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進一百丈!」
夜色下,北莽的大營外,大秦的將領正在以肉眼估摸著距離。
太靠近北莽大營,這必定會被發現。
但藏身在這黑暗之中,把控好距離,北莽也難以發現。
畢竟十萬人的大營,這實在是太大了,在這夜半時分,還有風聲呼嘯,壓根難以察覺。
「再前進五十丈!」
「小心前進!」
大秦將領的聲音,再次響起。
「進入打擊範圍!」
「準備!」
「精準打擊!」
隨著這一聲。
大秦的將士紛紛一臉肅穆,接著便將一具具穿著精美絲綢衣服,還帶著一些首飾的屍體,填充了進來。
「放!」
轟!
伴隨著這些動作,投石機朝著北莽軍營的方向,投擲了出去。
「敵襲!」
「敵襲!」
獨孤月自然下了令,加強了巡查,但這一切都是無用功,等將士反應過來,屍體已經落下。
並且這也沒法攔!
但隨著這道吶喊聲,整個北莽大營動了起來,北莽將士紛紛手持兵器,走了出來。
但緊接著,令他們有些震撼的一幕發生了。
只見地面上,一具接著一具的屍體,投擲了進來,並且這次屍體上,還穿著精美的絲綢,還有一些首飾。
一些動作快的將士,當即眼前一亮。
北莽地處草原,天氣極為寒冷。
但對於大秦以及其他國家的絲綢,金銀首飾卻極為感興趣。
並且在北莽售賣的絲綢,那都只有貴族才能穿戴,代表著絕對的身份地位。
因此,這東西第一時間將他們吸引了,那就更別說更容易藏匿的金銀首飾。
人心的貪婪,在此刻展現的淋漓盡致。
很快。
獨孤月也收到了消息。
「什麼?」
「大秦半夜用投石機,將屍體給本宮轟進了大營?」
一時間,獨孤月臉色難看。
她第一時間知道了蕭塵的目的,並且重重的一拳捶在桌子上,眼底帶著無盡的怒意。
但接著,將士繼續的道,「殿下,並且還不止如此,這大秦很奇怪,這些屍體上穿著精美絲綢製作的衣服,還有一些金銀首飾,手底下的將士全都搶瘋了!」
此話一出,獨孤月的腦海就像是被一道驚雷劈下。
她傻眼了。
一股沖天的寒意,從她的尾椎骨直衝天靈蓋。
無盡的寒意,席捲著她!
獨孤月第一時間明白了蕭塵的意圖,她一雙眸子冰冷至極,帶著難以置信的怒意。
「狠!」
「這個蕭塵太狠了!」
獨孤月出聲道。
倒是一些將領懵了,沒有理會獨孤月的意思,他們有些不解的道,「殿下,這是什麼意思?這蕭塵做什麼了?」
「如何太狠了!」
獨孤月一雙冰冷的眸子盯著在座的將領,而後開口道,「一幫蠢貨,你們難不成真以為蕭塵將這些穿著精美絲綢衣服的屍體,全都丟進來,是為了送錢的?」
「這些全都是因瘟疫而死的!」
「普通將士見了絲綢,見了這些貼身的金銀首飾,你覺得會不會拿?」
「若是拿了,那怎麼辦?若是不說這是因瘟疫而死的屍體,他們就不會交出來,那等我們發現的時候,一切就全都晚了!」
「但若說了,也無濟於事,他們更會害怕,軍心渙散,哪怕身體出現了症狀,也絕不敢說,想著硬抗,到時候,一切就都完了!」
這一番話響起,令眾人臉色一變。
他們也紛紛如夢初醒,知曉了蕭塵的狠辣用意。
「可惡啊,這蕭塵竟然這麼歹毒!」
「服了!」
「如此一來,我軍該怎麼辦?」
一時間,營帳內鬧成一團,所有人都慌了。
獨孤月也是深吸一口氣,覺察到了難辦。
她知曉了靈州城發生的一切,這必定是爆發了瘟疫,但在這樣的絕境下,竟然讓這蕭塵盤活了。
不止如此,他還給自己出了一道難題!
這是陽謀,明知哪一條路,都對自己不利,但卻非要選一個!
獨孤月一方面感慨蕭塵的狠辣,另一方面感慨此等人才,為何不在北莽大營!
否則,這靈州早就打下來了!
深吸一口氣,獨孤月就像是做出了決定一般。
她就像是喪失了渾身的勇氣,朝眾人開口道,「撤軍吧。」
此話一出,幾乎是瞬間,眾人全都一臉愕然,甚至有些不敢相信的看著獨孤月。
現在撤軍,那北莽就是大虧,甚至還要付出不小的代價。
因此,一些將領連忙出聲拒絕道,「殿下,不可啊,我們死了那麼多人,吃了那麼多的糧草,這要是撤軍,這代價太大了!」
「是啊,殿下,不可撤軍啊!」
「這要是撤軍,豈不是太丟人了?」
一眾將領紛紛出聲拒絕道。
但獨孤月的眼神冰冷,直接道,「靈州城內有煮沸的大糞,有烈酒火燒我軍,現在還有瘟疫!」
「就光這瘟疫,如何應對?」
「一旦大舉爆發,誰能承擔得起這個責任,我北莽將士本就人少,這死上一大批,必定元氣大傷!」
一聽這話,眾人都沉默了。
獨孤月雖然現實,但卻說的極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