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
顏素感覺後背要濕透了，終於聽到祁阿姨的聲音。
「素素，你看我給你剪得好看吧，我就知道我這麼多年手藝沒有白練！」
「臭小子你不是一直都說你媽我不會剪頭，看看我給顏素剪得多好看，你們自己長得醜，還說是我不會剪！」
周斯年提著一個大西瓜從外面進來，就看到顏素緊閉著雙眼，脖子上掛著個圍兜。
她大概是緊張，眼珠子不停地轉動，眼皮卻一直不敢睜開眼，膝蓋上的雙手攥著湖綠色的裙子。
「好看！」
顏素刷的睜開眼，不停地沖周斯年眨著，無聲地問真的好看嗎？
周斯年點頭，溫柔的眸子裡都是笑容。
顏素深深的是鬆了口氣，這才敢看鏡子。
前面的劉海是就跟西瓜頭似的，後面的頭髮剛好到肩膀是把盆子扣到脖子上，沿著盆子邊緣剪的，有點U型的感覺。
果然她就不該期待祁阿姨的手藝，真的就是祁阿姨說的那樣，幸虧她這張臉好看。
否則，劉海長出來之前她別想出門。
祁念心裡美得不行，給顏素細心地擦掉脖子上的頭髮，然後又帶她洗頭髮。
「阿姨今天心情好，我去和吳媽去給你買點海鮮吃！」祁念拿上包帶著吳媽出門了。
周斯年把西瓜切了端出來：「我媽是不是用盆子給你剪頭髮的？」
「你怎麼知道？」顏素有種不好的感覺。
周斯年把一牙西瓜遞給顏素，笑著說：「我媽是不是還和你說，她有十幾年的剪頭髮的經驗？」
「嗯！」
周斯年臉上的笑容更濃了：「我媽各方面都很優秀，唯獨做飯和手工活這方面不怎麼好，我記得我們小時候，她每次做飯不是把廚房點了，就是把鍋燒了！」
「還有幾次她吃了自己沒炒熟的菜，食物中毒把自己送到了醫院，我爸就再也不放心她給我們做飯，每天不管多忙都會給我們送飯，要是實在忙得走不開，就讓我媽帶我們去吃食堂！」
「我媽覺得她做飯不行，剪頭髮肯定行，從小就拿我和靜宜練手，一開始是給我們推光頭，小了還行，大了靜宜就死活不願意！」
「後來我媽就聽別人說的，剪頭髮直接把家裡的盆子扣到腦袋上，靜宜本來很期待，剪出來後哇的一聲就哭了，從那以後靜宜就再也沒有讓我媽剪過頭髮！」
「可我媽迷戀上了剪頭髮，她就一直拿我和行知練手，後來覺得我們兩個都是光頭沒意思，就半夜裡偷偷給靜宜剪劉海，後來靜宜睡覺就把門鎖起來！」
周斯年說起小時候的事情，渾身上下都散發著幸福的味道。
顏素雙手捧著下巴，腦子裡已經有了畫面，祁阿姨給靜宜姐偷著剪頭髮，靜宜姐第二天起來發現頭髮壞了，肯定追著祁阿姨發脾氣，祁阿姨又低聲下氣哄著。
笑著笑著，她的鼻子酸了。
「怎麼了？」周斯年看出來顏素的不對勁，一臉擔心。
顏素用手背擦掉眼角的眼淚：「沒事，就是你說的太好笑了，我腦子裡有了畫面，笑哭了！」
「下午出去辦事情，正好看見這條裙子適合你，你看看喜歡嗎？」
周斯年把一個袋子拿給顏素。
顏素拿出來一看是一條淡黃色的牛仔背帶裙，裙子下擺剛好到膝蓋，她站起來在身上比畫著：「喜歡！」
「周大哥，謝謝你！」
斑駁的陽光穿過潔淨的玻璃，大方地落在姑娘的身上，姑娘肩膀上兩道金色的光芒就像是兩隻金色的蝴蝶。
翩翩起舞。
這畫面就刻在了周斯年的腦海里。
兩天後，警察帶著一個陌生的男人再次上門。
「顏素同志，這位是樓振華同志，接下來的任務由他保護你，他和霍行知同志是一個級別，軍事素質都很過硬！」
「你好！」樓振華聲音低沉，銳利的神色和霍行知不相上下。
顏素飛快地從頭到腳掃了一眼，這男人不管是個頭體型和膚色都和霍行知差不多，就是眼睛這塊比霍行知秀氣一些。
可能是隨了她母親的長相。
顏素淡聲說：「你好，我叫顏素，接下來的任務麻煩你了，具體情況你應該和警察同志溝通清楚了，我按照你們說的做就好！」
「顏素同志，我們需要你去火車站，你只需要裝作接人的樣子，其他的事情都交給我們！」
「好！」
「那我需要換一身衣服嗎？」
「麻煩您換上您之前穿的鵝黃色的裙子，戴上粉色的帽子！」
顏素什麼都沒有問，他們讓她怎麼做她就怎麼做，換好衣服後就跟著三人出門了。
顏素前腳出來，後腳樓振華就戴著草帽跟在後面。
接到消息的霍行知又跟了上去，溫情眸光轉動，也跟了上去。
今天是媽來京市的日子，霍行知一定是告訴了顏素，顏素這是要去火車站接爸媽，霍行知這是不放心要跟著去。
顏素從軍區大院出來，坐上公交車直奔火車站，霍行知發覺後轉頭去開車，溫情完美地避開她，和顏素坐上了同一輛公交車。
車子上人很多，人擠人，顏素在公交車後面，溫情在公交車前面。
顏素緊張的手心直冒冷汗，雙眼一直盯著車窗外，好像這樣就能讓她放鬆一些。
前世她也見過各種大小的場面，但是這種事情兩輩子還是第一次經歷，顏素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往車門口飄了兩眼。樓振華把草帽拿在手裡，另一手拿著扁擔，扁擔的兩頭是兩個竹筐，框子裡面放著雞鴨。
準備的東西還挺齊全。
「姑娘，你咋長得這麼俊啊，你這是要去哪啊？」顏素旁邊的一個穿著樸素的中年女人，和她搭話。
顏素神色戒備，張口就撒謊：「去車站接我爸媽！」
「哦，那正好我們一條路，我還不知道怎麼去火車站，一會到站了我就跟著姑娘，我活這麼大還是頭一次見長得這麼好看的姑娘！」
「姑娘你老家是哪的？今年多大了？有沒有結婚？」
女人的問題讓顏素越來越戒備，前世人販子拐賣小孩就用的是這招。
顏素眼底閃過冷意，反問：「大娘，你老家是哪的？今年多大？看您穿著不像是京城人，您是來打工的？您是給人當保姆還是干點小買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