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河上輩子的記憶變得清晰了起來。
二寶子,趙明發這倆人,上輩子不但認識,還是號稱傳動軸一樣的好兄弟。
為啥是傳動軸?因為傳動軸很硬啊。
只不過在山裡頭,捂得嚴實不說,還一腦袋白霜,誰能認得出來啊。
就算沒死在棕熊的爪牙下,這兩人也活不長。
二寶子喜歡撩騷,啥是撩騷呢,就是有色心沒色膽唄。
83年的時候,劉二被槍斃,那是因為他真的搞了別人的媳婦兒,讓人男人給告了。
二寶子也被槍斃了,那是因為他跟人家牙林一中上學的小姑娘冒黃嗑,吹口哨,摸摸嗖嗖。
牙林一中那是啥地方,那可是整個牙林線最牛逼的高中,這年頭高中生不如中專生值錢不假。
但是大學生就真牛逼了,未來無上限的那種牛逼,真正能出寒門貴子的牛逼。
像這種能出大學生的牛逼高中,那就不是一般炮兒了。
偏偏,83年嚴打,重要的起因之一,就是牙林農場大案,絕對的旋渦中心。
重拳之下,時過境遷幾個月也要逮出來當個典型。
這種典型不好當,江湖傳說,二寶子被槍斃了足足五分鐘,子彈打了幾百發,人都打爛乎了。
至於趙明發,就是喜歡借錢,但凡能搭上話的,三毛五毛不嫌少,十塊八塊不嫌多。
上輩子劉二被斃之後,他跟自己扒火車一塊跑油城去混,據說偷原油賊掙錢。
那年月也沒個手機啥的,到了齊市下車抽根煙的功夫就散開了,後半輩子再也沒碰著過,也不知道是死了還是咋著。
草的,上輩子他還欠自己三十七塊五毛六呢。
江河現在很想拍著大腿叫上一聲誒喲喂我的好兄弟誒!
可是再想想不對,這輩子我還在人渣這條線上左右橫跳呢,跟這些廠混子啥的,還不是傳動軸一樣的兄弟呢。
誰家好人跟廠混子稱兄道弟啊。
再說了,他們又不是我殺的,我還打死了大棕熊給他們報仇了呢,對得起上輩子交情了。
「喂,賣啥呆呢,問你話呢!」劉二沒好氣地問道。
江河醒過神來,一臉無辜地說:「我哪知道啊,不過好好的職工,跑我們那山溝里幹啥去了?」
「媽的,眼皮子淺唄,李志強這癟犢子,拿了兩條大前門,就屁顛屁顛地走了,說是那邊村裡有個小伙橫起來,要立棍兒。
我讓他們順便進山打幾個黑瞎子,我現在太缺熊膽了,槍還是我從木器廠民兵連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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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河忍不住嘿了一聲,完犢草了,你這槍算是收不回來了。
敢情這上輩子傳動軸一樣的好兄弟,這輩子卻因為自己而死。
死就死吧,咋也比槍斃五分鐘強。
劉二突然又問道:「你咋知道二寶子和趙明發是職工?」
江河一愣,傳動軸一樣的兄弟啊,我連他們基巴上長了幾顆痣都一清二楚。
不過,這輩子自己還沒從農村走出來呢,上哪知道那麼詳細去。
江河也懶得編瞎話了,直接掏出冤死黑瞎子的那顆熊膽。
熊膽飽滿,泛著淡淡的金屬銅光。
這顆熊膽一掏出來,立刻就讓劉二的眼珠子直了,把疑問也拋到腦後去了。
「我去,這可是上好的銅膽吶,兄弟,我不壓你價兒,二百五……,不,二百六十塊賣給我!」
虧得劉二及時改口,要不然的話春雨都要翻臉了,你才二百五呢,你全家都二百五,擱這埋汰誰呢。
江河皺眉道:「銅膽少說三百塊吧……」
劉二一臉誠懇地說:「兄弟,你說的價沒毛病,但是這個銅膽,它小啊!」
確實,冤死的黑瞎子只有三百來斤,拿給張大嶺那顆熊膽的黑瞎子,足有四百多斤。
這麼一算來,劉二還真沒坑自己。
江河一點頭,劉二立刻就點錢,一點都不帶拖泥帶水的。
然後說啥也不讓江河走,拽著他和春雨進屋,今天說啥都得喝點。
劉二薅過一個小老弟兒,讓他趕緊去筷子廠把媳婦兒喊回來做飯,我今天好好招待兄弟,你還上什麼班。
江河頓時心中微微一顫悠,充滿了期待。
因為,劉二媳婦兒叫張敏,是筷子廠當之無愧的一朵花。
知道劉二是咋混成一方地賴子的嗎?就是為了搶這朵花,一手摟鋸一手斧子,從鎮子東頭砍到西頭,從西頭再砍回東頭,殺得跟血葫蘆似的,幾次險死還生,這才抱得美人歸。
上輩子,江河人到中年不得已的時候,辦事兒的時候,全靠閉著眼睛想像著苗小玉和這位大嫂,這才能勉強把事兒辦完。
哪個小弟不愛大嫂啊。
老話說得好啊,好吃不如餃子……
別瞎想,下一句是站著不如倒著……
男人要喝酒也簡單,一把毛磕兒(瓜子),一把花生,一碗碎鹹菜也夠用。
酒是瓶裝的北大倉,比散摟子好喝。
江河心不焉地陪著劉二瞎扯犢子,春雨在旁邊個耗子一樣嘎嘎地嗑著毛嗑兒,這邊冒皮那邊往嘴裡塞,像流水線做業一樣,居然一點都不耽誤。
而且她還一邊嗑一邊尋摸的往兜里揣。
半杯酒還沒喝完呢,大門響了,江河趕緊起身迎大嫂。
張敏二十六七歲,是筷子廠的質檢員,不幹什麼力氣活,正是一個女人最好的年紀。
張敏長得又白又潤,身高足有一米七,苗條中略帶幾分肉感,那雙長腿,跟我家小玉都有得一拼了。
特別是少婦走路時,擺臂甩臀時,那個味兒它就不一樣。
「大嫂!」
江河終於又看到了這位大嫂,原本模糊的印象都變得清晰了起來,心情那叫一個激動。
我有媳婦兒,但是我就看看,啥也不看。
江河決定對自己的媳婦兒忠貞不二,但是這位大嫂要是樂意跟自己扯犢子的話,底線可以暫時放一放,那就蹭一蹭,保證不進去吧。
結果江河熱臉貼了個冷屁股,張敏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小聲地罵了一句狐朋友狗友。
江河很委屈,大嫂你聽我說,我這個狐朋狗友不一樣。
張敏對江河沒個好臉色,但是該做飯還得做飯,不能讓老爺們兒太下不來台。
江河瞄著張敏彎腰燒火做飯的模樣,暗自感嘆,這女人美起來,啥棉襖棉褲都擋不住啊。
而且,張敏的棉褲修改得特別的瘦,特別的貼身,努力地顯出她張力十足的身材。
真是……嘖嘖嘖,說多了也不好,如果說苗小玉是女兒國王的話,那張敏咋也得玉兔精那個級別的。
再瞅瞅劉二那一副渾不在意,一切習慣,甚至已經開始膩的模樣,江河暗嘆了口氣。
守著這麼個媳婦兒,還跟肥粗扁胖的老娘們兒瞎搞犢子,圖點啥呢。
不過,娶過漂亮媳婦兒的男人都知道,細糧吃多了,嚼幾口粗糠也挺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