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素對於祁阿姨這種霸道，又如同擼貓一樣的行為，實在是一點抵抗力都沒有。
「好，那祁阿姨我就不客氣了，等回頭我送你們禮物也必須收著！」
「只要我同意，不用您同意！」她學著祁阿姨的口吻。
祁念好笑地打她屁股：「你這丫頭學壞了，那阿姨就等著你發工資，給我們和斯年買禮物！」
「素素，高考成績還有兩三天就出來了，你感覺你能考上嗎？」祁念還不知道王老師和顏素打賭的事情。
可能是她把顏素真的當成了親閨女，越是接近高考成績出來，她就越是緊張，昨天晚上還失眠了。
她希望顏素考上大學，還能考上一個好大學，這樣好看聽話懂事的姑娘，沒有父母倚靠，有個高學歷和好工作，就算最後她和斯年沒有走到一起，她也能養活自己。
「應該能！」顏素沒有把話說得太滿：「那兩天我心情平穩，發揮也挺平穩的，至於能考多少分，我就沒有太大的把握了！」
「能考上就行，回頭阿姨和斯年好好給你填志願挑個好的學校，有的學校一般但是專業好，有的學校好但是專業不行，所以高考結束後，填志願才是最難的！」
「我聽祁阿姨和周大哥的安排！」
吃飯的時候，周斯年又問顏素：「最近上班有什麼不順心的嗎？」
顏素正吃著飯，停下來想了一下，這兩天學校老師不知道怎麼看她眼神好像不太對勁，好像還指指點點，但是都沒有說到跟前。
既然沒有說到她跟前，應該就沒什麼事。
「沒有的，學校里老師對我挺好的，再說了周大哥和祁阿姨時不時的去學校接我下班，就算有人想對我怎麼樣，也不敢想了！」
「你第一次上班好多事情不懂，學校里是比外面社會簡單一點，但也有好多人情世故，你別委屈自己，就算是捅了婁子還有我們給你處理！」
顏素故意說：「那要是天塌了呢？」
「他要是敢不給你頂著，老娘打死他！」祁念指著兒子，一副威脅的語氣。
顏素和周斯年四目相對，而後哈哈大笑。
祁念的飯桌上有多開心，霍行知心裡就有多鬱悶。
顧柏榮推門進來，看到靠在牆邊發臉色陰沉的男人，已經見怪不怪了。
這活閻王之前基本上不休假，這次主動休假，你說他好不容易休一次假，他不在家裡待著，隔三岔五就往單位跑，有時候大半夜的不睡覺洗衣服。
聽說他還只洗褲子不洗上衣，咋的，那褲子和他有仇，穿不破就洗破，早日換新褲子啊！
顧柏榮正琢磨著，忽然聞到一股濃烈的香味，眼珠子就跟尋找獵人一樣找尋著味道的來源。
「我靠，霍行知你還是人嗎？你他媽的一個人吃獨食，你知不知道老子想這口想了多久了！」
顧柏榮看到窗台上的燒烤，眼睛比燈泡還亮。
他衝過來就要拿，霍行知一個凌厲的眼神瞪過去，他就慫了，拿著到嘴的肉死活不放下：「五公里還是十公里，老子今天為了這口肉，你就是讓我把全團的衣服洗了我都樂意！」
「我很招人討厭？」霍行知濃眉就像是天上黑沉沉的烏雲。
眼神黝黑，神色壓迫。
顧柏榮瞥了一眼：「霍行知同志，你這人怎麼心裡對自己一點數都沒有啊，你隨便抓個人問問，誰會叫招人喜歡的人叫活閻王！」
「閻王爺，那可是，三更讓你走絕對不會拖到五更的人！」
顧柏榮眼瞧著霍行知神色鬆動一些，嗖的把肉串塞到嘴裡：「真他媽的好吃，要是有酒……」
「我靠，霍大爺今天是太陽打從西邊出來了，還是你被你相親對象給甩了啊，有酒有肉！」
顧柏榮搶過來一瓶啤酒，瓶蓋對著窗台，用手使勁往下一拍，瓶蓋就掉了。
霍行知眸色深沉地瞅了他一眼，拿起另一瓶酒：「我哪些地方令人討厭？」
顧柏榮把椅子拉過來，吃著肉喝著酒，還一條一條給霍行知數：「人黑長得醜，脾氣還不好！」
「你訓練下面的那些人就不把他們當人看，看你這樣我估摸著是你惹你相親對象吧！」
顧柏榮頓了頓，笑得有點猥瑣：「我給你說這女人就要冷著不能慣著，你要上趕著，回頭她就把你拿捏的死死的，一旦你做的啥不如她的意，她就和你鬧脾氣！」
「我給你說，你就把家裡的自行車戳破，油瓶子擰緊，或者整點事情，讓她求著你！」
顧柏榮說得頭頭是道，還拍著胸脯炫耀，說他當年就是用這個方法拿下他媳婦的。
黑雲壓頂之後，半夜裡就下起了大暴雨，霍行知凝神看著窗外的楊樹葉，腦子裡全是顏素那張白淨的臉蛋。
自行車，醬油瓶子，回家的路……
第二天早晨醒來，顏素一睜眼就聞到了強烈的泥土腥味，她把窗簾拉開，就看到地上濕漉漉的，院子裡的棗樹椅子上還掛著晶瑩剔透的雨滴。
看到周斯年從下面路過，她眸光一轉，扯過窗戶邊的枝條，使勁的搖晃了兩下。
晴朗的天上忽然落下一陣細雨，周斯年抬頭看到顏素那屋的窗簾拉開，嘴角揚起溫潤的笑容。
顏素捂著嘴咯咯的笑了一會，換上一件綠色的掐腰長款連衣裙，頭髮隨意的紮成一個高馬尾，噔噔噔地跑下去。
吃過飯後，周斯年和顏素就上班去了，路上顏素問道：「周大哥，昨天有兩個小朋友打架，我批評了打人的小朋友，沒什麼問題吧？」
「我口頭批評教育，沒有打她！」
八零年代的人情世故味很重，而且又是軍區幼兒園，昨天處理完她覺得自己處理得挺好，可剛才吃飯的時候右眼皮莫名地跳著，她心裡就有點吃不准了！
周斯年溫聲說：「沒問題，幼兒園的小孩子打架都是正常的！」
顏素聞言覺得安心了一些。
「周大哥，前面拐個彎就到學校了，你不用送我了，趕緊去上班吧！」
周斯年看著顏素清瘦的背影，眼鏡底下的眸子一片柔軟。
大概是雨後初晴的空氣太清新，在周家住的這段日子，愛意淹沒了她，顏素覺得心情超級好。
她忍不住哼起了曲子，儘管她唱的是很歡快的曲子，可還是抵擋不住右眼皮的使勁跳動。
下車的時候，顏素默默在心裡祈禱：「冤家路窄，希望今天不要遇到霍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