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姜滿去衛生間的時候,小軒軒抹了抹小嘴,湊近陸子吟神秘兮兮地說道:「我媽媽還單身哦!」
陸子吟一怔。
生怕他聽不懂似的,軒軒又強調了一遍:「就是沒有男朋友的意思。」
陸子吟清雅的臉頰上浮現出一層笑意:「所以,你想幫你媽媽找個男朋友?」
軒軒鄭重地點了點頭,說著與自己實際年紀並不相符的話:「我媽媽一個人帶我太辛苦了,而且我就要上小學了,會花很多錢,我不想她那麼累,就想她也像別人的媽媽一樣,找個很有錢的男朋友,這樣她就能輕鬆一些了。」
聽著軒軒的話,陸子吟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神情變得有些複雜。
看到姜滿走過來,軒軒趕緊說道:「叔叔,這是我們的小秘密哦!你不可以告訴媽媽!」
陸子吟若有所感,卻仍舊點了點頭,「沒問題。」
姜滿遠遠便瞧見他們二人低語,坐下後望向兒子,「軒軒,媽媽不在旁邊時,你有沒有提到媽媽呀?」
軒軒眨巴著一雙酷似她的明亮大眼睛,撲閃撲閃的模樣顯得格外純真,「說媽媽美麗動人,算不算呀?」
姜滿被他逗樂,「就你這小嘴最甜!」
軒軒酒足飯飽後,便跑去小遊樂園與其他小朋友嬉戲,姜滿時刻留意著,生怕兒子有個閃失。陸子吟坐在一旁,默默地注視了她許久,才緩緩移開視線,落在軒軒身上。
「他是個貼心的孩子。」
姜滿輕笑頷首:「也是個小大人,老是對我指手畫腳的。」
「是你教得好。」
「因為我們只有彼此相依為命了。」姜滿隨口一提,似乎覺得這是再自然不過的事,但在陸子吟聽來,卻別有一番深意。
快餐店外,一輛轎車緩緩停靠。
車內,一名貴婦朝店內張望,「少爺在哪兒?」
坐在副駕駛的管家答道:「小張說就跟到這裡了。」
當貴婦看到坐在窗邊位置的兩人時,怒不可遏:「果然又是這個狐狸精!看來上次沒給她足夠的教訓,居然還敢勾引我兒子?!」
管家朝內望去,輕聲說:「可我怎麼覺得,少爺好像挺開心的……」
「住口!」
陸夫人厲聲打斷,狠狠瞪著裡面的姜滿,「我就知道,她不會老實!」
見少爺起身結帳,管家連忙提醒,「夫人,我們該走了,別讓少爺瞧見。」
陸夫人調整呼吸,冷聲道:「開車。」
離開快餐店後,軒軒的小嘴一直喋喋不休,「媽媽,媽媽,我們下次還來嘛?」
姜滿誠懇回答:「那得等媽媽公司發了獎金才行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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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子吟用眼角的餘光掃視,察覺到這些年他們過得頗為不易。他又憶起軒軒悄悄告訴他的話,媽媽獨自一人帶著他,很不容易……
眼眸微眯,心中五味雜陳。
他一直怨恨的女人,生活竟如此困頓,他本該感到高興才對!誰讓她背叛了他,離開了他!然而,他卻無法開心起來。
他看似隨意地問:「你們公司的大老闆,對你應該不至於太苛刻吧。」
姜滿與蘇桁的關係,已是公開的秘密。提到此事,陸子吟的臉色不由得陰沉下來,目光愈發冷冽。
姜滿隨口回應:「還不是一樣,都得上班掙錢,他對我怎樣都沒差別。」她不覺得,憑藉她和蘇桁的這層關係,就該獲取什麼額外的好處。
玩累了,軒軒直接靠在媽媽的腿上睡著了。
車開到小區門口,陸子吟回頭,見姜滿要叫醒兒子,他出聲制止,「不用叫他,我抱他。」
下車後,他繞到另一邊,小心翼翼地將軒軒從車裡抱起,「你在前面引路。」
姜滿不想過多麻煩他,「還是給我吧。」
陸子吟也不言語,抱著他徑直走向小區,姜滿無奈地跟上,領著他進了電梯,按下樓層。電梯升起,伴隨著轟鳴聲,姜滿已習以為常,但陸子吟卻微微蹙眉。
電梯老化嚴重,仿佛隨時可能墜落,真不知道他們是如何在這裡生活的。
電梯門開,姜滿走出,掏出鑰匙開門。雖有些尷尬,但她還是禮貌地問:「要進來坐坐嗎?」
陸子吟也不客氣,抱著軒軒徑直走了進去。
房間雖小,但布置得簡約而溫馨。在姜滿的指引下,他將軒軒放在小床上。姜滿走過來,輕手輕腳地為兒子脫下衣服,蓋上被子,然後親了親他的額頭,才退了出去。
陸子吟一直在旁邊看著這一切,他很難將記憶中的少女與眼前的年輕母親聯繫在一起。
姜滿關上臥室門,轉過身與陸子吟對視,瞬間感覺氣氛更加尷尬。她勉強笑了笑,「今天謝謝你。」
委婉的逐客之意。
陸子吟抿了抿唇,抬眼望向她,「今天確實太晚了,那我就不打擾了。」
他要走,姜滿連客套的挽留都沒有,「我送你。」同樣,陸子吟也沒有拒絕。
兩人走進電梯,氣氛再次變得微妙。
「蘇桁他...知道軒軒的存在嗎?」陸子吟突然看向她。
姜滿搖頭,沒有說話。
他緊盯著她,「這麼重要的事,為什麼不告訴他?」
姜滿皺起眉頭,「我為什麼要特意告訴他?」
就像普通朋友,在沒有共同話題時,誰也不會主動向對方透露自己的家庭詳情。至少,姜滿不會如此刻意,尤其是她獨自帶著軒軒這麼久,骨子裡充滿了戒備和保護欲。
陸子吟凝視著她,眼神中充滿好奇。他不理解為什麼姜滿對於自己的結婚對象都要保密軒軒的存在。這也讓他懷疑兩人之間的關係。
兩人走出電梯,姜滿一直將他送到小區門口。陸子吟拉開車門坐進去,發動車子時再次看向她。
姜滿的笑容略顯僵硬,語氣也變得生硬了些,「路上開車小心。」
陸子吟欲言又止,最終點了點頭,駕車離去。
姜滿望著消失在單行線盡頭的汽車尾燈,表情同樣複雜,然後緩緩轉身回到小區。
遠處一輛黑色勞斯萊斯,隱匿在夜色中,車內男子冷眼旁觀著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