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你是正人君子
「那不過是以訛傳訛，實際上，鎮魔司的大獄中，關押的犯人不多。」
小羽搖頭道，「那些重犯，要麼時間到後處決了。要麼移交到神都，很少會留在本地的大獄。」
顧明川有點意外，說道，「我聽說，鎮魔司的大獄，是極為神秘的所在，共有九層，越是關押在下面的囚犯，實力越恐怖，甚至不乏神藏境，甚至法象境的絕世強者。」
小羽笑道，「鎮魔司的大獄是有九層不假，可能以前關押過法象境的強者吧，不過現在，下面早就空了。」
顧明川不解地說道，「既然如此，為何要大費周章，建一座九層的大獄，那不是太浪費了嗎？」
「那座大獄，前朝的時候就有了，據說是殤帝所建，這位昏君喪心病狂，想要剷除天下所有的世家和門派，在每一個州，都建立了這種大獄。將一些難以殺死的存在，鎮壓在第九層。」
顧明川聽到這裡，眼皮跳了一下。
難道，潘少堂那位師尊，居然是被前朝的殤帝鎮壓在第九層的？
那豈不是說，那是一個活了超過五百年的老怪物？
只聽小羽繼續說道，「不過，那只是傳說而已，第九層大獄我下去過，那裡就幾具屍骨，根本沒人。」
沒人？
顧明川的眼皮又跳了一下。
潘少堂可不是那樣說的。
這兩人，到底誰在說謊？
……
終於，江州城到了。
商隊進城的時候，一名守城的衛兵看見小羽，臉色一下子變了，很快去向上級稟報。
然後，他們就守城的衛兵找了個理由，扣在這裡。
過了大約半個時辰，崔烈急得團團轉時，就看見城內一匹黑色的駿馬有如一道黑色的閃電，朝城門這邊飛奔而來。
「吁——」
一名年輕男子從馬上一躍而下。
「是他？薛家大少！」
崔烈一眼認出來人，心頭一震。
他是做買賣，對於江州城有頭有臉的人物，不說全都認識，都能知道個大概。
薛家，乃是江州城最頂尖的世家之一。
屬於霍家想要抱大腿都抱不上的那個層次。
霍家背後的靠山，在薛家面前，也只是小角色而已。
這位薛家大少，更是薛家的嫡長子，未來的家主。
這位薛家大少怎麼來了？
崔烈正震驚時，就見薛大少落在一輛馬車旁，臉色一沉，呵斥道，「小妹，你這次偷跑出城，知道母親有多擔心你嗎？」
小妹？
崔烈聽到這個稱呼，頭腦嗡的一下。
原來，那個穿著鎮魔司制服的貌美少女，竟然是薛家那位千金？
據說，那是薛家上下最疼愛的掌上明珠，被譽為江州四美之一。
馬車門推開了，薛若羽眼眶通紅，眼淚嗒吧嗒吧往下掉，抽噎著說道，「人家……這次差點就再也見不到你們了……伱還……還罵我……」
馬車裡，顧明川見她眼淚說來就來，正感慨，感覺四周溫度一冷，下意識地看了一眼馬車外的年輕男子，心頭有些震動，「起碼是罡元九重。」
這個男人，也就二十出頭的樣子。功力竟然如此深厚。
他算是親身體會到，鳴龍城與江州城的差距了。
在鳴龍城，一位罡元九重就已經能夠獨霸一城。
在江州城，一個世家的年輕一輩，就有這種修為。
只見那男子臉若冰霜，目露殺氣，「是誰敢動你？」
薛若羽抽泣著說道，「是……劉氏雙凶……若非侯大哥救了我……你們就再也見不到我了……」
薛慶峰聞言，對著車裡的顧明川一拱手，說道，「多謝兄台救了舍妹，薛家必有厚報。小妹，走，跟我回家。」
他招招手，那匹神駿的黑馬就自行跑了過來，在他身邊停下。
他拉過妹妹的手，讓她坐到馬上。
薛若羽轉過頭，有些不舍地看了顧明川一眼，說，「侯大哥，我先回家了，等我有空了，再來尋你。」
說完，薛慶峰已經帶著她離開了。
……
「是薛家啊。」
顧明川從崔烈那裡，得知了這對兄妹的來歷，不由恍然。
薛家的名氣極大，在整個江州，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有一個外號，叫千年老二。
薛家是傳承超過千年，一直以來，都是江州最頂尖的世家之一，從未衰落過。
有趣的是，薛家也從來沒有登頂過，每次都很穩定，一直排在第二。
如今江州最強大的世家是江家。薛家只能屈居第二。
在江家崛起之前，排在第一的是另一個世家，薛家還是排第二。
千年老二的名號，不逕而走。
顧明川受到了霍劍飛的邀請，來到了霍家，正跟霍劍飛的父親聊天，突然有下人來報，薛家來人了。
來的是一個中年人，氣度不凡，自稱是薛家的大管家，來請顧明川去薛府的別院住幾天。
顧明川不想麻煩，便婉拒了。
那管家說道，「侯公子救了我家小姐，便是薛家的恩人，哪有讓恩人在外面住的道理。大少爺吩咐了，不管公子想要什麼，儘管開口。」
顧明川一聽，來了精神，說道，「聽聞曉月樓的幾位花魁色藝雙絕，在下心嚮往之……」
那管家說道，「此事易爾，馬上派人去安排。」
顧明川見旁邊的霍劍飛一臉艷羨的樣子，又道，「我多帶一個人去，可以吧？」
「自然可以。」
等薛家的管家離開後。
顧明川對霍劍飛說道，「晚上，你隨我一起去。」
「侯大哥……」
霍劍飛那個感動啊，差點當場給他磕一個。
……
到了晚上，薛家派了一輛豪華馬車過來，接上顧明川和霍劍飛，前往曉月樓。
