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春竹一臉愕然。
自從大秦太子病逝,林月汐便和秦皇的關係忽然變的極為冷漠,甚至沒有說一句話。
因此當蕭塵的事發生以後,林月汐第一次找到秦皇,提出交換時。
這等極為離譜的請求,秦皇也是毫不猶豫的答應了。
現在林月汐又要為蕭塵寫一封信,親自送給秦皇,這無疑是要力保蕭塵!
「殿下,蕭塵若真是胡鬧,那您回帝都後要面臨的爭議,恐怕要更大!」
「蕭塵,值得您這樣的信任嗎?」
林月汐沉默片刻,隨後聲音響起。
「任何東西會騙人,但眼睛不會,他的眼睛不同,所以本宮相信他一次,倒想看看他的手段。」
林月汐腦海中想到天牢內,第一次見到蕭塵的畫面,蕭塵當時的一雙眸子,他記得很深。
不甘,
憤恨!
後悔!
以及……強烈的求生!
那絕不是死心,更不是自暴自棄,那是對生的嚮往!
不管現在蕭塵幹了多麼荒唐的事,但這都改不了一個事實。
他要降糧價,安難民!
否則,他會死!
他真想死,完全不必多此一舉。
總之都不理智了一次,那索性就……不理智到底!
「……」
林家。
「哈哈,這個蕭塵真是你我的恩人,我等定是祖上燒高香,這才遇到了他。」
「把握住這次機會,你我全都能大賺一筆。」
林文東一身長袍,大笑聲響徹府邸。
謝家家主也摸了摸自己的鬍子道,「這蕭塵非但不制止我等,甚至還要推高糧價,老夫懷疑,他肯定是被那大周女帝傷透了心,所以自暴自棄了,但這倒是造福了我們!」
「他死後,老夫多給他燒點紙!」
「不止如此,我聽聞城外的難民,他們碗裡的粥,米粒幾乎都肉眼可見的數出來,他卻依舊不開倉放糧,反而還二十文一天包兩餐的壓榨難民,論不是人,這蕭塵比我等還不是人。」柳家家主笑著開口道。
林文東聞言,當即不悅的道,「柳家主,瞧你這話說的,這分明是縣衙下的令,我等才高價賣糧,並且我等的義粥可比府衙粘稠多了,我等分明是大善人。」
柳家家主連忙輕輕打著自己的嘴,「瞧我這張嘴,不會說話,林家主說的對,什麼不是人,我等分明是大善人才對。」
此話一出,幾人哈哈大笑。
過了一會兒,林文東忽然眸子閃爍的道,「兩位,我想將市面上的糧食吃下,大肆囤積起來。」
「只要我三家聯手掃蕩,林城內的大小糧商必定紛紛跟隨,到時價格還會往上突破,這幾年大秦乾旱,賑不了災,此乃大勢,你們覺得如何?」
謝家家主和柳家家主眯著眼,眼裡閃爍著精光。
顯然,他們也沒想到林文東的胃口竟然這麼大。
現在的價格,他們已經大賺了……
但他們也十分心動。
他們三家手裡的糧囤積的許多,糧價只要波動幾文,對他們的賺虧都很大。
半晌,二人齊齊咬牙道,「我柳家唯林老爺子馬首是鞍!」
「我謝家唯林老爺子馬首是鞍!」
幾人聲音紛紛響起。
隨著幾人的出手掃蕩,林城內的大小糧商也就像是嗅到了商機一般,紛紛囤積起糧食。
一百四十三文,居然有價無市!
顯然,一些商賈害怕糧食繼續上漲,賣虧了,想留在手上等待漲價。
這就是商賈,貪婪是他們的本性。
再加上城外難民的事,民憤也是越來越大,一些激動的百姓,甚至都將臭雞蛋砸在府衙的大門上。
邊疆百姓多熱血,要不是城中盛傳林月汐要來林城主持公道,百姓心中有個念想,再這樣下去,大亂將至!
對於這一切,田文忠坐立難安,夜夜轉側難眠,每日都在府衙里來回踱步。
但對於蕭塵來說,卻滿臉淡定,該吃吃該喝喝。
這將田文忠氣的夠嗆,卻又無能為力。
與此同時。
大周邊境,平安縣。
今日平安縣的大小官員紛紛齊至,站在城外,儼然一副正在等待大人物到來的姿態。
平安縣令李闖,正翹首以望。
他接到消息,鎮國公之子秦天將親自降臨平安縣,降糧價,安置難民。
這個消息如風一般,迅速席捲整個平安縣。
大周誰人不知誰人不曉鎮國公的絕世威名,人的名樹的影,秦天一直都飽受矚目。
這種級別的大人物,居然親自來了平安縣這鳥不拉屎的地方,這無疑是一件極為匪夷所思的事情。
很快,一輛豪華馬車緩緩出現在視線中,一旁是紅甲侍衛護衛,極為奢華。
秦天身穿錦衣華服,走下了馬車,他的臉上帶著一股不耐煩。
「蕭塵啊蕭塵,為了更快的鎮壓你,令陛下狠狠出一口氣,這一路本公子可謂是星夜疾馳,這是你的榮幸。」
「我等拜見秦大人!」
「下官平安縣令李闖,恭迎秦大人到來。」
李闖一身官袍,朝著秦天行禮。
秦天眸子冷漠,帶著一股高高在上,但在場的所有人,沒有一個人覺得不對。
這就是權勢,也是身份!
「進去吧,客套的話就不必了,本官此次前來時間不多,是來辦正事的。」
秦天淡淡的道,揮了揮手。
很快,一行人來到了平安縣府衙。
一踏入府衙,秦天就問道,「林城的消息,李大人知道的如何?現在裡面怎麼樣了?」
一聽這話,李闖頓時心裡一驚,顯然,他沒想到秦天剛到這裡,不問平安縣的情況,反而問林城的情況,這讓他心底一陣好奇。
但轉瞬間,他就想到了一件事。
大秦長公主林月汐,現在人就在林城,並且林城內還有一個人……
再一想,秦天這麼尊貴的身份,竟然會到小小的平安縣,並且第一件打聽的事,就是林城的糧價和難民。
都是官場上的老狐狸,摸爬滾打一生,嗅覺不敏銳早就死了。
李闖低著頭,回稟道,「啟稟秦大人,林城現在由我大周先前的算學博士蕭塵接管,此人十分無能,絲毫不懂賑災之道。」
「這幾日最新消息,他不但繼續放縱林城內的糧價上漲,還給難民吃稀到能看清碗中米粒的白粥,不僅如此,還大肆壓榨百姓,以二十文一天的價格壓榨難民,實在是昏庸。」
「二十文一天?」
「這蕭塵不安撫難民情緒也就算了,還大肆壓榨,他是真不怕出亂子啊!」
秦天面帶不屑,發自心底的蔑視。
這樣的人,根本就不配是他秦天的對手,就連墊腳石都不配。
「罷了,就讓本官給他表演一手,什麼叫做真正頂級的治國手段!」秦天面帶自信,負手站在府衙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