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河只覺得肋巴扇一片拔涼,暗道一聲完犢子了。
這題自己熟兒啊,當初被人砍得腸子淌出來的時候,就是這種拔涼的感覺,這一槍好像把內臟都掏出來了。
江河伸手摸了一把,扭頭又看了一下,頓時鬆了一口氣。
那一槍把他的棉襖打碎了,皮膚上也一道淺淺的紅印子,拔涼那是因為凍的,又得換棉襖了,這才打了幾天獵呀,棉襖都換仨了。
這就是為啥打獵發不了家了,不管是被人用槍打,還是野牲口抓撓,棉襖都挺貴的,哪個正經過日子人家天天換棉襖啊。
江河剛剛鬆了口氣,眼前一陣黑影閃動,就看到春雨一臉驚恐地向自己撲來。
「你,別……嗯……」
江河悶哼了一聲,春雨已經撲到了他的身上,一邊哭一邊叫道:「哥哥,哥哥,你死了嗎?你死了嗎?」
江河覺得自己的肋巴扇都要被她壓碎乎了。
李志強那一槍沒打死他,倒是差點讓春雨這一百八十斤的大體格子給壓死。
「江河,草你個媽的,你不是牛逼嗎?來來來,現在五把槍對著你,再給老子牛逼一個啊!」
李志強出現在江河的頭頂上,後頭還跟著倆眼生的人,一瞅他們身上的棉大衣就知道,是林業局的廠混子。
春雨剛跳起來,砰的一聲,一個廠混子開槍了,春雨被打了一個跟頭。
江河頓時眼珠子紅了,啊地慘叫一聲,撲了過去抱住了春雨。
春雨的腰側被子彈打出一條血槽子來,咕咕地冒著血,還好還好,沒傷著內臟。
李志強得意洋洋地用槍口懟著江河,讓李大德和宋小二用繩子把他們倆的手綁在身後,逼著他起身,爬上了雪崗子,喝令他跪下。
春雨剛剛掙扎了幾下,腦袋上就挨了一槍托,被打翻在地,一個廠混子槍口也懟到了春雨的臉上,然後誒了一聲。
「女的誒!」
倆廠混子頓時興奮了起來,上來拽春雨的衣服,還叫著冰天雪地里爽一把,肯定不一樣!
只是春雨那隻見胸毛不見砸兒的身板兒,一般男人是真駕馭不了啊。
倆廠混子讓吃了屎一樣,感覺好像是自己被幹了一樣。
李志強趕緊討好地說:「他們村那個叫苗小玉的小寡婦,長得賊好看,身段也賊好!」
李志強說著,笑得更加猥瑣了,「她家還有一個小姑娘,長得特別水靈……」
「李二賴子,我草……」
江河剛要起身,好幾支槍頂到了他的臉上。
李志強殺氣騰騰地把槍口頂著他的後腦勺說:「還特麼跟老子支巴,我特麼一槍打碎你的腦袋瓜子!」
除了宋小二和李大德顯得慫慫的,另外那倆廠混子嘻嘻哈哈地,已經開始研究起來,一會怎麼整苗小玉了。
至於殺人這種事情,好像一點都不覺得意外。
這幾年山里人為因素的死人少了些,前些年,特別是剛開發那些人,因為開發環境太過於惡劣,所以曾經有過一大批勞改,勞教犯被扔到這邊幹活。
那陣子,莫名其妙消失在這山裡的人多了去了,這才哪到哪啊。
江河的心中大急,自己的大興安嶺女壯士受了傷,對方五個人五桿槍,整不過啊。
不過,當江河看到那頭趴在不遠處沒了氣息的大棕熊,頓時有了主意,只要能把人支開,就能各個擊破。
江河故做可惜地說:「這頭大棕熊個頭這麼大,又追了這麼長時間,肯定能出銅膽,這一個膽少說五百塊!」
李志強用槍口一下下地敲著江河的後腦勺叫道:「你特麼先想想,你的腦袋瓜子被打稀碎,怎麼收拾自己的腦子吧!」
江河哼了一聲,「我的意思是說,再過一會熊膽就吸收了,五百變五十了。」
江河的話頓時讓那倆廠混子醒過神來,踹了李志強一腳罵道:「趕緊的,先去摘熊膽,收拾完了再崩他,省得整一地碎腦袋瓜子,瞅著嗝應人。」
人家廠混子再混,那也是正式職工,月月拿工資旱澇保收的城裡人,哪能幹這開膛扒拉內臟的活兒。
他李志強再村二代,那也是個農村戶口的農民,髒活罪活你不干誰干。
李志強也不敢得罪人家廠混子,槍都是人家幫著借著。
不過好歹也是十里八偷雞摸狗,有頭有臉的村級大哥,當然不幹這個活,還得是宋小二和李大德去干。
這兩人背著槍,點頭哈腰地跑了過去。
那倆廠混子也背著槍跟了過去。
李志強用槍口一下下地磕著江河的後腦勺,得意洋洋地說:「姓江的,這回爽了吧,媽的,你還敢打我?這回還打不打了!」
江河哪來的功夫理他,眼睛瞄著大棕熊那邊,那頭大棕熊鐵定出好膽。
等他們一開膛見膽,自己就極限反殺李志強,不過還要瞄好退路。
不過小紅呢?它跑哪去了?
這時候誰都沒有發現,那條紅毛細狗,正伏在李志強身後的雪殼子裡,扭動著身子,一點點地靠近著。
宋小二從身後拔出侵刀,李大德去周(掀開)大棕熊,七百來斤的大棕熊趴著死這,哪裡能周得動,轉身去找木頭槓子。
李大德轉身剛走了兩步,那隻大棕熊突然睜開了眼睛。
宋小二掏出一支卷好的旱菸,剛叼到嘴上,就跟大棕熊那兇殘憤怒的目光對視到了一起。
宋小二媽呀一聲,轉身就跑。
那隻大棕熊也忽地一下起身,一爪子橫掃了過去,宋小二直接飛上了天。
所有人都以為,身中了十幾槍的大棕熊死了,誰成想它居然又活了過來。
幾個人嚇得趕緊拽槍,全身是血的大棕熊飛撲了上去,一巴掌拍在一個廠混子的腦袋上。
啪的一聲脆響,這個廠混子的腦袋直接陷到了腔子裡,然後身子瞬間矮了一大截。
另外一個廠混子啊啊地大叫著,舉槍向大棕熊連連開火。
大棕熊的胸口處不停地迸著血花,卻像是沒有感覺一樣,怒吼一聲,身子一衝一探,一口咬住了他的胸口,一撕再一甩,棉花套子亂飛,鮮血混和著內臟四處亂甩。
一口,就一口,這個廠混子半拉身子都被咬沒了。
大棕熊這兩下太快了,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
江河醒過神來,橫身把春雨撞開,李志強下意識地開槍,子彈擦著江河的肩膀飛了過去。
李志強正要再補槍的時候,身後傳來嗚的一聲低吼,緊跟著一股巨力襲來,把他撲了一個前趴子。
小紅撲翻了李志強,又撲到了江河的身邊,咬著捆手的繩子晃著腦袋拽扯著。
「嗷!」
大棕熊厲吼一聲,奔著江河他們就來了,七百多斤的龐大身體,在雪地里狂奔起來,簡直地動山搖。
江河暗叫一聲苦,這特麼哪是各個擊破,這是要被這頭裝死反撲的大棕熊全部擊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