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彥心的臉也紅透了,她也想知道季宴禮的想法。
季宴禮當然是一百個一千個願意,可是在這個時候,腦子裡卻不合時宜地冒出了宋雲庭那句:「喬彥心悄悄給我書包里塞情書……還塞了很多封……」
心口猛然一陣酸澀。
他得問問她,確定一下她的心意再做決定。
免得他這頭應下了,卻將她推到兩難之地,或者她直接拒絕,這種打擊他是承受不住的。
季宴禮收回眸光,沉默下來。
劉嬸見季宴禮沒接話,又追問了一句:「小季,嬸兒的提議你覺得怎麼樣?」
喬彥心心頭也是一陣刺痛,季宴禮沒有及時回答,便已是回答。
她心想,重來一世,很多事情都不一樣了,或許他對自己的感情也發生了些變化。
飯桌上的氣氛一時間變得尷尬起來。
劉支書瞪了劉嬸一眼,嗔道:「你舌頭咋這麼長呢?
彥心才幾歲?
正是上學的時候,你就上趕著要給張羅女婿,彥心的婚事,至少得等個五六年再議!」
劉嬸也自覺沒意思,嘿嘿乾笑道:「嬸子糊塗了,彥心還小著呢。」
吃完飯,夕陽如一片橘色的輕紗籠罩著靜謐的小山村。
喬彥心和季宴禮肩並肩走回小院,兩人換下來的濕的衣服還堆在屋子裡。
季宴禮將兩人的衣服塞進盆子裡準備去外面洗了。
喬彥心道:「季大哥,我和你一起洗衣服吧。」
他今天拒絕了劉嬸兒的提議,也就是拒絕了她。
喬彥心並不是一個把什麼事情都悶在心裡的人,有話就要說明白,她想藉故問問他到底是什麼意思。
她把濕衣服端到院子洗衣池裡。
季宴禮去廚房取了水桶,打了兩桶水。
洗衣池只容得下一個人洗衣服,喬彥心坐在小板凳上,在水盆中洗著衣服,季宴禮站在洗衣池邊洗衣服。
誰也沒說話。
除了嘩啦啦的的水聲,便是兩人怦怦的心跳聲。
季宴禮洗完自己的衣服,見喬彥心的斜挎包放在洗衣池上,順手拿過來,道:「這個包也得洗一下吧。」
喬彥心忽然想到包里還放著要送給他的皮帶和背心,忙道:「季大哥,稍等一下。」
她一邊在圍裙上擦著手的泡沫,一邊起身走過去,打開包,皮帶上的包裝紙已經被泡濕了,黏糊糊地貼在皮帶上。
喬彥心秀眉微擰,黏著濕紙的皮帶可不能直接送人,顯得她很沒有誠心。
喬彥心拿著皮帶進了屋,找了塊兒干毛巾把皮帶清理乾淨,打算回到雲城後,重新買了好看的包裝紙包裝後,再送給季宴禮。
季宴禮看得清楚,那一團深棕色的皮帶顯然是男士專用的,又見喬彥心那般愛護在意,料想這定是她要送給宋雲庭的禮物。
他知道在一些地方,皮帶是男女間定情的信物,喬彥心送宋雲庭皮帶,顯然把她的心也交給了他。
季宴禮心裡突然缺了一塊兒似的,在這一剎那,他好像已經失去了最重要的東西。
可笑的是,那份對他來說重要的東西,其實他從來就未曾擁有過。
季宴禮默默地勸說自己:既然喬彥心已經心有所屬,從此,就把她當做妹妹吧。
他深深地嘆了口起,極力調整好情緒,接著從斜挎包里掏出一團白色的東西,想著應該是衣服。
這團衣服雖然套著包裝袋,還是被泡濕了。
季宴禮拆開包裝袋,竟然發現提在他手裡的兩套男士的內褲!
還是那種純白、褲襠處印著個花斑小圖案、一看就是小男生才會喜歡的三角款式。
季宴禮的胸口好像又被榔頭敲了一下,喬彥心竟然送宋雲庭內褲!
只有親密無間的情侶才會互贈內褲!
難道,喬彥心和宋雲庭已經好上了?
兩人已經確定了關係?
季宴禮修長的手指緊緊捏著那兩條白色內褲,
捏得骨節咔咔作響,幾乎要把柔軟的棉線內褲捏出破洞。
喬彥心從屋裡出來後,恰好看到季宴禮捏著內褲、臉色冰冷鐵青、神情破碎、一臉無語的一幕。
她也有點懵,她買的明明是背心,怎麼成了內褲了?
而且還是兩條襠部有花斑狗的傻缺內褲。
季宴禮打死都不會穿的吧?
他寧願天天掛空擋肯定都不會穿的吧?
見喬彥心出來,季宴禮立即把那兩條內褲扔進盆子裡,轉身去洗別的衣服。
無論如何,他都不會替別的男人洗內褲!
尤其不會替宋雲庭那小子洗內褲!
喬彥心見季宴禮突然冷得跟冰川似的,雖然他極力在掩飾,她還是察覺到了他情緒中的異樣,他好像很生氣,好像在吃醋似的……
喬彥心一邊洗著內褲,一邊忍不住想,季大哥會不會誤會什麼了?
季宴禮冷眼掃見喬彥心的小手輕柔地搓洗著那兩條純白的內褲,一下一下,輕輕柔柔,好像注入了無限的柔情和耐心……
一個女孩子願意給一個男人買內褲,願意給他洗內褲,一定是很在乎那個男人吧!
可惜,那個男人不是他……
喬彥心忽然偏過小臉,沖季宴禮盈盈一笑,道:「季大哥,我今天去縣上辦點事,順便給你買了點東西……」
她想說順便給季宴禮買了兩條背心,念頭一轉,還是道,「季大哥,我專門給你買了兩條內褲,就是不知道這樣子你喜歡不喜歡……」
季宴禮:「!!!」
這下,他好像被焦雷擊中了的,整個人都愣在了原地,冷黑的眸子裡滿是驚喜和不敢置信。
「喬彥心,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喬彥心迎著季宴禮火熱的目光,鮮嫩飽滿的紅唇彎出一個好看的弧度,嘴角掛著甜甜的笑意,沉默下來。
她快速洗好兩條內褲,擰乾水,晾掛在繩子上。
而後,一步一步走到季宴禮跟前,和他只有一步之遙。
季宴禮心口好像揣了只小兔子,撲通撲通狂跳個不停,他啞著嗓子問:「喬彥心,你知道一個女孩子給一個男人送內褲這種私密之物,意味著什麼嗎?」
喬彥心輕抬著下巴,灼熱地目光落在季宴禮如玉般的面頰上,反問道:「季大哥,你為什麼要把你的床、你的衣櫃搬進我家裡?
你是想跟我住在一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