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男人打電話,安立盈快速地穿好衣服,把長發挽成丸子頭,端正地坐在床邊,腦子裡一遍遍過著話術。
待男人結束通話轉身的那一刻,她抬眸對上他的眼睛。
男人墨瞳深邃,攝人心魄,安立盈的心跳節奏開始紊亂,臉再度燒起來。
「那個,昨晚的事,希望你能當做什麼事都沒發生,好麼?」
話剛出口,安立盈覺得自己就是個渣女。
男人淡笑,嗓音低緩輕柔提醒:
「再次做一下以自我介紹,我叫祁司禮。」
能做的都做了,卻連對方叫什麼都沒記住,安立盈被坐實渣女標籤,尷尬得差點把地扣出個洞,遁地而逃。
「不好意思,祁先生,我剛才表達的意思你能理解吧?」
祁司禮走過來,不容拒絕的壓迫感十足。
把驚慌失措的安立盈從床上抱起,放到旁邊的桌子上,雙手撐在她身側桌沿,將她困在他的方寸之間。
安立盈目測祁司禮至少在一米八五以上,她不得不仰起頭看著他。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下,我們昨天見面是以結婚為目的的相親。」
祁司禮語氣認真,表情嚴肅,讓安立盈把「大家就當做玩玩而已」的話卡在喉嚨里。
「我知道,但是我沒有回北城的打算,我覺得海城挺好的。與其婚後兩地分居,因感情冷淡而離婚,還不如不開始……」
「是我昨晚表現得不好麼?所以你不滿意?」
不是,這話題轉折得好像有點不對勁。
祁司禮的呼吸灼熱,噴灑在安立盈的耳邊。
她垂下臊紅的臉,「沒,沒不滿意……」
祁司禮的眸色深了深,膠著在安立盈那張微腫的紅唇上。
「既然滿意,為什麼不能繼續下去?相信我們交往下去,你會越來越滿意。」
聽著男人誠意滿滿的保證,安立盈耳尖都紅起來。
第一次聽這種葷話,不反感,很難為情,心臟怦怦地狂跳。
她承認初嘗人事,有點食髓知味,可她並沒有做好投入下一段感情的準備。
「我不想騙你,生理滿意,不代表著心理滿意……」
祁司禮並不意外,語氣和緩,像是在和她談心。
「我懂了,你還是忘不了你前男友。」
「你怎麼知道我前男友的事情?」
祁司禮沉默了一秒,如實回答。
「你媽媽告訴我的,我想了解相親對象的過去,並不過分。你一直留在海城不走,就是為了他?」
怎麼就不過分呢?
這種事情媽媽怎麼可以隨意告訴相親對象?
枉她昨晚還覺得相信親媽沒有錯。
安立盈恍然想起祁司禮昨天似乎說過他是哥哥的領導,把親生女兒介紹給兒子的領導,肯定是為了兒子的未來鋪路。
果然媽媽最愛的還是哥哥。
想到此,安立盈心裡難受,眼圈泛紅,更堅定了不回北城的想法。
「祁先生,我留在海城的原因和你沒有關係。」
祁司禮知道自己碰觸了女孩的禁忌,前男友在她心裡根深蒂固,是提都不能提的禁忌。
他捻了捻手指,特別想吸一根煙。
「抱歉,我不該提令你傷心的往事。」
安立盈輕輕眨了眨,把眼眶裡的淚水逼回去。
「回到剛才那個話題,我們昨晚的事你就當做沒有發生過,也請你不要告訴我的家人,尤其是我媽。」
「好,我不會和你媽說。」
安立盈聽到好字,以為祁司禮應該是同意她的要求,畢竟忘掉這種事情,對他並沒有任何損失。
安立盈忽然想到了什麼,有些擔憂地問:「祁先生,你是我哥的領導,不會因此為難我哥吧?」
祁司禮無奈地笑,好好的一個相親,好像被小姑娘想成了權色交易。
她是不是忘了昨天他也說過,他和她哥是最好的哥們。
她可能更不會記得,七年前,他們曾經見過,而且不止一面。
祁司禮無奈地笑,「我不是公私不分的人。」
「那就好,謝謝你能這麼通情達理。」
通情達理?
祁司禮的眸光落在安立盈頸部和鎖骨上,白皙的皮膚襯得上面的紅痕異常顯眼,那是他故意弄出的痕跡。
他以為自己各方麵條件不算差,只要他出手,沒有拿不下的人,結果人家把他睡了還不想對他負責。
看著那張被肖想多年的臉,祁司禮用儒雅的笑容掩飾住內心的波濤。
這事怎麼可能就這麼輕易翻篇呢。
「我雖然不會為難你哥,但你可能不太了解他,他是我的助理,我的日程安排他都知道,所以昨晚我們住在一起的事,他日後一定會知道,也會因此威脅我對你負責。」
「我哥不是那種人,他只是怕我吃虧而已。你放心,到時候我會給他電話澄清,不讓你負責,我會說是我不想要你的,他自然不會把我們倆強扭在一起。」
祁司禮目光沉定,看得安立盈心慌。
「看來,你還是對我昨晚的表現不滿意,你可以現在再給我一次機會,我會讓你對我有所改觀的。」
安立盈聽懂了祁司禮的意思,猛地抽氣,喉管被氣流嗆住,狂咳起來。
祁司禮抽了張紙巾遞給她。
安立盈眼神防備,接過紙巾,擦了擦嘴,慌不擇詞地解釋。
「祁先生,我真沒那個意思,你真的挺好的,就是不適合我……」
安立盈說不下去了。
祁司禮眸光閃爍,表情複雜,「我傷著你了?」
越說越覺得難堪,安立盈急忙擺手,「沒,沒有。」
她才不會承認。
他們之間到此為止,最好再也不見。
「我還有事,先走了。」
安立盈從祁司禮的臂彎下鑽出去,拿起包包,忘記沒洗臉這事,風一樣的逃走。
祁司禮坐在原地並沒有動,目光追隨著安立盈。
丸子頭在安立盈的腦後一跳一跳的,像似小兔子的短尾巴。
祁司禮的眸色越發深沉,向來兔子都逃離不開狐狸的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