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戰法象
從玉州到神都，要途經五個州，行船至少要兩個多月。
顧明川待在船上，感覺生活像是一下子被按下了暫停鍵，閒得都有些蛋疼了。
要知道，他與江萬流那一戰後，離開江州，到松鶴派那一戰，也就兩個多月的時間。
這兩個多月，一件事接著一件事，讓他給忙得，幾乎沒有喘息的工夫。
忙歸忙，卻是充實而快樂的。
這段時間，他的實力可以說是突飛猛進，不提幾乎是白得來的《他化自在經》，光是《金剛不滅神功》都已經突破到第七重了。
再來兩種靈物，就能到神藏九重，可以準備衝擊破劫境了。
現在突然沒事可干，真是無聊透頂，每天只能跟上官玉談論武學，跟宮妙妙聊一聊她以前看過的那些古籍。
不得不說，這宮妙妙年紀不大，卻是搏覽群書，不管他問什麼事，她都能引經據典，說得頭頭是道。
顧明川也不由得對她刮目相看，這一日，問起了一件疑惑了很久的事情，「你知道，顧家是被誰給滅掉的嗎？作為原先的九大門閥之一，顧家的實力肯定是不遜色於另外七家的。」
宮妙妙正蹲在角落的木盆前洗衣服，她以前養尊處優，從來沒幹過這種粗活，卻是幹勁十足，聽到他的問話，卻默不作聲地繼續洗衣服。
還是躺在床上的上官玉開口道，「顧家是滅於七百年前的甲辰之變。」
「甲辰之變？」
「晉朝甲辰年間，由於皇帝年邁，為了追求長生之道，聽信了民間術士之言，派朝中強者去抓捕一位紅塵仙，人稱仙翁。據說這位仙翁不老不死，每隔一個甲子，就會返老還童。據那術士所言，只要在其還老還童之時，取其一滴血液服下，便可延壽一個甲子。」
「……」顧明川有些無語，「那顧家怎麼會被卷進去的？」
「當時，那位仙翁剛好就在顧家的地盤，皇帝派出的強者與那仙翁打起來後，發現不敵，便逃往顧家。那仙翁闖入顧家，將顧家全族都滅掉了。」
上官玉說道這裡，有些惋惜地說道，「其實，以顧家數千年的底蘊，即使面對紅塵仙，也不該沒有應對的手段。可惜，在與佛門一戰中，家族至強者隕落，又失去了至寶虛空鏡。這才是顧家被滅的根本原因。」
顧明川總覺得這裡面充滿了陰謀的味道。
上官玉又道，「說起來，你們顧家的至寶虛空鏡，就是用來鎮壓金剛羅漢了，將其元神放逐到無盡虛空中。」
顧明川越來越覺得，這鳴龍山不簡單，疑似長生帝君的陵墓在那裡，佛門最強者之一的金剛羅漢也被鎮壓在那裡，現在又多了一件顧家的至寶。
他又問起一事，「那紅塵仙又是什麼存在？」
上官玉幽幽地說道，「紅塵仙，便是淪落紅塵的真仙。」
顧明川心中隱隱捕捉到了什麼，卻總差了一點什麼，問道，「什麼意思？」
上官玉不答，反問道，「你覺得，武道的盡頭是什麼？」
「這伱太為難我了，以我現在的境界，根本無法觸及那麼高深的領域。」
「我師尊曾說，天道可畏，非凡人所能觸及，一旦染指天道的權柄，下場便是只能沉淪紅塵，永生永世不得超脫。我輩武者，對於天道必須保持足夠的敬畏。」
顧明川大概明白了，就是被天地法則所同化掉的強者。
他又問道，「這紅塵仙，是不是相當於羽化境的真仙？」
上次，他聽王曦寧說過殤帝的故事，說是在最終一戰中，殤帝幹掉了好幾位羽化真仙。便記住了這個詞。
上官玉搖頭道，「羽化境雖然已經超脫了世俗之上，擁有不可思議的威能與神通，卻並非真仙，遠遠沒有到不死不滅的地步。」
也就是說，紅塵仙的境界還在羽化境之上。
……
商船順流而下，一路上，還真遇到了幾次盤查，有鎮魔司的，有水軍的，都被船家輕鬆應付了過去。
顧明川分明聽見，船家與那些盤查的人交涉時，自稱是金玉堂的船，還取出令牌和信件，然後立馬就放行了。
好傢夥，楚芝居然在金玉堂中還有關係，讓金玉堂的人幫他們作掩飾。
金玉堂相當於皇商，在大魏朝境內擁有特權，又是皇家的耳目，直達天聽，誰會無緣無故得罪他們？
不誇張地說，金玉堂的商隊在大魏境內，可以暢通無阻。
顧明川三人有金玉堂的人幫忙遮掩，自然是高枕無憂。
一晃，一個月過去了。
商船進入了中州的地界。
