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凌銳兩日前就得到了阿姐被捉走的消息,兩天下來,心急如焚。
他已經知道是蕭卓章綁走了阿姐,正帶著阿姐一路馬不停蹄地朝京城趕。
但對方防範嚴密,阿姐身旁更是和鐵桶一樣,時刻有人守著。
自己投鼠忌器,根本找不到合適的時機動手救阿姐。
秦瀟瀟是蕭國舅那邊的人,雖說前陣子突然幫了自己幾回,但一個水性楊花的女人突發奇想一時逗弄,自己還不至於當真。
更何況秦瀟瀟之前幫自己的都是些不痛不癢的小事。
而此番涉及黨爭,更會得罪蕭國舅,李凌銳可不相信她真能幫自己。
秦瀟瀟也看出了李凌銳的警惕,她秀眉一挑,語氣四平八穩:
「你愛信不信,今晚丑時二刻是唯一的機會,你的心上人會趁此機會逃脫,若你不及時接應,她一個人跑不遠,不一會兒就會被抓回去。」
李凌銳眉頭一皺,條件反射性地反駁:
「那是我阿姐,不是我的心上人。」
怪不得秦瀟瀟又重新寵信面首了,原來是以為自己有了心上人。
來幫自己救「心上人」,想必也是為了討自己歡心。
李凌銳想通了其中關節,扯唇冷笑。
這女人,還真是鍥而不捨。
但是,無論她怎麼努力,她都是自己的敵人,自己不會喜歡上她。
退一萬步講,就算她不是自己的敵人,這樣一個水性楊花的荒唐女人,自己也不會喜歡。
......
雖說想通了秦瀟瀟為何會這麼做,但李凌銳心中還是保持了十二萬分的謹慎。
等秦瀟瀟走後,敦文問自己是否要安排人手今晚去羅家巷的時候,李凌銳思索片刻才回答。
「提前埋伏人手在那裡,但我們在暗處靜觀其變,等時機到了再出手。」
秦瀟瀟一向頭腦簡單,只知蠻橫跋扈。
雖說她最近聰明了那麼一丟丟,但李凌銳根本不相信她能斗得過老謀深算的蕭卓章。
她有什麼本事能在蕭卓章發現不了的前提下調開寇先呢?
八成要被蕭卓章抓個正著。
自己最好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必要的時候犧牲秦瀟瀟,也不是不可以。
......
當晚子時不到,夜色濃得像墨。
孟嘉實剛吹熄了燭火,準備入寢,就聽到壹華苑外崔餅前來通傳。
說公主殿下要出門,著孟將軍隨侍保護。
他冷嗤一聲,百般不情願地披衣起身。
之前那荒淫好色的公主想起自己了,就愛用這種藉口。
說擔心外出有危險,讓自己陪同,哪次不是藉機占自己些便宜?
這次想必也一樣,想念自己的身體了。
畢竟,自己可比壹華苑其他那些中看不中用的娘娘腔們威武陽剛多了。
孟嘉實這麼一想,不屑地搖了搖頭,跟著崔餅來到重華宮外。
一輛烏木小馬車已經等在了宮門口。
他一愣,長公主殿下一向喜好奢靡,甚少坐這樣簡樸的馬車。
不知這次又要玩什麼花樣。
上了車,看到秦瀟瀟正在閉目養神。
聽到動靜,秦瀟瀟眼皮都沒抬,叮囑道:
「今晚我們走得遠,你要多警醒些。」
走得遠?
這次要去戶外玩樂?
孟嘉實有些傳統,對這種荒淫行徑頗為抗拒。
他輕輕擰眉,但還是規矩應道:
「是,公主殿下。」
馬車一路從偏門出了宮,足足走了半個時辰才到地方。
孟嘉實掀開一角車簾,發現外面黑黢黢的,一點都不像是玩樂的地方。
他有些疑惑,難道公主是想在車上?
這......
不太好吧?
孟嘉實搓著手指,心中難安。
等了半晌,都不見秦瀟瀟有動靜,他心中困惑更甚。
輕抬眼皮,孟嘉實試探性地伸出手去,試圖摟住公主的腰......
以前公主最喜歡自己摟著她了......
然而下一刻---
「啪!」
「你幹什麼?!!!」
秦瀟瀟倏地睜眼,一巴掌拍掉了剛接觸到自己衣衫的孟嘉實的手。
孟嘉實被這一巴掌打得大腦當場宕機,雙眼瞪得像銅鈴,一臉茫然地捧著自己的手。
「公主,公主,屬下......」
難道不是這個意思?
然後委屈巴巴出聲,「......要麼屬下給您捏肩?」
秦瀟瀟瞬間明白了他想幹什麼,無奈嘆了口氣,翻了個白眼。
「今晚有正事!你給我老實點兒!」
孟嘉實茫然應是。
又等了一刻鐘,遠處官道上終於響起了吵鬧聲。
秦瀟瀟掀開帘子,遠遠便看見兩隊人馬在遠處起了衝突。
為首的正是寇先和薛紹。
寇先奉命辦事,可薛紹卻是蕭國舅用老了的人,何況秦瀟瀟去的那封匿名信,寫明了薛紹失寵於蕭國舅的原因就是寇先搗鬼。
這件事本該在半月之後才被暴露出來,但秦瀟瀟搶先一步,免得喬寄寧受皮肉之苦。
如此,也能讓李凌銳記自己一個恩情。
只是......
遠遠看著喬寄寧已經在自己安排的人引導下,朝著這邊跑來了,可還是不見李凌銳的影子。
原書中李凌銳為了尋找喬寄寧被關押的地方,可是折損了相當多的人手,明明很重視女主性命的。
按理說他不應該放棄任何和女主下落有關的機會。
難道今日自己估量錯了?
喬寄寧只有一個人,看著是受了傷,剛開始還能跑,到後面明顯氣力不濟,開始一瘸一拐了。
而寇先和薛紹那邊,顯然已經發現犯人丟了,開始四下尋找。
若是再這麼拖下去無人接應,喬寄寧遲早被捉回去。
秦瀟瀟倏地起身,掀簾下車,帶著人便直接朝著她的方向接應而去。
還沒等他們來到近前,便看到喬寄寧已經堅持不住,委頓在地了。
秦瀟瀟帶著人快步上前扶起了她,將人送到了馬車上。
一行人疾馳出二里地,速度才稍稍放緩。
此時,靠在秦瀟瀟肩頭的喬寄寧深深吸了一口氣,醒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