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偽造文件?」老闆一把搶過鑑定書,上上下下看了兩遍,這才明白過來。
他猛地甩了張少傑一巴掌,打得他半邊臉直接腫得老高:「渾蛋,你說的解決,就是這麼個解決法?!」
張少傑委屈又不甘:「姐夫,我實在沒別的辦法了啊。」
「你是要害死老子!」老闆又朝著張少傑踹了兩腳,滿臉通紅地掏出電話,「張少娟,今晚之前從別墅里滾出去,老子再也不想見到你!」
張少傑趕緊抱住老闆的大腿:「姐夫,我錯了,求你饒了我這一回吧!」
老闆正要再踹,張少傑忽然發了狠:「你敢動我,我就把你跟我姐的事告訴你老婆!」
看著他們在那裡狗咬狗,許小滿早就沒了興致,轉身上了車。
「玲姐,陪我去逛街?」
電話那頭的周玲看了看表:「小滿啊,還沒到休息時間呢。」
許小滿輕笑:「就這種公司,不值得再呆了。」
更何況,公司恐怕也快要沒有了。
想起許小滿發來的偽造文件,周玲也不再矯情,把貴重的私人物品收到包里背起來就走。
組長納悶地喊她:「誒,周玲,還沒到點!」
「老娘不幹了!」周玲喊完這句,瀟灑地走進了電梯。
別說,還真跟小滿說的一樣,挺爽的。
只是這爽勁過去,周玲心底湧起焦慮。
孩子眼看小升初,補課擇校到處都要花錢。
老公的收入不高,她這一下子沒了進項,說沒有經濟壓力那是假的。
就這麼想著心事,直到看見許小滿的時候,周玲也還是恍恍惚惚。
「玲姐,怎麼了?」許小滿摟起周玲的胳膊,敏銳地發覺了她的情緒不太對。
周玲也不瞞她。
話說得差不多了,周玲才意識到許小滿正在含笑盯著她。
而許小滿的下一句話,更是驚到了她。
「玲姐,要不要跟我干?」
許小滿早就盤算過了,新公司剛剛成立,正需要可靠的人幫她把控。
她笑吟吟地拉著周玲,一邊溜達一邊念叨新公司的情況:「就當幫我個忙嘛。」
【葉知秋:檢查結束,工廠有二十幾項違規,還存在嚴重的生產風險,已經依法查封了。】
許小滿開心地將簡訊送到周玲眼前:「這種沒前途的公司,活該!」
此時在某別墅區里,張少傑摟著同樣半邊臉紅腫的張少娟,牙咬得咯咯響:「都怪許小滿那個賤人,非要找事!」
「你姐夫說了,這事半個月內要是解決不了,咱倆就得從他眼前消失。」張少娟眼巴巴看著弟弟。
張少傑心一橫:「我出去一趟,姐你別著急,在家等我。」
工廠雖然封了,辦公室倒是沒事,只是員工們都被打發回家放無薪假了。
張少傑摸進HR辦公室,找到許小滿的入職登記表,手指從住址上划過。
交華區涇興路……
他打了個電話:「喂,黑子,幫哥找個會開鎖的,事成後給你五千好處。」
許小滿跟周玲有說有笑地聊了一下午,又吃了頓大餐慶祝周玲脫離苦海,順便喝了點小酒。
等到她準備回家的時候,天已經徹底黑了。
城主府里的顧銘軒,不知為何,總覺得整個人都不太對勁。
是因為今天神女還沒來送補給嗎?
可神女最近經常這樣,有時來得早,有時來得晚。
百思不得其解的顧銘軒如坐針氈,索性拋下文件,在院子裡來回踱步,時不時地抬頭看看天空。
天空中,似乎有個黑影一閃而過。
顧銘軒定睛細看,卻又不見了蹤影。
只有隱約的惡意像是無數小針,刺得他皮膚隱隱作痛。
不行,一定要提醒神女!
潛入許小滿家的張少傑沒敢開燈。
「什麼破玩意。」他嗤之以鼻地瞥了眼魚缸,微微弓著背藏在了窗簾後面。
剛藏好沒多久,門鎖就響了。
臉蛋紅撲撲的許小滿把包甩到床上,笑嘻嘻地提了瓶礦泉水往缸邊走。
看見顧銘軒正在院子裡,許小滿咦了聲:「這麼巧?」
今天怎麼沒在處理文件?
窗簾猛地晃動,男人張牙舞爪地撲了上來。
缸里的顧銘軒只見天空中的陰影迅速擴張,無數黑暗粘膩的觸手密布在空中,瞬間就要將許小滿緊緊勒住。
他立時變了臉色,大吼道:「小滿,危險!」
暈乎乎的許小滿下意識地側了個身,堪堪讓開了抓來的手。
水瓶砰地墜地。
「張少傑?!」
他怎麼會在這裡!
許小滿瞬間出了一後背的冷汗,酒也嚇醒了:「你別衝動,有什麼事,咱們好商量。」
張少傑盯著許小滿,陰冷的目光中滿是惡意:「是你逼我的,我沒得選。」
他的鼻翼翕張,死死盯著許小滿:「不讓我好過,你也別想好!」
話音未落,張少傑猛地撲過去,雙手直扼許小滿的喉嚨。
許小滿奮力朝著缸邊掙去。
那是她唯一的生機,只要她能從缸里取出些東西來,都可能救她一命!
可張少傑仿佛看穿了她的意圖,牢牢地扣住了她:「給我去死!」
缸內的天空,幾乎已經被那惡意的黑影填滿。
顧銘軒目眥欲裂,抄起弓箭拉成滿月,朝著天空中的黑影射去。
嗖!
箭飛到半空,忽然像是觸碰到了透明的牆壁,直直墜落回來。
所以,天道終是不允嗎?!
何其不公!
一念既出,顧銘軒忽地渾身劇震!
那天被整個世界注視的感覺,竟重新降臨到了他的身上。
機會……來了!
滿是血絲的雙眼痛苦地注視著天空中掙扎的許小滿,他毫不猶豫地雙膝跪地,劃破手腕任由鮮血橫流。
「天道在上!」
「我願以自身為祭!」
「求您救救小滿!」
氣運、功德、壽數,統統拿走!
只要能換許小滿平安,他情願將自己放到祭台之上!
深重的威壓降臨,他如同置身無盡深海,意識瞬間被淹沒殆盡。
而冥冥中,他似乎聽到了一個似乎由無數種聲調混合而成的奇異音節——
「可。」
一口鮮血噴出,顧銘軒的雙鬢迅速化為灰白,意識徹底沉入黑寂。
而自他六歲起就從未離身的那個物件,竟憑空出現在了許小滿的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