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收一個
時至寒秋，氣溫無限接近於零攝氏度。
王元、張錚、李裕三人縮成團靠在一起，半夜還是被凍醒，之後根本睡不著，直到天亮。
太陽一點一點出來，如吝嗇的包租公，金色的光撒在河灘上，揭開了昨日的那一點神秘面紗。
方圓數里的河灘上密密麻麻全部躺著人，他們衣著破爛，灰敗，蜷縮如蛹……
粗略一數，至少數萬。
太陽高高升起了，他們依舊躺著，也不起來。
因為這裡一天只管一頓飯，而且要到中午才行，他們不動可以減少很多能量消耗。
當然，其中一些再也起不來了。
唯一的突出是位於中心、河岸邊。
那有一片木屋，看起來頗為齊整，錯落有致。
河岸上有一道長牆，立在木屋兩側，延申很長很遠。
那片木屋區就是三大勢力的地盤，只有他們有資格住屋。
長牆則是阻攔人偷水。
「阿元，你在這兒待著，我和師兄過去看看。」
張錚起身道。
他們要去報名加入大河幫。
「我~我也想~去看看。」
王元亦拄拐站起。
「你？你去幹什麼？」
李裕皺眉問。
這裡距離中心木屋至少還有兩三里，他和張錚兩人很快就能走到，若是還帶上王元至少得多花三倍時間，他可不想。
「阿元，伱在這裡歇著，等中午發粥我們再一起，我身上沒有一點存食了。」
張錚勸道。
他的意思是走路消耗更餓，他身上再沒有食物補充。
「我想去看看。」
王元堅持道。
這兩人沒注意到，周邊一些難民目光在他們身上流轉。
他們新到，身上有可能存在一點點吃的。
兩位強壯的走了，他一人留在這裡將十分危險。
以他現在的身體條件可受不住一點挫折或打擊。
一人一下都能弄去他大半條命。
而到裡面離吃的近，說不定還能找到一些機會。
「……」
張錚不解，無奈只能點頭。
「好吧，那我們一起。」
「你們……」
李裕深吸一口氣，直接向裡面走去。
他不再等張錚和王元。
實在懶得再管他們兩個。
「~~」
王元拄著木棍和張錚一起。
昨天吃了四斤肉，以吞噬神通的恐怖利用率，王元的身體其實恢復了不少，不然昨天也不可能堅持走到這兒。
雖然經過一夜挨餓受凍，他又虛了不少，但整體還比昨日吃食前強，走路快一些。
「0~1」、「0~1」、「0~1」……
這裡全是饑民，一個個數據懸浮在頭頂，清晰明了。
都不到正常值，其中不少還是虛的，好像隨時都有可能消失。
縱然一些看起來身上有些肉也一樣，沒有能達到「1」。
這也正常，天賦異稟的畢竟是少數，千里挑一。
不過能活到現在的，可以說都不是善茬。
李裕從他們身邊走過時沒意見，但當張錚和王元從他們面前走過時，一個個警惕的彈起，呲牙瞪眼，手握木棍或其他武器，好似隨時都可以發起暴擊。
他們在保護自己的地盤不被侵占。
因為站在裡面就意味著可以早打到食物，甚至可以吃多一點點，這就是生機。
因此他們也討厭隨便往裡面走的人，那是搶占他們的優勢地位。
隨著往裡走，躺著的人越密集，這些人的狀態也比外圍更好，且更護地盤。
一個個看模樣隨時都要站起來打張錚和王元了。
「~~」
王元和張錚連忙朝中空直道走去。
那是專門給三大勢力的人留的。
而誰若敢擋著三大勢力人的路，那就是罪大惡極，幾乎和找死沒有區別。
現在三大勢力的人也都剛起，簡單忙活，做飯吃飯。
因此路上空蕩蕩的，沒什麼人走。
但也因此，李裕、張錚和王元三人就顯得格外顯眼。
「這三人是剛來的？」
「應該是了，不懂規矩。」
「最前面那個看著有點不一般，定練過拳腳。」
「外面來的，這體態，吃過不少肉啊。」
內圈難民狀態好，也有心思議論。
看向李裕目光有些忌憚，看向張錚和王元就沒有了，甚至有些不屑。
什麼樣的人都想加入三大勢力，未免也把三大勢力想得太簡單了吧？
那麼多難民，入了三大勢力的也不過就幾百人，可以說是百里挑一。
沒有一點突出本事是不可能的。
「又兩個不自量力的傢伙。」
「等著看好戲吧。」
……
木屋區有幾十套房子，外圍這邊即有大河幫也有金塔會的。
此時大河幫的一群人正在院子裡吃飯。
穿紅衣的圍著桌子坐板凳，桌上有饅頭有肉湯有小菜，還有雞蛋。
穿白衣的就蹲在地上，手裡只捧著一碗大白粥，就點鹹菜。
他們自然也看到了路上三人。
沒人議論，但當看到體態偏正常的李裕頓時就有人皺起來眉頭，食慾下降大半。
當然更多的則不在意，因為他們這兩年見識太多了，尤其是越後面來的，能加入幫派的幾乎都吃過。
「顏六，待會你去考校考校他們。」
桌子上，一名氣息精悍的紅衣中年男子對另一二十出頭的紅衣青年道。
來這裡基本都是沖大河幫，畢竟另兩家要求高。
「收一個就行了。」
「是，姚哥。」
紅衣青年答應，站起來手一揮：
「兄弟們，誰有興趣跟我一起出去看看？」
「你自己去吧。」
「沒意思。」
紅衣精英紛紛擺手。
他們吃過還要練武，可沒興趣在這兒浪費時間。
而那些白衣苦力吃完還有差事兒。
關鍵他們聽見，來人不簡單，吃肉，練過一些拳腳。
這時候去難為人，等人家進幫以後不為難自己？
「唉，那我就自己吧。」
顏六起身，將一個雞蛋塞嘴裡，而後拍拍手走出院子。
這時，李裕也已經到了近前。
「從哪兒來，有什麼本事兒？」
顏六問。
「從大興城來。」
李裕抱抱拳：
「曾在黃門武館習練拳腳八年，現在略有小成。」
『黃門武館！』
院子裡，姚勝聽了眸光一閃。
「哦？那你打一拳試試。」
顏六看著李裕道。
「！」
李裕左右看了看，沒有目標。
他知道這是他的一次機會，所以也不顧及胸口傷勢，猛地一拳打出。
「啪——」
一聲脆響，空氣崩裂，十分不一般。
習武人都知道這一拳的威力，絕對是力量貫通，略有小成。
一拳可以輕易將普通人重傷。
但習武八年如此也就只能算一般了。
「不錯。」
顏六點點頭，但話鋒一轉：
「不過我們大河幫現在的人手夠了，不需要再增添，你還有什麼其他看家本事兒？」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