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度的親兵剛將博遠侯府封鎖,定北侯府的人就來了。
還是許老太君親自領著人來的。
這麼大的陣仗,便是個傻子也知道有大事發生了。
等許老太君帶人進了博遠侯府後,很快消息就傳開了。
——那位嫁給博遠侯府長房的許家三娘壓根沒在長房死後與人私通私奔!
——她是被現任的博遠侯夫人給囚禁起來了!
這消息一出,譁然一片。
「現在的博遠侯夫人原是二房的吧?據說早死的長房才是老夫人的親兒子,現在這位侯爺就是個通房生的?」
「妯娌囚禁長嫂,還放出假消息說人家與情夫跑了,這許三娘真是命苦,年紀輕輕成了寡婦還被磋磨這麼多年!」
「許三娘失蹤這些年名聲被搞多臭啊,定北侯的名聲都跟著壞了,現在可算揚眉吐氣了!」
「許老太君都親自來了,這事肯定沒完!」
所有人議論紛紛。
人群里,虞閔武臉色難看至極。
事情發展怎麼和他想的不一樣呢?
博遠侯府要是完了,楚月白這世子爺就是個笑話,以後他虞家又該怎麼辦?
「這博遠侯府就算不倒,這侯爺的位置,只怕也要換個人來坐了。」
「虞家沒了靠山,以後該怎麼活喲?」
少女的笑聲帶著絲絲幽冷鑽入虞閔武耳中,讓他如墜冰窖。
虞閔武驚懼回頭,看到站在自己身後的三七,「你——這一切都是你們設計的?」
三七似笑非笑看著他:「何須人設計,這叫因果循環,報應不爽。」
「我打死你!」
虞閔武捏緊拳頭又想動粗,下一刻,他腿上傳來劇痛,虞閔文瞬間脫力,慘叫著噗通跪在了三七跟前。
周圍人嚇了一跳,紛紛避開了些。
三七不閃不避的受他一跪。
虞閔武痛的渾身痙攣,雙目充血,「虞三七……你、你對我做了什麼?」
三七緩緩蹲下身,饒有興致的欣賞著他的痛苦模樣。
「不是我對你做了什麼,而是我收回了什麼才對。」
「虞閔武,當初我能讓你成為一個手腳健全的正常人,如今也能讓你變回一個瘸子。」
虞閔武驚恐的睜大眼,冷汗流進眼睛裡,刺痛的他眼前模糊。
他只覺眼前的三七是那麼的陌生,完全不是他記憶中那個隨便他搓扁揉圓的土包子怪胎。
更讓他驚恐的,是她話里的意思。
「當初是你害我斷腿,我的腿被治好與你又有什麼關係!」
「是嗎?那你不妨回去問問你的好四妹啊。」三七嗤笑:「問問看,當初到底是誰在你騎的那匹馬的蹄子下埋了釘子。」
「至於你的腿治好與我有沒有關係……」
三七直勾勾盯著他:「很快你就會知道,與我有什麼關係!」
虞閔武咆哮道:「你以為我會信你這些鬼話?虞三七,你到現在還在搬弄是非!你真叫我噁心!你怎麼不去死!」
三七輕嗤,她站起身,居高臨下看著他。
「我活著,就讓你噁心了?這哪兒夠啊。」
「放心,虞家的『好日子』還在後頭呢……」
虞閔武面如死灰,他掙扎著想要抓住三七,可腳上的痛楚加烈,他慘叫一聲,抱著腿痛的滿地打滾。
周圍人看他都像看瘋子似的。
而三七,她揮一揮衣袖,深藏功與名~
至於博遠侯府一家人的下場,這事驚動了皇帝,聖旨下來,博遠侯一家子老小都被下了獄。
被下獄前,許老太君就親自毒打了博遠侯夫人一頓,只恨不能將其直接打死,以泄心頭之恨。
就連昏倒的楚月白都被老人家踹了好幾腳。
也就博遠侯府老夫人倖免於難,但許老太君也說了,若這死老婆子也參與了其中,她勢必要扒了對方皮的!
楚月白痛醒時,只看到喘氣兒都費勁的老夫人騎在自己親娘身上狂抽耳巴子,四面是牆,他們深處大牢,知曉發生什麼後,楚月白眼前一黑,天塌了!他人又暈了!
同樣感覺天塌了的還有虞家!
虞閔武一瘸一拐回去時,虞家人已收到博遠侯府出事的消息了。
虞敬都顧不上自己的爛屁股,從床上蹦了起來。
「快快快!所有和博遠侯府相關的東西趕緊燒了!」
「不能和這家子沾邊,沾邊咱們就徹底完了!」
「還有你,你哭什麼哭!」虞敬暴跳如雷,指著哭哭啼啼的虞棠,沒吼兩句,他打了個嘔,捂住口鼻道:「你還不滾回房去!」
「咱們虞家的臉都被你丟光了,一個姑娘家臭成這樣子,你哪來的臉出來見人的?」
虞棠哭的梨花帶雨,「爹爹你怎麼能這樣說我!」
她要往柳氏懷裡撲,可柳氏也怕她那身味兒啊,虞閔文更是早早就躲開了。
眼看著虞閔武回來了,虞棠下意識找他:「二哥!你看到月白哥哥沒?博遠侯府不會真完蛋了吧?」
虞閔武倒沒嫌她臭,但神色複雜的很:「你就惦記著楚月白,就不問問我?」
「二哥你有什麼事?你快說侯府是什麼情況啊?」
虞閔武心頭髮沉,他一路走回來痛的汗出如漿,換做過去,虞棠早就噓寒問暖起來了。
他又想到了三七最後的嘲諷。
剛想問虞棠,虞敬就暴怒出聲:「閉嘴!以後誰也不許提博遠侯府!虞棠你趕緊歇了你那心思,以定北侯府的脾氣,定要與他們不死不休的!」
「你休要不知廉恥,你記住了!你和楚月白什麼關係都沒有!」
「父親息怒。」虞閔文開口道,「四妹和楚月白自然沒關係,一直以來和楚月白有娃娃親的就是三七。」
「且不說三七已不是虞家人,退一萬步講,就算她還是。只是口頭上的娃娃親而已,當不得真。」
「是,閔文說的在理。」虞敬氣喘吁吁的點頭已是六神無主。
一家子都沉默了下來,只覺天光灰暗。
可屋漏偏逢連夜雨,下人急匆匆的進來:「大人,禮部來人了!」
虞敬面色一變,顧不得屁股痛,快步迎出去。
來人是禮部官員,曾經還是虞敬的下屬,對方一拱手,陰陽怪氣道:
「虞主簿,侍郎大人讓下官來通知你一聲。」
「禮部不養閒人,主簿無故曠值多日,若是瞧不上這份差事了,日後便不必來了。」
「不過嘛,虞主簿人脈甚廣,有博遠侯府這樣的未來親家,瞧不上禮部這座小廟也是正常~」
對方一通嘲諷,虞敬屁都不敢吭一聲,還要點頭哈腰各種討好。
等對方走後,虞敬一個倒仰,暈了。
虞府內,哭聲一片,人心渙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