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嶺這個事主來了,隨後他爸媽也來了,點頭哈腰地說著我們不告了,不告了。
雷大軍把他們狠狠地罵了一聲,你說告就告,說不告就不告,真當派出所是你家開的呀。
對方陪著笑臉連連認錯,張大嶺向江河使了一個眼色,然後趕緊帶著爹媽走了。
雷大軍喝了兩杯酒,吃了點黑瞎子肉就撂下了筷子,眉頭更是皺得緊緊的,一隻手頂在胃部直抽冷氣。
過了好一會他才緩了過來,罵罵咧咧地那叫一個惱火。
「上學的時候就聽雷鳴說你胃不好,這兩年又嚴重了啊!」
「沒基巴招兒啊!」
「叔,有個好東西給你!」
江河說著跑了出去,把那個凍得梆硬的野豬肚拿了進來。
野豬肚多,但是帶疔能入藥的野豬肚就沒那麼多了,江河拿出來的,還真是稀罕玩意兒。
雷大軍也識貨,打眼一看就喲喝了一聲。
「還真是好東西啊!」
雷大軍不客氣地收下了這個豬肚,臨走的時候拍拍江河的肩膀:「打獵就打獵了,把村兒里,還有你家裡那點破事兒都拾捯利索了。」
人家都說成這樣了,江河要是還不明白,那還叫什麼大江哥啊。
希望你一直窮下去,一直窮到死的,第一是親戚,第二是兄弟。
江河起身就往外走,劉二急得直蹦,生意做得好好的,突然蹦出個截胡的,這哪行啊。
江河笑呵呵地說:「二哥,相信我,我的獵物,你吃不下去,至少不可能全都吃下去!
而且,吃獨食,是大忌啊我的哥哥!」
「這特麼的,這特麼的……」
江河先去了一趟張大嶺家,進門就迎來一堆笑臉,這一家子又是噓寒問暖又是誇讚江河有能耐。
江河看著張大嶺也不吱聲。
張大嶺趕緊把錢都擺了出來,一共是一千零八十塊。
「皮子在滿州里賣的,熊膽和熊掌在京城賣的!」
江河擺了擺手,直接點了五百五十塊,二話不說轉身就走。
但是老張家可急了,兒子一天天沒個正經事兒,現在一出手,就掙了好幾百啊,結果倒好,這下把人得罪死了。
老張家這兩口子都快跪下來求了,張大嶺趕緊把爹媽拽住。
張媽急得直蹦:「這咋整,這咋整!」
張爸更叫道:「他這是卸磨殺驢,媽了個批的,我舉報他去!」
張大嶺頭疼地捏捏眉心,深深地嘆了口氣,把錢都拍給爹媽之後,快步追了出去。
「江哥,我明天就搬出來自己住!」
江河喲喝了一聲,倒底是能混成首富的人啊,還真是有決斷啊。
「好,劉二那邊,我放過話兒了,不過他鐵定找你麻煩,你來搞定。」
江河匆匆地又往鎮子東頭去了,大爺一家就住在那邊。
剛上了大道,就看到春雨和張敏一塊走了過來,剛剛洗過澡,身上帶著水氣,衣服上都蒙了一層白霜。
「哥哥,幹啥去呀?」
「去殺個人!」
「我跟你一塊去,大嫂你先回去,回頭咱倆接著整!」
「滾犢子,我再也不跟你一塊洗澡了!」張敏罵了一聲,趕緊用圍脖把越來越紅的臉捂上了。
春雨笑嬉嬉地跟著江河一塊走,一邊走一邊比比劃劃地說著。
「大嫂那腿,又白又長啊,往懷裡一抱,嘖嘖嘖,還有還有,我跟你說,那瘦溜兒的大長腿一掰……」
這回江河沒制止她,想聽,想看,還想參與。
「不是,在浴池裡頭人來人往的,還能這樣嗎?」
春雨捂嘴偷笑,「我把她薅旮旯里去了,唉,她不讓啊,我就摸了幾把!」
江河扭頭看看張敏離開的背影,我也想摸大嫂。
「下回咱倆一塊啊,我給你摁著!」
江河有心想答應下來,但是不敢出聲,以春雨這虎出,她真能幹出這事兒來。
到了鎮子東頭一片平房區,這一趟最破的房子,就是大爺家了,這房子破得都不如自己家呢,但是人家住鎮上嘛,自稱城裡人。
江河進了院,一條瘦了巴嘰的四眼花狗,很兇悍地撲了上來就往大腿上掏。
狗還沒掏到大腿,就被春雨抓著頂瓜皮按地上了。
江河看著這條狗就來氣,隱約記得,應該是去年,過年的時候來走親戚。
人家沒給好臉也就算了,小妹出來上廁所的時候,沒招誰沒惹誰的,就被這條狗咬了。
農村孩子被狗咬很正常,整點狗毛燒焦了拌香油一糊就完事。
但是這一家子,一邊看著狗把妹妹咬得滿地打滾哇哇哭還一邊大笑。
自己救妹妹踢了狗一腳,還被這一家子打了一頓,還說都怨妹妹是個欠登,活該被我家狗咬。
這種事兒不能多想,每想一回就想給自己幾個嘴巴子,自己上輩子太特麼不是個玩意兒了。
既然上輩子就有宿怨,那還有啥好說的,一把將四眼狗按住,從後腰拔出侵刀,脖子上一捅再一拉,狗血噴出好幾米遠,當時就蹬腿兒沒氣了。
「哥哥好刀法!」
春雨十分及時地提供著情緒價值。
江河拖著死狗進了屋,這一家子正吃飯呢,鹹菜條子大碴子,一邊吃飯一邊罵著江河。
江大柱更是一邊罵一邊敲著桌子大叫:「老子一直舉報,老子要告到中央,非得讓這小癟犢子蹲笆籬子(監獄)吃牢飯不可!」
旁邊的老婆子惡狠狠地說:「這小王八羔子敢傷我兒子,蹲笆籬子都便宜他了,整點啥事兒安他頭上,讓公安槍崩他!」
「大爺,大娘,牢飯我是吃不上了,不過現在能加個菜了!」
江河說著,直接將血淋淋的死狗扔到了飯桌上。
江倉跳了起來,用那隻傷手指著江河大叫道:「江河,你,你,我,我草……」
江河直接把他的手按到了桌子上,梆地一下,侵刀釘手。
江倉嗷嗷地大叫,大娘媽呀了一聲,跳起來要來抓撓,江河把手上的刀一擰,江倉頓時發出更加悽厲的慘叫聲。
「你特麼敢撓我一下子,我就切他一根手指頭!」
江河惡狠狠地說著,伸手往頭上一乎擼,啊,又忘了,自己還沒留放蕩不羈的長髮。
江大柱起身剛剛罵了一句,春雨嘿地一聲,一巴掌糊在他的臉上,把他糊了一個跟頭,口鼻不停地竄著血。
江河按著江倉的脖子,把他的腦袋按在了侵刀旁邊,然後一臉笑眯眯,像個孝順大侄子似地說:「大娘,咋地啊,大侄子來家一趟,不供頓飯兒啊,把這條狗燉了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