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皓愣了一下,隨即抗議道:「哥!你不能有了老婆就忘了兄弟吧!」
蘇桁沒有回答,只是微微揚起眉梢以示回應。
陳皓瞪了半天,最後無奈地起身,「好吧,我剛好有個約會,我就不打擾你們了。」
不等他說完,蘇桁突然扔過來一把車鑰匙,「停在對面的銀行那裡。」
陳皓雙眼一亮,握緊車鑰匙,「保證三秒鐘之內消失!」說完,人已經消失在了他的視線中。
當姜滿回來時,看到陳皓的空位,好奇地問道:「陳總呢?」
蘇桁抬頭看了她一眼,「有約。」
「這樣啊……」姜滿坐下來,原本熱鬧的氣氛又開始變得尷尬起來。
她握著水杯,有些不自在地問道:「陸夫人那邊……你打算怎麼處理呢?」
與她的不適相反,蘇桁顯得從容不迫,「除了蘇太太的頭銜,你還是我的員工。經歷了這麼可怕的事情,你一定受到了驚嚇。那麼,由此產生的誤工費、住院費、營養費、護理費、精神損失費……作為你的老闆,我當然會一一找她算清楚。」
說著,他垂下眼眸,嘴角勾起一抹冷漠的弧度,顯得異常驚艷,「而作為你的丈夫,我會要得更多!」
姜滿握著杯子的手開始微微顫抖。
那種熟悉的心跳加速的感覺再次襲來。她不自覺地伸出手撫了撫胸口,試圖讓自己平靜下來。可是一旦觸碰到他的眼神,她竟然無法自持!
她病了,一定是病了!
否則,為什麼耳邊總是迴響著他的那句「作為你的丈夫」……
她沒有說話,他理所當然地視為默認。這種事對蘇桁來說並不難,相反,如果不是她懇求網開一面,他會做得比這還要絕!不僅僅是掏錢就能了事的!
餐後,兩人走出來,姜滿提醒蘇桁去取車,他隨口回道:「陳皓開走了。」
「為什麼?」
「他要約會。」
姜滿立刻明白了,輕輕點頭,「那我們坐出租回?」
蘇桁突然轉頭看向她,「你累嗎?」
姜滿有些不解,但還是趕緊擺手,「還好。」
「那就陪我走一會兒吧。」
「好。」
跟上他的腳步,姜滿不時地偷瞄他,不小心被他發現了,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以為,你應該很忙才對。」
所以,像散步這種事,他是不屑於做的。
他點了點頭:「確實很忙。」
辦公室里還壓著幾個案子沒有處理,還有幾個長途電話要回,更不用說那些堆積如山的文件了。
轉過頭望著她,他說:「再忙有時間赴自己太太的約。」
姜滿的腳步突然停下,疑惑的視線直直地看向他,那個徘徊在心頭許久的問題,就這樣脫口而出。
「我們……」
蘇桁突然皺起眉頭,上前兩步,一把將她拉到身邊來。同一時間,一輛摩托車迅速從兩人身邊穿過。坐在後車座的人還不時回過頭來瞅著他們。
蘇桁眯起眸子,眼中閃過一絲冷意。扭臉望向姜滿時,他的語氣不禁變得嚴厲起來,「你知道現在的飛車黨有多瘋狂嗎?不要在馬路中間發呆!很不安全!。」
姜滿這才反應過來,後知後覺地抱緊包包,望著他的背影,剛才欲問出的話就這樣又咽了回去。
其實與蘇桁並肩漫步,著實是件略顯乏味的事情,他言辭吝嗇,那張靜默的臉龐也讓人難以尋覓交談的契機。尤其是當她此刻站在他面前,心中不免有些局促不安。
幸好,那家湘菜館距離她的住處不遠,好不容易抵達家門口,她轉過身,朝他微微一笑:「我到了。」
「嗯。」蘇桁雙手插兜,不經意地抬頭,目光落在她房間的窗戶上,眉頭忽然蹙起,「你家燈亮著,有人?」
姜滿抬頭望向那盞亮著的燈,心知必是軒軒在家,便隨口應了一聲。
從她那不驚訝的表情中,不難猜出家中早已有他人入住。蘇桁的神色微微變化,眼眸微眯,眉梢習慣性地輕輕上揚,語氣淡淡地問:「親戚?」
姜滿心系軒軒,不知他為何突然從楊奶奶家跟了回來,也不知他是否用過晚餐,面對蘇桁的問題,只是輕輕點頭。
蘇桁抿緊嘴唇,目光再次投向那扇窗戶,就在這時,門口的保安室里有人走出,指向院子裡,「姜小姐,停在那邊的車是你朋友的嗎?他在那等你好久了。」
姜滿望去,是一輛銀色保時捷,待看清車牌,她不禁一愣,那是陸子吟的車。可他的車,怎會停在這裡?
「呃……」她一時不知如何作答。
蘇桁的眼底閃過一絲什麼,淡淡地說:「我不打擾了。」聲音平靜無波,雖依舊辨不出喜怒,卻無形中築起一道高牆,將一切與自己無關的事物拒之門外,不容他人輕易靠近。
姜滿想說些什麼,卻只能望著他,看著他穩步走出自己的視線。
他……是不是誤會了什麼?
心中五味雜陳,難以名狀。她懊惱地轉過頭,無奈地對保安說:「不好意思,是我朋友的。」
「哦,那就沒事了。」
姜滿抬頭望向樓上,皺眉走進家門。
上了6樓,她拿出鑰匙準備開門,忽然聽到裡面傳來的笑聲,她眼神微變,立刻推開門。
「媽媽!」
軒軒從沙發上跳下,撲向她,「媽媽!你怎麼才回來啊?我和叔叔都等了好久呢!」
叔叔……
姜滿抬頭,看見站在屋子中央的男人,臉色瞬間一變。
「你怎麼在我家?」
感受到她的防備與抗拒,陸子吟的目光微微下垂,走上前,聲音輕柔,就像他們熱戀時,他在她耳邊低語那般。
「我為今天的電話,感到抱歉。」
姜滿抿了抿唇,移開視線,「沒什麼好抱歉的。」
軒軒站在媽媽面前,烏黑的大眼睛一會兒看看媽媽,一會兒又瞅瞅對面的叔叔,一臉疑惑。
「軒軒,」姜滿疼愛地摸摸兒子的頭,「先去畫畫,媽媽要送送叔叔。」
陸子吟聞言,只能無奈地聳了聳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