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里死了人怎麼處理?
答案是,不用處理。
不管是樹上的還是地上的,都用不著處理,山里那些大的小的野牲口,會把他們拖到他們該去的地方,然後像啃棒冰一樣,一點點地啃得連骨頭渣子都不剩。
真要說處理,反倒是那五桿56半更讓人頭疼。
槍都是好槍啊,八成新,這要是拿來打獵得多帶勁吶,咋不比單打一的撅把子過癮嘛。
江河好歹也是老江湖了,知道來路不明的槍不能用。
不出事兒還好,出了事兒,這五條人命不是你的也是你的。
江河強忍著心痛,找了一個溝塘子,把冰面砸開個窟窿,把槍往裡一扔。
只要一轉身,別說別人找不著,就是江河自己也找不著啊。
山里這種溝塘子,今天有明天沒的,上哪找去。
倒是那些百多發子彈,江河不客氣地笑納了。
至於死了五個人,死就死了唄,山里死的人多了,哪個不是活不見人死不見屍,他們算老幾啊。
兩人拖著四百多斤的棕熊進了村,本來要去自己家的,可是到了春雨家的路口時,春雨停了下來。
「哥哥,我歇會吧!」
「嗯,嗯?」
江河一看,春雨那臉都白了,再一看,好傢夥,棉衣棉褲都被血浸透了。
「誒喲我草!」
江河大驚失色,趕緊拽起她的棉襖,腰間的槍傷還在淌著血呢。
「你怎麼不早說?」
「就這麼點傷,有啥好說的!」
「趕緊回家!」江河大怒。
「別,熊,熊!」
春雨死活都不撒繩子,居然硬生生地把這一爬犁熊肉拖進了門,才撲通一下跪到了地上。
江河趕緊把春雨拖進了屋裡,秀嬸子更是嚇了一跳,趕緊問咋了。
還咋了,淌這些血,快死了啊!
江河把春雨拽到了炕上就開始扒她的衣服。
這個時候也顧不上男女了,先扒光膀子了再說,好傢夥,這毛……
春雨家還有半桶散摟子,是她爸死前喝剩下的,現在派上用場了。
春雨這麼有剛,用烈酒洗傷口,叫喚得像殺豬一樣。
「啊啊啊,出來了,出來了!」
江河嚇得心怦怦跳,停了手問道:「啥玩意兒出來了?」
「塞的胡蘿蔔竄出來了!」
「我去你媽的!」
江河急惱地叫了一聲,接著用酒洗傷口。
秀嬸子嚇得身子都軟了,強撐著在江河的指示下,燒開了水,把一塊乾淨的,面袋子拆出來的白布放到鍋里煮,煮完了再一抖就涼了。
洗過了傷口還在淌血,還好只是淌,不是往外竄。
換一般人早就自己止血了。
可是春雨是啥人吶,那氣血旺得三花聚頂五氣朝元,胸毛都憋出來了。
再加上這一道路著幾百斤的熊肉趟雪爬坡下崗的,血液運行快,沒把她流血流死,都算她血氣夠旺。
白布疊好,然後用力地按到傷口上,壓迫止血法,適用於一般出血的小傷,上輩子江河常這麼幹,手法熟著呢。
按了足足有半個小時,白布拿開的時候,傷口不再流血了,唐河這才鬆了口氣。
這要是止不住血,就只能上最後一招,燒紅的烙鐵燙了。
至於送醫院……
對不起,林甸子村在林場這邊,沒有小火車,走那滋溜滑的林業路,等到了鎮衛生院,她都涼透了。
傷藥是去碾碎的去疼片,再用布包好。
這麼的不行啊,明天不光給她買塞的紗布,還得再買點洗傷口的鹽水、碘酒還有外傷藥啥的。
處理完春雨的傷,江河鬆了口氣,直接躺到了春雨的旁邊。
秀嬸子在旁邊收拾了一通,又趕緊給他們做飯。
「哥哥呀,你是不是憋的慌啊?」
「啊?啥憋的慌?」
「那你摸我砸兒嘎哈呀!」
江河一扭頭,發現自己躺在她身邊的時候,手是搭在她胸口處的。
那就不是砸兒,是胸肌好不好。
江河像是燙著了一樣趕緊縮手。
春雨光著膀子坐了起來,特別不正經地笑嬉地說:「我這哪有小玉姐姐的砸兒摸著舒服啊,瞅你憋那個樣兒吧,是不是小玉姐不干?
