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遠摸著下巴,若有所思。
一般來說,得了腦炎的豬才會這麼狂躁。
只是眼前這隻已經一個多小時了還活著,那應該不是腦炎,單純下山找吃的來了。
以前也不是沒有過野獸下山覓食的例子,他們這山大,後山還有狼群出沒,早些年還有狼下山咬死過雞的。
估計孫家沒說實話,他們家說不準想抓住這頭野豬自己留下吃。
只是沒抓到還驚嚇了野豬,才讓這頭野豬看著像發瘋了一樣。
陳遠端著獵槍,在野豬想要轉身時,衝進陳家院裡,借著月光對準野豬的腦袋就是一槍。
「砰……」
這槍直接打在了野豬的太陽穴上,野豬身子一僵,直挺挺的倒在地上。
「咚……」
隨著野豬倒地,眾人這才一起衝上前。
「野豬死了!」
「太好了,終於弄死這個畜生了!」
……
李琴芬聽到野豬死了這才從屋裡出來,她目光看到陳遠,眼睛滴溜一轉,指著陳遠怒罵:「陳遠,你早幹嘛去了?為什麼剛剛奶奶被撞的時候你不出來?」
「你眼睜睜看著奶奶被野豬撞死,這就是殺人啊!」
陳山更是陰沉著一張臉,冷聲道:「陳遠,你這簡直是不孝!剛剛奶奶情況那麼緊急,你居然躲著不出現!」
李琴芬越說越激動,坐在地上嚎啕大哭,還不忘給家裡人遞眼神。
「陳遠,你必須陪我們一張大團結!」
李琴芬就是吃准了,剛剛人那麼多,場面那麼慌亂,誰也知道陳遠是什麼時候來的。
陳冬根從屋裡拿出一根燒火棍,壓低聲音對陳遠說到:「你這個畜生,要麼去說服村長把豬肉全給我,要麼我今天就請家法,替你奶奶教訓你!」
陳遠一臉看傻子的表情看著陳冬根,隨後扯開嗓子大聲喊道:「陳冬根想獨吞野豬肉!」
此話一出,頓時引起了村民的不滿。
「你們老陳家多什麼啊,還想獨吞野豬肉!」
「還偷偷慫恿陳遠去說,你們怎麼不敢明著說呢?」
「你們家這是拿我們當傻子呢嗎?」
……
眼看著自己的小九九被揭穿,陳冬根惱凶成怒,舉起手裡的燒火棍就朝陳遠砸去!
要不是陳遠反應快躲開了,腦袋肯定要結結實實的挨一棍子。
「剛剛奶奶被撞的時候你們就在旁邊也不去救,這會兒安全了就有力氣扯著脖子喊,來找我麻煩了。」
「有這力氣,剛剛你怎麼不拿著燒火棍去救你老娘?」
「還想管我要錢,你怕是沒睡醒,做夢呢吧!」
陳遠冷眼看著陳冬根,眼神冷漠的像是在看陌生的仇人。
沖在前面看熱鬧的何春花一聽,也指著陳冬根的鼻子罵道:「哎呦喂!我說你這人怎麼睜著眼睛說瞎話呢?醜事都敢做,還怕讓人說了?」
「我可是看到了,你家老太太被野豬追的時候,李琴芬死命攔著陳山,不讓上前的。」
「還有二娃,人家來的時候,老太太都倒地上了。」
她剛剛是不知道陳遠的態度,不敢亂講話,怕遭陳遠的埋怨。
現在不一樣,陳遠沒被親情蒙蔽雙眼,那她何春花講實話可就沒有顧慮了!
何春花這麼一喊,立馬就有人附和。
「對,我作證!我這在前面看的可是一清二楚。」
「李琴芬,你這不孝敬老人可是太罪,在以前那是要浸豬籠的!」
大家都不是傻子,剛剛要不是陳遠槍打得准,哪能這麼快解決事情?
陳遠可是他們的大功臣。
李琴芬伸手指著門口,「你你你……」了半天,說不上一句反駁的話。
陳山就躲在李琴芬後面,也不出來解釋,像隱身了一樣。
陳冬根手裡拿著燒火棍,氣的後槽牙都要咬碎了。
這會兒,村長也匆匆忙忙的趕到了,在人群里聽了半天才出聲道:「野豬是村裡的共同財產,誰都不能單獨貪下。」
村長用腳踹了踹這頭豬,打算把肉給村民們分了。
陳遠卻開口道:「村長,咱們村有赤腳大夫,請他過來看看,要是這野豬得了腦炎才發瘋的,那肉是不能吃的。」
現在醫療條件差,不能細分腦炎,亂吃的話,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陳志德聽完也覺得陳遠說的有道理,當即派了人去找赤腳大夫。
孫老太太聽到陳遠說肉不能吃頓時不樂意了。
「陳遠,這野豬又肥又大,怎麼就不能吃了?我看你就是不想讓我們吃肉!」
孫老太太的話立馬引起了共鳴,叫的最歡的就是李琴芬。
「老二,別拿什麼腦炎嚇唬我們,這年頭肚子裡都缺油水誰不想吃肉啊!」
「就是,就是!這野豬少說有二百斤,咱們一家分點,都能過年了!」
「別聽陳遠的,以為自己槍打的准就想為所欲為了?」
……
陳遠只是冷淡的看著這些人,並沒有說話。
還好村長明事理,「直接分可以,一家留一個別吃這肉的,別全都死了沒人收屍!」
「沒聽以前的老人說過,得了腦炎的豬吃肉會死人嗎?人家陳遠一心一意為大家考慮,你們倒打一耙,還是個人嗎?」
陳遠眼看著村長舌戰群儒,把所有人都罵服了,他默默給村長點了個贊。
這戰鬥力,真不是吹的!
陳志德喘了一口氣,摸著胸口不再說話。
他平時倒不是這樣,今天真是被這群人氣狠了。
過了許久,一個年輕男人背著一個小老頭,匆匆忙忙的趕到陳家院子裡。
「村長,村長!我把趙叔背來了!」
趙懷仁是村裡的赤腳大夫,六十多歲的小老頭,平時見誰都是不苟言笑。
那年輕人著急分豬野肉,覺得趙懷仁走的太慢,乾脆把人背起來,一路小跑回來的。
「太好了!老趙頭,你看看這野豬,是不是腦炎?」
「趙叔,這豬看著沒什麼事,要不咱們直接分了吧?」
「老趙,那陳遠是不是拿腦炎嚇唬我們呢?」
「……」
趙懷仁被吵的心煩,用求救的眼神看向陳志德。
陳志德趕忙伸出手,示意大家安靜。
「別急,咱們聽聽趙叔怎麼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