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司禮當然想知道,但他會用自己的方式知道。
「這事就不勞你費心了,請叫醒安立盈。」
顏熙還是不死心地說:「祁司禮,你真的該聽一聽的,否則……」
祁司禮耐心盡失,他抱著安立盈,不敢特別大聲說話,壓著怒氣。
「我現在是很客氣地在和你說話,如果你不按照我說的話做,我不管你爸在北城是什麼背景,我都有能力讓你明白和我作對的後果,你們全家都承擔不起。」
顏熙知道祁家北城的勢力,不能得罪。
「祁先生,你不要誤會,我只是本著醫者仁心的態度為你的未婚妻做心理疏導治療,可能操作上有點過,但我本意是好的……」
祁司禮煩躁的打斷顏熙。
「不要再和我廢話,馬上就叫醒她!」
「OK,OK。你現在把安立盈放下,我需要啟動叫醒她的意識。」
心理醫生都有自己的一套模式,顏熙之所以能讓安立盈沉睡,是用了點特殊方法的。
之前被她成功治癒的患者,也用了這個方法。
但她不會讓任何人發現。
祁司禮放平安立盈,退到一邊站著。
為了防止祁司禮發現,顏熙讓他站回原來的位置。
她把沙發上的燈光調亮,敲擊頌缽,聲音悠揚,一波一波,像是敲擊寺廟的鐘聲,又夾雜著讓人情緒煩亂的顫音。
安立盈這一次並沒有醒來。
嘴角浮著幸福甜蜜的笑容。
夢裡祁司禮和她跪在殊勝寺觀音殿的蒲團上。
祁司禮閉眼許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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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音菩薩在上,我祁司禮發誓生生世世只愛安立盈一人,不論發生什麼事,我都會陪伴在她身邊。」
安立盈偷偷地看了一眼鄭重其事的祁司禮,心被愛意填得滿滿當當。
她也閉上眼睛在觀音前發誓:「我安立盈生生世世只愛祁司禮一人。願觀音菩薩保佑我們永結同心,不離不棄,幸福美滿。」
許完願,祁司禮牽著安立盈的手走出大殿。
不遠處的九龍松樹下,一個身形熟悉的男人負手而立。
聽到腳步聲,男人轉身。
是盛展堂!
安立盈下意識地拉著祁司禮往相反的方向走。
盛展堂邁步走過來開口打招呼。
「司禮,你們也來拜菩薩?我聽到你許的願了,不知道菩薩知道安立盈有事瞞著祁司禮,會不會保佑你們在一起?」
祁司禮蹙眉不悅地問:「展堂,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盛展堂一副看好戲的神情,「這話,你要問問你身邊站著的人了。」
祁司禮目光落在安立盈的臉上,眼底是想知道答案的疑惑,以及她對他有所隱瞞的埋怨……
安立盈慌了,想去打盛展堂的臉,卻被他抓住了手,「我說過我會和你玩到底的,司禮,讓我來告訴你,她和你隱瞞了什麼?」
安立盈仿佛立於旋渦之間,想攔卻攔不住的絕望感侵襲著她。
看到安立盈的笑容漸漸消失,變成擔憂和害怕。
顏熙心裡暗喜,是之前的暗示起了作用。
祁司禮那邊見安立盈遲遲不醒,再次站起身。
「你別耍花樣,趕緊叫醒盈盈!」
顏熙也是個有脾氣的人,被祁司禮用生硬冰冷的態度呼來喝去的,令她非常生氣。
「祁司禮,你要是再搗亂,我可不能保證叫醒安立盈了。」
從小到大,祁司禮就和不同的人打交道,顏熙的小心思被他看穿。
為防止她一意孤行,祁司禮拿出電話開始給程毅打電話。
顏熙聽到了撥電話的觸鍵音。
她也怕祁司禮報警,那她引以為傲的職業生涯就走到頭了。
這招險棋不能再走。
顏熙變換敲頌缽的手勢,音調變得平和。
看到安立盈的神情恢復平靜,她才用了點力量敲擊頌缽的邊緣。
聲音穿透空間,進入安立盈的耳膜。
就在祁司禮對著電話喊出程毅的名字時,安立盈緩緩睜開眼。
一直密切關注安立盈的祁司禮看到,掛了電話,幾個箭步走過去。
祁司禮扶起安立盈,「你感覺怎麼樣?」
安立盈的心緒煩亂,怕祁司禮擔心,還是搖了搖頭。
「我沒事。」
「沒事就好,那我們回家吧?」
安立盈有點不解,「就這麼走嗎?是不是這次心理疏導治療沒有成功?」
顏熙走過來說:「安小姐,這次心理疏導治療挺成功的,但還是需要鞏固……」
祁司禮打斷她,「顏醫生,我們馬上就要北城了,後續的治療會找別的醫生。」
這並不是顏熙想要的結果。
她還想繼續見祁司禮。
她著急地拉著安立盈的手,
「安小姐,這種治療最好是讓同一個醫生做,否則會影響效果。」
安立盈摸了摸不太舒服的胸口,猶豫不決。
祁司禮猜到安立盈經歷的痛苦比之想像中還可怕,攔腰抱起安立盈。
對顏熙說:「後續的治療我們不打算做了。」
安立盈正有此打算,顏熙剛才也說這次心理疏導治療挺成功,她不想重複體驗讓她痛苦的場景,去見那些不願意見到的人。
「謝謝你顏醫生,我和我男朋友的想法一致,不想做後續的治療。」
眼見祁司禮抱著安立盈就要走出診室。
顏熙說道:「安立盈,你為什麼不問問在做心理疏導治療時你說了什麼嗎?」
此刻祁司禮要是看不出顏熙心存的真正目的,那他就白活了三十多年。
「顏醫生,如果你不想你的職業生涯就此斷送,最好是想好了再說。」
顏熙像是被扼住喉管,不敢再說話。
只能不甘心地看著他們走遠。
安立盈既好奇自己說了什麼,又擔心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問道:「你為什麼不讓顏醫生說下去?還是有我不該知道的事?」
祁司禮面色平靜,仿佛在說一件和他沒關係的事。
「沒有,這個顏醫生對我心存不軌,她只是借著給你看病,想接近我而已。」
安立盈不可思議地瞪圓眼睛,「啊?」
祁司禮唇角含笑,「怎麼,別人會喜歡我,是很驚訝的事嗎?」
安立盈調侃,「是不是你太自信?」
祁司禮眸色晦暗不明。
「她剛才趁著給你催眠,給你灌輸了不屬於你記憶的內容,企圖讓你我有隔閡。如果不是喜歡我,她何必這麼對你?」
安立盈還是覺得祁司禮自戀,「可她就見了你一面?」
祁司禮露出興致缺缺的表情,「一見鍾情吧!不聊這種人了,我讓程毅定了今晚飛北城的航線,我們回家簡單收拾一下,就去機場。」
「可是,我還有很多東西沒打包。」
「我會安排人把你所有的東西整理好郵寄回北城,你先跟我回北城,公司里還有很多事,我明天要去一趟公司,所以只能今晚走。」
祁司禮安排妥當,安立盈沒有拒絕。
安立盈收拾東西的時候,程毅也跟著幫忙。
祁司禮拿著電話去了陽台。
對方接的很快,聲音里透著意外和開心。
「司禮。」
祁司禮冷著臉問:「傷養得怎麼樣了?」
「好多了,可以自己走了。」
「既然好多了,那就見面談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