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章 有事越王干，沒事幹越王
一時間，人群人來人往，不斷有武者新來，也不斷的有武者看過榜中內容後又急忙向府衙趕去。
而人群外，還有幾名衣著斯文的讀書人臉色漲紅，同樣是議論紛紛。
「有辱斯文，真是有辱斯文啊！」
「殿下想要招賢納士，為何不考慮我等？！」
「這群江湖草莽多是桀驁不馴，且文不成武不就的，又怎能上得了台面？」
幾人俱都是十里八鄉的秀才。
士子階層之中，最高為進士，考中後那至少也是一縣縣令，是數十萬人的父母官！
下一級的舉人，中後可補缺為地方縣衙要職，就算地方無空缺之位閒賦在家，也可得大片良田，自此躋身豪紳階層。
而後的秀才，看著高不成低不就的，但卻也有種種特權，如開設私塾、減免賦稅等等等等。
這窮酸秀才中的『窮酸』二字，是對比地方名門望族顯得窮酸，但在鄉里，那大小也是個坐擁田產的地主。
幾名秀才看著榜前那一眾江湖武者群情洶湧，心中酸溜溜的，不過說話時聲音也都刻意壓低了。
可不敢讓那群江湖武者聽到，不然很容易起衝突，君子不立危牆之下的道理他們還是懂的。
「依我看，越王殿下定是受了那小人蒙蔽！」
「呵呵，不僅是小人，還是床地之間的親近呢」
「哼！不過是一小吏，一朝間」
說話間，幾人言辭多有閃爍並未指名道姓，且說了兩三句後就不再多說了。
他們腦子還是清醒的，再說下去就有些犯忌諱了。
不敢開口詆毀玉嬌龍，卻是大肆編排著方迅，就差沒蹦出『後宮干政』四個字了！
不僅是他們，幾乎東亭府各地都在腹誹方迅，更有甚者都直接破口大罵了。
說了一會兒，幾人也覺得有些意興闌珊，看著榜前那群江湖武者，心中頓時更酸了。
「真是有辱斯文啊！」
自己在封地各家心中的名聲不好，方迅當然也知道，不過對此只是一笑而過。
對方也只是敢說說而已，現在一切都剛開始，不宜輕動，以後再去收拾這群傢伙也不遲。
學府中，方迅也並未待多久，訓話只持續了一刻鐘便離開了。
幼學已經算是走上了正軌，他也不用多操心，只需靜靜等第一批學員畢業就行了。
離開學府後，方迅腳步不停，不多時便又來到了附近安置白蓮聖母的地宮之中。
而剛一到來，方迅便愣住了，此刻的地宮雖無照明燈火，但卻是一片亮堂宛如白晝一般。
就見那白蓮花苞散發著瑩瑩清光，柔和且不刺眼，為昏暗的地宮提供了充足的光亮。
『之前估算有誤，白蓮聖母涅槃的進度居然這麼快？』
似是察覺到了他的到來，白蓮花苞周圍縈繞的清光驟然大亮。
同時方迅還感應到了一道意識波動。
『這是.最多三天便要涅槃了！』
方迅臉色一肅，登時快步走到花苞前，伸出雙手按上一陣探查。
而那道意識好似獨中胎兒一般，初生懵懂，只有本能，卻並不抗拒他的接觸。
方迅定定的看著花苞，好一會兒，嘆了口氣後便又有新的動作。
就見他眼中毫光閃現，心念探入花苞內部，伴隨的是大量信息輸入。
這些信息是阿青與曉夢的記憶！
方迅只得到了阿青的武道感悟記憶，但卻是得到了曉夢的所有記憶。
他曾與曉夢深入雙修過，神意交融。
曉夢得到他的記憶時，他也得到了曉夢的記憶。
此刻以《無我梵音》一股腦的全都傳輸給那道懵懂的意識。
而這意識卻是並未抗拒，或者說對方也不知道抗拒是什麼。
刷的一下，花苞再次光明大作，就見那合攏的花瓣此刻竟開始緩緩張開，似是要開花結果一般。
片刻之後，方迅便將所有記憶信息傳輸完畢，索性就盤膝坐於白蓮之前，緊張地等待著。
方迅就盯著白蓮一點點的開花，一刻都不敢挪開目光。
時間緩緩流逝，不知不覺便是一天一夜過去了。
轟的一下，一股寧靜卻又浩瀚無邊的氣機升騰而起。
竟是直接將方圓百里都籠罩在內，範圍內所有神意境武者俱都神色一凝，身子不禁抖了抖，眼中也是一片驚疑不定。
似是察覺到有個恐怖存在降臨到了附近。
但下一刻，氣機便消失無蹤，讓所有神意武者又愣住了，仿佛剛才的是錯覺一般。
地宮中，方迅目光平靜，嘴角露出一絲笑容。
伴隨著眼前白蓮徹底的盛開，終於露出了其內鍾天地之靈秀，蘊日月之精華的天人少女。
成功涅槃後，少女氣機平復，竟是沒有一絲內力在身，只剩下一身旺盛圓潤的氣血，宛如從未練過武一般。
而那絕美的容顏相比以前發生了些變化。
少女盤膝坐於蓮台之上，胴體不著寸縷，腦後如雪及腰的長髮就這般散落在蓮台上。
她身上除了有白蓮聖母的幾分輪廓之外，竟還有阿青與曉夢的影子。
而此時白蓮開始凋零，如泡影一般變得透明了起來。
在方迅發自內心的欣喜笑容中，少女緩緩的睜開了雙眼。
目光中充滿了純淨，宛如初生的嬰兒一般。
