宣政殿中都充滿讓人靈魂的為之顫慄的恐怖壓力，其威力甚至都已經開始實質化，讓殿中一些比較脆弱的東西受到影響。
「還請陛下放心，老奴一定會保護好十三殿下的。」
「除非是從老奴屍體上踏過去，否則任何人都不能傷害到十三殿下一根毫毛！」
李公公自然知道泰隆帝口中的『當年之事』是怎麼一回事。
那是十三皇子楊安出生不久，有被檢測出了先天道體。
結果消息不知怎麼就泄露了出去。
以至於楊安出生的第二天，就有受到刺殺和投毒。
若非他福大命大。
恐怕剛出生還不到三天，就已經夭折了。
再後來。
大乾皇宮中好像有發生了什麼，好像又什麼都沒有發生。
楊安先天道體的身份徹底成為絕密，唯有極少數幾人才知曉。
同時，本該成為武道天之驕子的楊安，也像是被人遺忘一般，再也無人關注，連帶其本人，也成為了不願習武的書生皇子，無人要求他習武。
這裡面究竟發生了什麼？
不知道的，是永遠都不會知道。
知道的，則是無人敢說。
畢竟在這大乾皇宮中，死的最快最早的，往往就是那些管不住自己嘴的人。
哪怕是如李公公這般天人大宗師級強者。
亦是不能例外。
他能做的，就是做好自己的分內之事。
不該聽的不聽，不該說的也不說。
…………
李公公離開之後。
泰隆帝招來自己的貼身太監，司禮監掌印太監沈千秋，道：「給朕擬旨，十三皇子孝心有嘉，朕甚是欣慰，特賜靈藥十株，寶藥一百，蛟肉一千斤，金千兩，玉璧十對，修行丹藥若干，以示嘉獎。」
「另有雲妃顧氏，才德兼備，美德淑嫻，賢良淑德，深得朕心，特冊封為二等貴妃，賜封號雲，賜銀萬兩，千年靈藥三株，寶藥五十株，珠寶首飾十二件，綾羅綢緞十二匹，欽此。」
「嗯，暫時就這樣吧。」
泰隆帝說完，似乎想到了什麼，最後補充一句道：「另外將十三皇子每個月的月例和武道資源提高一倍，每月額外增加一份蛟肉供應。」
司禮監掌印太監沈千秋聞言，心中不由一驚。
不過他也是泰隆帝身邊的老人了，自然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急忙道：「奴才遵旨。」
說罷，便擬好了旨意交由泰隆帝審閱。
待泰隆帝確認無誤，加蓋了天子璽印。
沈千秋捧著新鮮出爐的聖旨，快步走出宣政殿，傳旨去了。
…………
乾東九院。
此時尚不知道泰隆帝已經下旨封賞的楊安，正在雲妃的教導下，搬運氣血，嘗試著促進身體毛髮迅速再生。
在精神內視下。
楊安小心翼翼的控制著體內氣血之力，讓其在頭皮下方的細胞組織處流淌，滋養頭皮底部的毛囊髮根，促進毛髮再生。
只不過效果不是太理想。
畢竟頭髮跟汗毛還不一樣，不是一時半會就能長出了的。
哪怕有氣血之力滋養，想要重新恢復滿頭秀髮飄揚的情況，也需要一個月左右的時間。
唯一的好消息就是，重新生長出來的頭髮，雖然很短，幾乎為不可查，卻根根烏黑，閃爍著金屬一般的色澤，無論是強度和韌性都獲得了極大提升。
完全不用擔心像之前那般，一次氣血搬運，就會徹底焚毀，出現降白虎的情況。
說的再明白點。
那就是在經過一次脫落後，他的全身毛髮也發生了進化。
未來一根秀髮斬盡日月星辰，不再是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