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身份落差
三天後，劍陵堡山腳的廣場中。
羅德騎在戰馬上，望著身後屬於自己的部隊。
劍陵本就是商業大城，商會內貨物儲備充足，即使是需要調整尺寸和內襯的板甲也數量不少。
在錢到位後很快便準備好了預定的物資。
此刻，諾厄和霍姆斯騎士兩人護衛於他兩旁。
往後是十二名騎士扈從全副武裝，身姿筆直地騎在馬上接受檢閱。
最後則是五十二名手持盾矛的士兵排列整齊，嚴陣以待。
除了霍姆斯騎士依舊沉默外，其他人的眼中無不充斥著強烈的情緒。
有些許不安，但當他們手持武器，排成隊列後，望著其他人，群體的安定感讓這種不安逐漸變為對未來的嚮往。
霍姆斯騎士望著身後武裝起來的隊伍，又看了眼身上的鎧甲，對羅德的印象好了不少。
他倒是沒想到羅德居然這麼捨得，沒讓手下自備武器，而是自己掏錢。
可惜這改變不了什麼，霍姆斯騎士心中搖頭。
隊伍中只有他一名騎士，眼前這些士兵又是些沒經歷過實戰的菜鳥。
欺負流竄野外的強盜當然沒問題。
但拉到北境，恐怕一場小規模衝突的死傷就會士氣崩塌，畏縮不前。
羅德不清楚他的不看好，不過就算知道也不會在意。
有些事情，事實要比話語有份量的多。
在所有人都集結完畢後，羅德思考著還有什麼遺漏，家裡的問題都已經告別。
五年前栽種的高等薰衣草都已經收穫，現在城堡里的是他新栽的一季，就算他不在也能維持下一個五年。
愛麗絲和母親都已經做了道別，大哥安東尼從王都回來後沒回家，成為騎士後，他基本都在外面和其他貴族打交道。
至於父親不用管他，自己前往北境就是對他最好的道別。
房間內的研究記錄和作物種子都已經帶上，確認就緒後。
羅德一馬當先，大聲道：
「出發！」
劍陵位於王國中部的金劍領，夾在北霜公國和中央領之間。
金劍領的土地采邑由多位王室出身的公爵統治，是曾經替王都抵禦北方入侵的重要屏障。
隨著北霜公國併入王國，斷龍要塞在公國境內建立起來，北境諸王不再威脅王國內部。
金劍領的職責也從抵禦北境，變成連通王國各地的重要航運樞紐。
坐在貨船上的羅德打開地圖。
按照路程，他們會先乘船，從瑪瑙河逆流而上，花費一周時間來到距離北霜公國最近的港口城市。
然後轉為步行，用一個半月跨越北霜公國的斷龍要塞，進入到北境中進行土地開拓。
乘船的過程稍顯無聊，羅德靠在甲板欄杆處，和身邊的男子隨口聊著天。
「聽說您被公爵大人冊封為了騎士，真是可惜，我沒能在現場參加那場授勳盛會。」
身著商人服裝，年齡看上去二十出頭的男子說著，臉上露出誇張的惋惜神色。
這是科萊男爵的弟弟，在劍陵經營著一家小商會的商人莫頓·科萊。
準備趁著開拓潮，乘船北上經商，在甲板見到羅德後湊了過來。
「沒什麼可惜的，家族內部的授勳而已。」羅德回應，注意力集中在越來越近的港口。
「您太謙虛了，五年前您兄長安東尼，那位『劍陵的白騎士』在接受授勳時，公爵大人可是邀請了各地的大貴族們，就連國王陛下都派人前來觀摩。」
商人莫頓臉上流露出與有榮焉的興奮。
「鄙人有幸參加，那宏大的場面畢生難忘，白騎士的榮光甚至得到天神的承認，將賓客們身上的疾病驅散！」
「正是那場神奇的授勳儀式，讓白騎士的名號傳遍王國各地。」
商人莫頓話語一轉，帶著笑意看向羅德，「身為公爵次子的您，相信不比您的兄長差吧？」
父親為自己授勳時沒有邀請任何人，羅德清楚莫頓作為劍陵的商人不會不知道。
「想知道我的名號，你可以去王都了解，挺有意思的。」見到船靠岸，羅德笑著搖搖頭，越過他朝船下走去。
身後諾厄等人跨步跟上。
「這商人說話怎麼這麼奇怪，聽著真不舒服。」諾厄跟在羅德身後，感到莫名其妙。
「因為他在用安東尼挖苦我。」羅德倒是沒想到自己剛出城堡，周圍的人就開始告訴他身份落差的參差。
待在劍陵，無論他的名聲如何，始終是尊貴的公爵之子。
可離開家庭後，在外人眼中不過是個命不久矣的貴族笑話。
路上遇到的商人都敢拐彎抹角地嘲諷他。
生氣不至於，這是曾經自己不作為導致的，付諸行動後未來自會改變。
聽到他的解釋，諾厄表情不爽，「我去給他一個教訓。」
商人莫頓也算出身貴族，直接幹掉肯定不行。
但諾厄不介意蒙上臉，讓他在床上躺幾個月。
「還記得出發前我和你說過的話嗎？」羅德嚴肅地看向他。
愣了愣後，諾厄反應過來，羞愧地低下頭：「我們需要改變心態，不再是一人，而是一支隊伍，身先士卒沉著冷靜。抱歉大人，我不該按照以前的想法處理問題。」
「沒關係，慢慢調整過來，我們時間寶貴，不必在乎無意義的言論。」
在地圖上畫出接下來的路線後，羅德望著狀態良好的隊伍，離開港口啟程上路。
距離目的地還有一個半月的路程。
儘管有著愛麗絲寶貴的資金支持，但一路上食物的補充，裝備的修理等都需要費用。
食物方面，這個時代的人們鍾愛麵包，白麵包是小麥研磨過篩後的精緻麵粉製作，價格昂貴。
而燕麥，大麥和黑麥等製作的麵包，搭配豆類堅果，則是普通人一天的正常主食。
事實上如果不往裡面摻木屑，石子等壓秤，單論營養，這些富含蛋白質和膳食纖維的粗糧穀物，比精細的白麵包更有價值。
金劍領的村莊中，一磅普通麵包的價格是4銅幣。
士兵一天如果要吃飽至少得兩磅。
算上三名騎士，隊伍一個月的食物花費要1.4金幣。
肉食可以靠路上的樹林中捕獵獲得，因為領主禁止平民採伐捕獵，獵物資源相當充沛。
羅德現在手中的20枚金幣里，有15枚是預備的兩個月薪水，只有5金幣應急，隨時可能遇到資金不足的問題。
而想要解決錢的問題，還得回到最開始的話題。
除了借，那就是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