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鴉打了熱水,回來的時候,有些擔心的看了隊長一眼,把自己的東西放到上面。
只是他並沒有上去,而是給司途生蓋好被子,隨後才去了一邊。
拖延手術時間,隊長胳膊疼的時間越來越長了,可是別說是啄木鳥了,就是啄木鳥的師父,現在也沒有確定具體的方案。
只要那顆子彈不取出來,隊長的疼痛只會越來越頻繁。
姜微吃完了烤紅薯,覺得整個人都暖乎乎的,外面的天還沒有完全亮起來,折騰了半宿,她直接蓋上被子躺下了。
「微微,你醒了?」
姜微覺得陽光晃眼,剛剛睜開眼睛,就看到了一張妖孽的臉,臉上帶著輕笑,眼睛眨呀眨的。
「離我遠點,我對賤人過敏。」
姜微神色正常,沒有了昨日的咬牙切齒和氣急敗壞,眼神里滿是淡然。
司途生挑了挑眉,嘆了一口氣,「微微,你好無情哦!」
神經病!
她從布袋裡,拿了洗漱用品,直接去了火車一邊,找地方洗漱。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人從後面走了過來,穿著大花襯衣,一條喇叭褲,整個人流里流氣,看著姜微的背影,吹了一個口哨。
「這位女同志。」
他剛剛可是看到了,這個人不光身材好,就是那張臉啊,一見就心裡痒痒的。
他站在側面,上下打量著她,「同志,你看我們坐一趟火車,多有緣啊?」
「老天一定是故意讓我們相遇的。」
姜微正在用鹽巴刷牙,剛剛嘴裡一直有東西,現在終於刷完了。
抬頭看向了他,「有緣?」
「難道不是因為你逃票,所以才出來的緣分嗎?」
「如果說是緣分的話,那一定是……」
就在那個花襯衣等著聽下文的時候,她微微地笑了笑,然後大聲地喊道,「這邊有人逃票了!」
「賤人,你閉嘴。」
大花襯衣的男人臉色一白,趕緊上去要捂姜微的嘴。
他是逃票上來的,這要是被抓到,別說是直接攆下去了,恐怕還要蹲局子。
就在他的手,要伸過去的時候。
一個五指白皙,骨節自帶美感的大手,狠狠地握住了他胳膊,低沉的嗓音,帶著幾分沙啞,「說話就說話,怎麼還動手了呢?」
「你是誰?多管閒事?」
「也不看看老子是誰,什麼人的閒事你都敢管,老子看你不要命了!」
花襯衣的男人,朝著他的臉,就直接揮出了拳頭。
一個大男人,長成什麼樣了?
如果不是耽誤了自己的好事兒,他一個大男人,都忍不住要「憐香惜玉」了。
就在他拳頭揮出去的時候,誰能想到,對面的男人直接轉了個身,然後躲到了姜微的身後,「微微,他打我,我好怕。」
……
姜微突然覺得,自己的拳頭又硬了!
花襯衣揮過去的拳頭,用出了全力,可是目標突然丟了,他差點沒有扭到自己的腰。
當他轉身又要攻擊的時候,姜微一腳踢了他的膝蓋,然後胳膊肘在他的後背一按。那個花襯衣整個人趴在了地上。
她踩在了他的後背,「有緣分?我也這麼覺得。」
「我挺喜歡和你交流交流的,可是……」
「你還喜歡嗎?」
花襯衣整張臉都漲紅了,自己的身上,猶如壓了一塊巨大的石頭,讓他整個人都喘不過氣來。
「錯了!」
「我錯了!」
姜微冷冷的哼了哼,眼神冰冷,如同蒙上了寒霜,「調戲女性?誰給你的膽子?」
「今天我倒是想知道知道,老子是誰?」
花襯衣剛剛說的話,她都記在心裡。
就是因為多了這麼多的敗類,才禍害了那麼多的女性。
「沒有,我真沒有啊!」
「姐,大姐,饒命啊,我就是逃個票,其他的壞事,我真沒幹過啊。」
花襯衣已經哭了,他就是逃個票,然後看見一個漂亮的同志,忍不住出口調戲幾句。
為啥他要承受這麼多?
姜微鬆開了腳,「別讓我看到你,滾!」
看熱鬧的高大身影,慵懶地靠在一邊,然後也跟了一句,「滾。」
「你——」那個花襯衫看著司途生,恨不得咬死他。
姜微直接無視了他,回到了自己的臥鋪,把東西收拾好,被子疊好。
「微微,我餓了,剛剛又救了你一次,是不是該陪我吃個早飯?」司途生就好像沒有骨頭一樣,靠在了臥鋪的鐵架子上,右手緊握藏在袖子裡,左手隨意地搭在右胳膊上。
路過山洞的時候,一明一暗一閃而逝,姜微眼睛不適的眯了眯,抬頭的時候正好看到了司途生的臉。
有些病態的白,嘴唇也沒有什麼血色。
病理上來說,要麼大量失血,要麼經歷了巨大的疼痛。
可是……
看著他那似笑非笑的模樣,醫學的專業知識,都被她拋到了腦後。
「司少,你怎麼遊戲人間和我沒有關係。」
她抬起頭來,看著他那雙眼睛,語氣有些清冷,帶著幾分寒意。
可能是沒有休息好,也可能是她本性涼薄。
「不要干擾到我,我的時間很緊,需要做很多的事,沒有什麼時間陪您玩耍。」
話落,她從背包里拿出了一本書,然後認真地看了起來,絲毫不管自己的話,對別人有什麼影響。
司途生影響了她的心境,她昨天睡著前突然意識到的情況。
師父說過,醫術不僅是專業知識,不僅是臨床結果,更重要的是心境。
心境平和,才能冷靜,才能在緊急的時候,做出正確的判斷。
前世為了維持自己的心境,就連師兄師姐都不是太親近,她走了師父的老路,當一名游醫,走遍華夏,走到哪裡救治到哪裡。
可是現在因為一個人,她的心裡出現了波瀾,無奈,咬牙切齒,這些都不該出現在她身上。
司途生扶著右胳膊的左手,緩緩放下,那雙狐狸眼裡,看不出任何的情緒變動。
「也好。」
兩個字落下,男人已經轉身離開了。
姜微沒有抬頭,書上的一字一句,慢慢進入她的腦海里。
和唐市那麼多人比起來,她沒有什麼玩鬧的時間,也沒時間教育別人的三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