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滿多:一口價,八千八。】
許小滿心裡也沒底,隨口喊了個價,留了不少砍價空間。
【葉知秋向你轉帳5000元】
【葉知秋:剩下的驗貨之後給。】
居然不刀的嗎?這麼壕的買家,可要抱緊了才行。
【福滿多:大大給我個地址,我快遞過去。】
【葉知秋:雲瀾市……算了你在哪裡,我可以坐飛機過去取,不放心快遞。】
許小滿眨眨眼,這麼巧?
【福滿多:巧了,我就在雲瀾。】
折騰了一個多小時,昏昏欲睡的許小滿下了車,發現面前是一片奢華的別墅區。
一個二十出頭的男生倚在大門口的柱子上,對著許小滿招招手,落葉色的頭髮跟著晃悠:「福滿多?」
直到看完了那個幾乎占滿整個房間的沙盤,許小滿懸著的心才放了下來。
不是噶腰子的騙局,而是真有錢。
「完美!」男生興奮地把擺件放到沙盤比量幾下,又給許小滿轉了5000,「這樣的擺件,你還有嗎?」
「看你要什麼樣的。」許小滿也沒把話說死。
男生的眼睛亮得嚇人:「加個好友吧,我最近有不少想法,沒準到時要跟你訂貨。」
回家的路上,許小滿順手翻了翻男生的朋友圈。
裡面幾乎全是各種模型。
從西幻到賽博朋克,應有盡有。
最近的一條,則停留在了求購蠻族風格的圖騰柱上。
有錢真的是能夠為所欲為啊。
許小滿感嘆著,坐在缸前打開了自己的外賣盒子。
她想好好看看這邊城。
雪已經停了好久,氣溫漸漸回升。
可那些被雪壓垮的房子,就沒有辦法自動變好了。
許小滿看見不止一家擠在倒塌半邊的房子裡,麻木地煮著糊糊。
視線切到城中的官倉,許小滿信手推開大門。
裡面空蕩蕩的,連只老鼠的影子都沒有。
慘成這個樣子,顧銘軒就算想賑災,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吧?
許小滿想了想,從準備捐出去的舊棉衣上裁下塊布,又摳了兩坨棉花。
外賣下單,買了大白菜和新鮮豬肉。
「顧銘軒,在嗎?」許小滿在城主府上空探頭往下看。
聽見許小滿的聲音,顧銘軒眼底一喜,隨手放下正在看的文件,快步走到院子裡:「見過神女!」
許小滿單刀直入:「現在城中百姓如何了?」
顧銘軒有條不紊應道:「神米已經分下去了,半月內不必擔心吃喝。有二百餘人感染風寒,目前安置在醫館中,由大夫負責發放神藥,我也派了人共同看管。今日差役剛剛統計過,城中共有三十餘家被雪壓塌了房子,公署也需要修繕。」
許小滿對他的工作效率和責任心點了個大大的贊。
有他協助,自己的物資就不用擔心。
自己幫他穩定民心,他幫自己收割信仰值。
雙贏。
說著,顧銘軒的眉頭忽地鎖緊。
他更擔憂的,不在眼下,而在以後。
許小滿看見小人兒發愁的樣子,突然有點好笑,趕緊清清嗓子忍住笑意:「可是還有什麼不妥?」
顧銘軒不願麻煩許小滿,可又沒有其他的救命稻草,也只好赧顏說下去。
「眼下雖然還夠吃,但城外的秧苗估計十不存一。」
「更要緊的是,若是北邊也下了這麼大的雪,怕是外族不日就要前來搶掠……」
「那些城防工事,還需要大量人手重新修理。」
許小滿立刻反應過來了。
現在的邊城,只要有物資,人力反倒好找。
她正色道:「你可想過以工代賑?」
「自是想過,但……」顧銘軒苦笑了一下。
他何嘗不想召集邊城百姓來做事?
只是他此次出京,美其名曰「歷練」,實際就是變相發配。
為了爭那個至尊之位,他的那幾個兄弟幾乎打破了頭。
他們拼命淡化他的存在,恨不得他直接死在邊城才好,又怎麼可能會為他調配救災物資?
只是苦了這一城的百姓!
許小滿見他沉默不語,知道他有苦衷,乾脆直接安排:「帶人去校場,我有東西給你。」
怕顧銘軒心情低落影響工作效率,許小滿乾脆再打點雞血:「只要我在,你就不用擔心物資的事。」
顧銘軒聞言渾身一震,胸口熱流涌動。
從他記事以來,從未有人願意如此對他。
所有的一切,都要靠他自己去爭去搶。
他顧銘軒何德何能,竟值得神女如此信重?
低頭忍下鼻端的酸澀,顧銘軒沉聲拱手:「是!」
一群人浩浩蕩蕩地趕往校場,引得無數百姓跟在後面看熱鬧。
剛好讓許小滿再刷一波信仰值。
「俺娘嘞,這比城樓還高的葉子,是白菜?」
「肉塊比房子還大,這神豬怕不是有山高!」
「還有那幾丈寬的棉布!」
一群人跪拜在地,高呼神女,光點飄飄蕩蕩。
顧銘軒趁機宣布了他的決定。
城內所有人,都可以領白菜。老人和婦孺,可以額外領些豬肉、布料還有棉花。
至於其他青壯嘛,就要用自己的勞動去換了。
當然,勞作期間,一應飯食由顧銘軒提供。
百姓們看看顧銘軒,又看看堆滿了整個校場的物資,個個紅了眼,嗷嗷叫著要去報名。
許小滿相信顧銘軒的安排,便把視線移向了城外。
田地的情況確實不太樂觀,剛剛長出一拃來高的秧苗幾乎都凍死了。
想著家裡的大米不太多了,許小滿摸出手機下單買了些米麵。
缸里忽然傳出陣急促的馬蹄聲。
幾名身著輕甲的士兵順著田梗跑過,看樣子像是哨探。
許小滿好奇地移動視角,跟在士兵後面。
只是移動了沒幾里路,許小滿的視野就被卡住了。
看樣子,目前視野的上限就是這麼遠。想看再遠的地方,就需要重新綁定視角,或者讓顧銘軒出來溜達溜達才行。
許小滿遺憾地咂咂嘴,正要把移動回城。
缸壁處,忽然闖進了兩匹野馬。
不對,那不是野馬……
馬鞍還在,只是騎士不知去了哪裡。
許小滿感覺有些不對,死死地盯著缸壁。
緊挨著缸壁的地面,忽然微微地顫抖起來。
馬蹄踏起塵煙,穿過缸壁沖了進來!
高大剽悍的戰馬背上,穿著拼接皮甲的漢子舉著簡陋的斧頭,追逐著無主的戰馬飛馳而過。
最前面的那一騎的馬脖子兩側,幾顆圓睜雙眼的人頭來回搖晃,鮮血順著馬腿淋漓滿地。
那些熟悉的人頭,正是剛剛過去沒多久的哨探小隊!
許小滿的呼吸滯住。
蠻族……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