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待時,奪機而動,有大成就。】
【君子當斷,落子吉與凶。】
隨著這兩行文字流入陸景腦海中。
那象徵著【趨吉避凶】命格的金色宮闕,璀璨的光芒一閃而逝。
新的吉凶之象烙印在他的腦海里。
【武道之路,元神之途,也擇吉凶。】
【凶:擇武道而修,則氣息如陽,其勢獵獵,肉身無垢,延壽百年!
利:得[通達武道(赤)]命格、提升一種白色命格等級,獲得三道命格元氣。
弊:武道天賦極弱,即便有命格加成,也難有大氣候。】
【吉:擇元神而修,洞宙宇天地之所藏,扶搖而上九重天。
利:得[讀書人(赤)]命格,獲得一道命格元氣;煉神天賦尚可,終日苦修,可臻不凡。
弊:元神始弱,不及武道。】
【大凶:擇雙而修,同修武道元神,肉體橫渡星空,元神強渡雷劫,世間一切真假,皆可破之。】
利:得[修行奇才(黃)]命格、提升一種白色命格等級、獲得一道橙色機緣,獲得十道命格元氣。
弊:神武同修難度極大,歷劫極難,難以脫凡俗。】
「嗯?這命格元氣是什麼?」
三種選項,橫陳在陸景腦海中。
經過之前的兩次選擇,陸景已經十分清楚這【趨吉避凶】命格的作用。
所謂【趨吉避凶】,便是預測當下選擇的吉凶,除此之外,還可以平衡吉凶。
當陸景選擇凶兆更甚的選項的時候,這熾金命格便能夠發揮作用,讓大凶選項得到些許的補償。
所以趨吉避凶命格的獎勵,往往以大凶最多。
「目前來說,確實是這樣,不知以後是否還會有其它變數。」
陸景心思微凝。
上一次鍾夫人考校於他,陸景並不曾選擇大凶之象。
因為在當日的處境下,選擇大凶之象,無異於自取滅亡。
可是現在……
陸景注意力,卻落在這一次的大凶之象上。
「我有大明王焱天大聖觀想法,又有幾道命格。
在【趨吉避凶】命格預測之下,當前的我同修武道、元神,也許仍是艱難。」
陸景心道:「可是我的大明王觀想法在每日精進,我的軀體、精神也在每日進步。
再加上往後,我必然還能獲得其他的命格……
這樣看來,我選擇武道、元神同修,其實大有可為。」
「更何況,如今選擇大凶之象,還能夠獲得一道明黃級別的命格,一道橙色機緣。」
陸景越想越心動,眼神也逐漸變得堅定起來。
「有些凶象絕不可選,否則只怕會暴死當場。」
「可是今日這大凶之象,卻並不絕對,我往後還有諸多提升的空間,化大凶為大吉,也有可能。
男兒如果沒有魄力,不敢去賭,那成就只怕有限,既然如此……」
陸景思緒及此,又低頭看了看鱷魔鑄骨功以及神明感應篇。
然後他不再有任何猶豫,先是拿起那神明感應篇。
——
正在陸景研究神明感應篇,希望感應自身元神,以此踏入元神修行之道的時候。
盛姿正在一片竹林邊,注視著對面的中年人。
那中年人長髮披肩,身穿一襲灰色長袍,樣貌周正,坐在蒲團上,氣息也極為沉穩。
隱隱約約間,那中年人身軀周遭,似乎有一道無形的屏障。
任憑竹林中有許多蚊蟲,都無法近其身。
這中年人,正是盛府大客卿鍾於柏。
盛姿坐在鍾於柏對面,低頭品茶,可許多時候她也會抬頭偷偷望一眼對面的鐘於柏。
因為鍾於柏此刻的眼神,顯得極為鄭重,時不時閃過一道驚奇之色,令盛姿極感興趣。
「鍾大家平日裡不苟言笑,行走如風,眼神自始至終都是那般波瀾不驚。
可今日……」
甚至心中竊笑:「看來我的選擇是對的,這陸景對於中正的見解確實不凡,能夠令鍾大家色變,那幾式降馬術也有著落了。」
盛姿想到這裡,又想起自己那一匹難得的西涼道名馬。
它到府中已經有許多時日,可這匹馬戾氣深重,野性難馴,盛姿時至如今,都不曾騎一騎這素踵。
「那陸府少年是說……這些體悟見解,俱都是來自於先賢,來自於儒道典籍?」
良久之後,鍾於柏深吸一口氣,將手中的十餘頁草紙整齊羅列起來,又用衣袖擦了擦眼前的茶桌。
這才將草紙放在茶桌上,唯恐桌上的灰塵、水漬會弄髒這些草紙。
「陸景原話便是如此。」盛姿道:「這關於中正的見解以及體悟,陸景都說沒有明確的典籍出處。」
她說到這裡,大約又想起了什麼,從腰間拿出另外一張草紙。
「這是我從陸景那裡拿到的四行文章,是陸景練字的時候書寫,我十分喜歡這四字文章,便找陸景要了過來。
這幾句,倒是有出處……」
盛姿攤開草紙,遞給鍾於柏。
鍾於柏搓了搓手,接過草紙,仔細看去。
入目之處,這幾行文字,有龍飛鳳舞之勢,又有猛虎凶豹之姿,充滿了極獨特的美感。
「嗯?你說這是陸景練字的時候寫的?」
鍾於柏語氣明顯急促了許多,他目光又轉到桌上的中正註解。
發現中正註解所用的楷體,與這四行文字所用的草書,有些筆鋒,確實極為相像。
「這少年……竟寫了這麼一手好字?」
鍾於柏眼神灼灼,他仔細看去,只覺得這草紙上的筆墨緊湊有力,筆筆藏鋒,線條又顯得渾厚古拙,疏忽間又變化無常,令人沉浸其中。
除了些許勾勒處也許是因為力竭而有些飄忽不定之外,這一手草書,造詣之高,令鍾於柏都為之敬佩。
「這字寫的好嗎?」盛姿笑道:「我也覺得這次極富美感,龍飛鳳舞卻又不越規矩。
不過,我索要這張筆墨,倒並非是為了這字,而是為了那四行文章,鍾大家,這《增廣賢文》你可曾讀過?」
「《增廣賢文》?」鍾於柏搜腸刮肚,想不起來還有這樣一本典籍。
他輕聲誦讀這四行文章。
三人行必有我師焉。
則其善者而從之,其不善者而改之。
這兩行文章所描述的道理,夫子典籍《聖言》中,倒是有類似的文章。
令鍾於柏疑惑的,還是前兩句。
【道吾好者是吾賊,道吾惡者是吾師。
路逢俠客須呈劍,不是才人莫獻詩。】
這兩句文章,第一句有自省之意,第二句卻筆鋒一轉,充斥著俠客情懷,灑脫仗義,令人心生嚮往。
「這世上,還有增廣賢文這樣的典籍?我苦讀儒道經典六十年……為何不曾聽說過?」
「而且九湖陸家那是武道勛貴世家,陸府中怎會有我未曾讀過的儒道典籍?」
鍾於柏百思不得其解,索性壓下這草紙,仔細問盛姿:「姿小姐……這陸景真的只是一個不得寵的庶子?」
「鍾大家難道不知嗎?」盛姿眼裡還帶著疑惑:「這陸景便是這幾月鬧的沸沸揚揚的南國公府劍道天驕南禾雨之贅婿。」
哧!
一道寒芒乍現,一柄飛劍突然飛上虛空,猶如銀光乍泄九重天,驚落周遭青竹七十支!
「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