伴隨著她緩緩站起身子，也不在乎方迅那打在她胴體上的目光，眼中只閃過一絲懵懂的疑惑。
「我是白蓮？是阿青？還是曉夢？」
涅槃後，少女只覺腦海中混雜了三個不同的人的記憶。
但觀看這些記憶時，少女卻覺得自己好似是外人一般，對於記憶中的種種情緒都並未有感同身受的體會。
方迅淡淡道：「莊生曉夢迷蝴蝶，蝶夢莊周，莊周夢蝶。
究竟是白蓮在自己的夢中變成了曉夢或阿青，還是阿青或曉夢在她們的夢中變成了白蓮，對道友來說重要麼？」
「莊周夢蝶.」
少女聽後若有所悟，似是解開了心中的疑惑般，露出了發自內心的欣喜笑容。
「不錯，我是誰都並不重要，世間萬物變幻不定，人生也是變化無常，沒有什麼是永恆不變的，只有變化不變。」
方迅淡淡的笑道：「那麼，你到底是誰呢？」
少女思考了一下，目中再次閃過一絲迷茫，不過馬上復又平靜了下來。
「我也不知道我是誰，不如你叫我白青夢吧。」
「白青夢，白蓮、阿青、曉夢.」
方迅咀嚼著這個名字，微微失神後，便一臉感慨的應道。
「好，以後你便是白青夢，先隨我出去吧，最好收斂一下氣機，莫要引人注目，現在的伱可不再是記憶中那名位列天榜第三的真武陸地神仙！」
天人少女，或者可以說是白青夢聽了方迅的話之後，開始對照腦海中三人的記憶，嘗試去收斂氣機。
一開始，她宛如蹣跚學步的嬰兒一般，非常的不習慣。
氣機一陣平復不定，不過很快便熟練了起來，氣機漸漸的內斂。
雖然面容依然精緻，卻再也讓人感覺不到那絲鍾天地之靈秀的意味了，好似一名毫無武功在身的柔弱少女。
成功收斂了自身的天人氣息後，白青夢便緩緩走下蓮台徑直向地宮出口方向走去，而白蓮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化作泡影消逝。
方迅見後卻是驚了一下，趕緊開口道：「等等！」
白青夢疑惑的轉過頭來：「怎麼了，不是要離開這裡麼？」
少女眼神中只有濃濃的疑惑，奇怪自己什麼地方做的不對。
而方迅看著渾身不著寸縷的少女一臉無語，好半響他才開口憋出四個字來。
「先穿衣服。」
還好越王府的這座地庫內，一應生活物資充沛，方迅隨便挑選了一套青色仕女服讓遞給少女。
於是就這般，少女又開始在方迅的指導與腦海中記憶對照之下，開始笨拙的學習穿衣服。
這讓方迅心中一陣感慨。
『白蓮沒騙我，涅槃後，真的就如白紙一般，什麼都還得重頭開始去學。』
又過了一會兒，二人才離開地宮。
到了第二天，城郊的一座幼學學府中，便多出了一名好似不懂常識的懵懂少女，與封地的孩童們一起上課。
而與此同時，江南已經開始颳起了一陣腥風血雨。
越王府的江南衛大舉出動，在各地六扇門配合下，照著三月堂名冊中的名單一家家的殺去。
自建業城開始，然後是吳州，漸漸的擴散到整個江南，一時間讓無數人都心生驚愕。
而與之相對應的是，江州東方缺五人新立的青龍會，也開始在暗中開張大吉。
從春陽府開始大肆拉人頭，傳銷式的向周邊擴散。
不得不說，對於那些突破開竅後卻受限自身功法難以寸進的武者，《黑天書》確是具有莫大的誘惑力。
但等真練了，得知自身生死操於人手後，卻也是欲哭無淚。
好在青龍會的規矩並不苛刻，只需每月上繳三成收入即可，那些被拉入的成員們也只能捏著鼻子接受這點。
擴張之時，東方缺五人都非常謹慎，沒有真的瘋狂拉人頭，不論什麼人都要。
所有成員都是經過觀察後合適才拉進來的，每個縣城中，他們最多也只拉三十人下水，到了三十人便轉到下一個縣繼續拉人。
方迅之前有過吩咐，最好低調些，不然青龍會與《黑天書》的存在暴露後又會生出一系列麻煩了。
但就算這樣，僅是不到半年時間，青龍會的勢力範圍便出了江州擴張到了林州。
東方缺五人都坐在家中，快樂的數著前，每個月除了自身留取一些用於修煉與四形堂發展的花銷之外，其餘大部分都上交給了方迅。
越王府大發利市，抄家得到了無數財貨以及土地、產業，讓府庫充盈了起來。
而作為一切始作俑者的方迅，作息卻是變得深居簡出了起來。
平日裡有事越王干，沒事幹越王。
在王府大量資源供應下，勤修不輟，打磨神元，以期能早日三元平衡。
閒暇時順便還教導白青夢各種生活常識。
小日子過得不知道有多滋潤。
而伴隨著他有事越王干，沒事幹越王。
不知不覺間，春去秋來，好似轉眼間，就在一片天降的鵝毛大雪之中，過了年關。
大玄三百六十四年過去，來到了三百六十五年的正月。
距離順天府京城，皇室密地開啟僅有三個月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