哥哥我跟你說,這種事兒你不能聽女人的,她說不要就是要,她要還說不要,你就把她摁住……」
江河趕緊捏住她的嘴,這話可不興說啊。
春雨嗚嗚嗚了幾聲,扒拉開他的手,把話完整了了,「然後她就老實了!」
咋地啊她就老實了?
這時,江河驚恐地發現,春雨居然在解棉褲。
「春雨,你,你要嘎哈?」
春雨的大圓臉糾結著,一雙大眼睛中滿是無奈,還有一種視死如歸一般的神色。
不過春雨還是十分大氣地說:「瞅你憋那麼難受,連我的砸兒都摸了,就憑咱倆這關係,讓你干一下能怎地。」
江河都快哭了,你特麼可真是我的好兄弟啊!
江河不由得想起後世一個老笑話,你要是變成了女人,首先要做什麼?
當然是自己先摸一通看看感覺有啥不一樣,然後再讓憋得狼哇的好兄弟爽一下啊。
秀嬸子這會進屋了,進屋就看到自家閨女棉褲脫一半,正在脫線褲和褲衩子。
「啊喲我的媽呀!」
秀嬸子嚇了一跳,也不知怎麼想的,轉身就跑。
「我可去你媽蛋的吧!」
江河氣急敗壞地大叫著跳下了地,追上秀嬸子把她拽了回來,這不解釋清楚就完犢子啦,偏偏秀嬸子還掙扎,江河不得不把她摁到炕上。
春雨啊喲了一聲,「我媽……我媽……誒,也行吧!我媽身子弱,你輕點啊。」
秀嬸子看著江河那張猙獰的臉,嚇得都麻爪了,顫悠地叫道:「小江,小江,你冷靜點,我可是你嬸子!」
春雨在旁邊叫道:「又不是親的,能咋地,省得你晚上自己在被窩裡頭哼哼嘰嘰的……」
江河一瞅自己摁著秀嬸子這姿勢,真是沒眼看啊。
「媽的,我特麼的,我可去你媽蛋吧!」
江河的腦瓜子嗡嗡的,這會量血壓,沒有二百也得有一百八。
沒被李志強打死,也沒被大棕熊咬死,倒是差點被春雨氣死。
江河氣得都不解釋了,抬腳想踹春雨。
可是,人家春雨不是一般的好心啊,連媽都捨出來了,你還想咋地。
江河看著秀嬸子嚇得臉煞白的樣子,忍不住想到,秀嬸子芳齡四十,放後世還是未婚的小仙女兒。
這年頭農村人顯老,但是她身子弱,長得偏瘦,臉色蒼白,沒幹過太多的體力活,倒還顯得風韻……
江河啪啪地就給了自己倆大嘴巴子。
說好了這輩子當個好人的。
江河也懶得解釋了,氣哼哼地出了門,盛怒之下,一個人就把四百多斤熊肉給拖走了。
江河把熊肉拖回家,一家子都炸鍋了,這一瞅就是個大棕熊啊,這玩意兒可比黑瞎子肉還要肥,體重在那擺著呢。
江河全程黑著臉,伸手找王淑琴要五十塊錢。
王淑琴居然沒敢問他要錢幹啥,直接就給了。
江河拿著錢去了吳老大家裡。
按著山裡的規矩,馬大幫提供了位置,哪怕他眼瞎把棕熊看成黑瞎子差點把自己害死,但是狩獵成功,也得給人家好處。
要不然的話,以後誰有消息,憑啥告訴你啊。
主打的就是一個細水長流。
可是到了吳老大家,把錢掏出來遞給馬大幫的時候,又出么蛾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