馬車上，霍劍飛東摸摸，西摸摸，一臉驚嘆，「不愧是千年世家，光是這輛馬車，沒有幾千兩下不來。大哥，今天我是沾了你的光了。居然能坐上薛家的馬車。」
光是這件事，就夠他吹半年了。
更別說等一下要去見花魁。
曉月樓三位花魁，那真是有錢都見不著的。反正，他這個級別，基本不可能。
光是想想就激動。
顧明川看了他一眼，那種又忐忑又期待的樣子，就像是要去見偶像一樣，不由有些好笑。
「你沒去過青樓？」
「當然去過，只是，曉月樓消費不起。」
「別緊張，女人這種生物，你在她面前越是局促不安，將她視若女神，她越是看不起你。你就把她當普通人，她反而會高看你一眼。最好別把她當人……」
兩人說話間，馬車停了下來，
曉月樓到了。
自有老鴇引著他們進了裡面，穿過長長的迴廊，來到了一座精緻的小院。
不得不說，這曉月樓，比春香樓高檔多了，地方更大，裝修更精緻，這亭台樓閣的，就是一個園林。
不愧是江州城最高端的會所。
顧明川對那三位花魁更加期待了。
能在這樣高檔的會所當上花魁，肯定是絕色。
很快，他們被引到一處小樓，剛剛坐下，就聽得一個溫柔得讓人沉醉的聲音響起，「琴兒為二位公子彈奏一曲……」
言罷，琴聲響起。
……
薛家。
一座小院中，薛若羽總算是擺脫了母親，藉口要休息，等母親走遠後，悄悄從房裡溜了出來。
「小雪，走，我帶你去見侯大哥，這一次，就是他救了我……」
她帶著一個侍女，身後背著一柄劍。
名為小雪的侍女說道，「小姐，夫人有令，不得讓您離開薛府……」
「就今天晚上，侯大哥明天就要走了。錯過今錯，不知何時才能再見。」
「小姐，你就別為難我了，這次你在外遇險，小婢卻不在身邊……」
「這又不怪你，你不是在閉關衝擊罡元境嗎。走吧，在江州城，還能有什麼危險不成？對了，你找人打聽一下，看看侯大哥在何處。我在東邊的院牆等你。」
「是。」
名為小雪的侍女終究是擰不過她，只得去了。
兩刻鐘後。
薛若羽總算是看見小雪過來了，連忙問道，「怎麼樣，打聽到沒有？」
小雪目光閃爍地說道，「小姐，我們還是別去了。」
「你有事瞞我？是不是大哥為難侯大哥了？」
「不是……是……那位侯公子，去了曉月樓……」
「什麼？」
薛若羽如遭雷殛。
小雪說道，「大少爺準備好好報答那位侯公子，可是他沒要金銀珠寶，也沒要功法秘籍，神兵利器，只提了一個要求，要去曉月樓見那三位花魁——小姐，你去哪，等等我——」
……
…………
曉月樓。
顧明川正在欣賞雨姿姑娘的舞姿。
這是最後一位出場的。
不得不說，三位花魁各有千秋，都是絕色。
琴兒姑娘琴藝無雙，就連聽慣了現代流行音樂的顧明川，都受到了琴聲的感染，沉醉其中。
蕭媚兒的歌聲也是震撼心靈，輕易能引起他的情感動鳴，千迴百轉，這唱功，完爆他聽過的所有歌手。
最後出場的雨姿，更是讓他理解了，為什麼古代的昏君，那麼喜歡看舞蹈了，這確實是極致的視聽享受，讓人沉醉其中。
今晚這一趟，來得很值。
一曲舞畢，雨姿姑娘款款走到他面前，倒了一杯酒，說，「雨姿敬公子一杯。」
然後，以袖遮臉，仰頭飲盡，那如白瓷一般的臉蛋，飛起兩抹粉紅，眼眸中也泛起了一層水霧。
顧明川呼吸一下子急促了，太勾人了。
他伸出手，就要向雨姿抱去。
「侯大哥！」
就在這時，一個委屈的聲音傳來。
顧明川一愣，轉頭一看，見到薛若羽闖了進來，還未發育完全的胸膛急促起伏著，「你……你怎麼能來這種地方？」
他從她的眼睛裡，看到了傷心，難過，委屈……腦海中不由冒出了一個巨大的問號。
我來逛青樓，跟你有什麼關係？
這時，雨姿姑娘見勢不妙，悄悄退了出去。
霍劍飛也趕緊溜了。
薛若羽眼眶紅紅的，「我知道，你就是故意要氣我。」
「……」
「你是正人君子，不欺暗室，這幾天來，對我一直以禮相待，為人至誠。你在我面前尚且如此，又怎麼看得上這些庸脂俗粉？」
那是因為知道你家世不凡，隨便勾搭，那是嫌命長。
再說了，論性魅力，她們可比你強多了。
「我哥想報答你，神兵利器，功法秘籍你都不要，就要來青樓，不就是為了氣我嗎？」
什麼？
神兵利器，功法秘籍？也沒人跟我說啊。
顧明川想到那個管家，明白過來，人家是故意不提，耍心機呢。
「侯大哥，你恨我也好，生氣也罷，我們注意有緣無份。你不要作賤自己。這是我的劍侍，從小跟我一起長大，以後，就讓她來服侍你吧……」
薛若羽一指身後的侍女小雪。
小雪的臉色一下子變得煞白，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家小姐。
顧明川抬頭仰天，心想，我能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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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