宮妙妙說道，「中州，曾經是天下的中心，晉朝便是定都於此，後來，晉殤帝身亡，整座皇城也被神秘強者生生抹去。據說龍脈都被打斷了。所以大魏太祖才將都城定在了神都。」
「中州武風極盛，九大門派中，有兩個門派都在此地，天劍門，滄海派。」
她說著，忍不住看了上官玉一眼，小聲說道，「好久沒見到尹姐姐了，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
顧明川知道她說的是尹勝雪，同為四大天驕之一，她正是滄海派的。
上官玉平靜地說道，「她此時應該在閉關，別去打擾她。」
……
與此同時，中州城。
此處曾經是天下的中心，九州通衢之地，數條大江在此匯聚，可以連通天下，交通樞紐。
要論繁華，可排在大魏前五名。
要走水路的話，從玉州往京城，一定會經過此處。
城外十幾里外的一個山坡上，一個身穿黃衣的男子立於坡頂，眉心處，有一道金色印記。
他正閉著眼睛，似乎在感應著什麼。
過了一會，一名黑衣人飛掠而來，跪在他身前，「稟尊使，從滄海派傳出消息，相隔百年，七竅靈石再度出世。滄海派將開啟百年之約，九大門派和七大門閥中，只要是神藏境的弟子都可以參加，爭奪七竅靈石。」
那名男子只是淡淡地說了句，「知道了。」
黑衣人不敢多說，連忙退了下去。
黃衣男子目光依舊幽冷。
七竅靈石固然珍貴，傳聞中，是開啟身之神藏的無上靈物，一旦使用七竅靈石開啟身之神藏，日後可以修得先天法體，日後成就不可限量。
可是，這跟他有什麼關係？
他已經是法象境了，七竅靈石再神奇，對他來說也是無用之物。
他的目標是《極樂逍遙經》！
只要獲得了《極樂逍遙經》，他就有資格成為新一任的聖子，再幹掉另外一位聖子，奪得另外一門傳承，他便是未來的玄冥教的教主。
此人正是玄冥教的晨曦使者田啟明。
當初，他得到玉懷衣被裴冰清重傷的消息，便去追殺玉懷衣，誰知她卻無比滑溜，那些追殺未果，被她給逃了。
直到不久前，他聽到傳聞，說是鎮魔司發現了玄冥教的聖子，他先是愕然，很快如夢初醒。
原來，《極樂逍遙經》被那個叫顧明川的小子得到了。
田啟明瞬間將許多事情串聯了起來。
當日在江州城，玉懷衣分明就是主動現身，將他引開，目的就是保護那顧明川。
如今，田啟明為了找到那顧明川的蹤跡，已經在這裡站了半個月了。
鎮魔司找不到他，不代表自己也找不到。
玄冥教的功法，向來以隱秘著稱，若是那麼容易發現，早就被那些名門正派給剿滅了。
而他作為玄冥教的晨曦使者，對於本教的聖子，有著特殊的感應之法。
田啟明不惜消耗心神，與整個天地連成一體，以天視地聽之法，監視著從西北方向而來的每一艘船。
若是對方走陸路的話，他只能認了。
不過，他認為顧明川足夠聰明的話，就會走水路。
鎮魔司強者眾多，足以將所有陸路封鎖，顧明川只要走陸路，必定會留下痕跡，反倒容易被發現。
突然，田啟明臉上閃過一絲狂喜之色，「找到你了！」
就在百里開外的一艘船上，他感應到了一縷讓他為之心悸的氣息。那正是源於教中高位者的力量威壓。
那是同源，卻更高端的力量。
在教中，他只在無心魔尊的身上感受過。
一定是《極樂逍遙經》！
嗖！
田啟明的身形消失在原地。
十幾個呼吸間，他便跨過了近百里的距離，出現在了那艘船的上方，再一閃，闖入了船艙中。
……
顧明川正在上官玉和宮妙妙聊著天，突然心中一突，靈覺中有一種大禍臨頭之感。
不好！
他沒有任何猶豫，手一推，隔空將宮妙妙和上官玉推得飛出去，撞破了船艙的牆壁。
幾乎是同一時間，敵人已經來到了他的頭頂，一隻巨大的手掌朝他擒來。
法象境！
顧明川手中一翻，神霄劍已經握在手中，將全身的真元都注入其中，朝那隻大手狠狠斬去。
嗤的一聲。
那隻元氣形成的大手在神霄劍的劍鋒之下，被一分為二。
顧明川也在那恐怖的力量之下，嘴角溢血，已然受了傷。
「絕世神兵？」
敵人發出一聲輕咦，隨後再次一手抓來。
顧明川深吸了一口氣，看來，只能拼命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