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震天微微點了點頭,而後看向林夜,冷冷道:「廢你修為,罰你面壁思過三十年,你可服氣?」
林夜聞言,只覺好笑。
這個老東西,也是個倚老賣老的玩意兒,什麼都不問,就覥著逼臉處罰自己。
憑什麼?憑你臉上皺紋多,長得像沙皮?
林夜譏諷道:「有其徒必有其師,我說上官芙為什麼會這麼無恥,原來是跟你學的!」
眾人聽到這話,不由得心中大驚。
有些跪久了的人,甚至都開始懷疑,林夜的腦子是不是有毛病?
倘若覺得地自己清白無罪,只管開口申辯就是。
何必出言侮辱?
要知道,葉震天可是十境強者,只需一巴掌,就能讓你灰飛煙滅。
再說,如今這個世道,強者為尊。
人家實力強,他既然說你有罪,你認罪求饒也就是了。
葉震天畢竟也是青州有頭有臉的人物。
他要的,不過是臉面罷了。
只要你態度誠懇,真心悔改,眾人再幫你求求情,他又豈會和你過多計較?
何必把事情鬧得這麼僵。
姜知菲的想法,則是恰恰與這些人相反,她對林夜的做法十分欣賞。
身為劍道天才,脊梁骨要是斷了,還如何揮劍?
更何況,林夜說的也沒有錯。
葉震天不分青紅皂白,倚老賣老,確實無恥至極,就連她都忍不住想抽葉震天了。
上官芙氣得破口大罵道:「逆徒,你對我這個師尊不敬也就罷了,居然敢在師祖面前放肆,簡直沒把我們天玄宗的門規放在眼裡。」
「似你這種不忠不孝之徒,真該碎屍萬段!」
林夜看了一眼系統面板,情緒值三倍暴擊,看來是紅溫了。
他笑著道:「無極殿羞辱殘害我之時,不是還說,我不配當你的弟子嗎?」
「怎麼,扣罪名的時候,我又是你的弟子了?」
上官芙頓時急了:「啊,你你你……放肆,你就這麼跟本座說話?」
陶嫣然見師尊受辱,當即捂著傷口,忍痛站了出來。
咬牙切齒道:「師尊可以不拿你當弟子,但你作為弟子,不能不把師尊當師尊。」
這話簡直說到了上官芙的心坎。
她跟著道:「不錯,身為弟子,就該擺正自己的位置,你若能做到這一點,何至於此?」
葉震天也是壓著怒火,語氣中隱隱帶著幾分威脅:「最後再給你一個機會,認罪,然後隨我回天玄宗,我會讓執法堂對你從輕處罰。」
「事後,我會恢復你聖子的身份,幫你另尋師尊。」
上官芙聞言,心中頗為不滿,忙勸道:「此子大逆不道,還請師尊三思。」
葉震天瞪了她一眼,語氣強硬道:「不必多說,就照我說的做!」
說罷,他再次看向林夜:「愣著做什麼,還不隨我回去?」
葉震天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仿佛他決定的事,沒人可以反抗。
至於林夜的想法,對於他來說,根本就無關緊要。
林夜見狀,只覺十分可笑。
這個老東西,先前自己受辱的時候,沒見他出來替自己主持公道。
現在發現自己天賦不錯。
就想讓自己回天玄宗,繼續給他們當狗。
而且還全程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就好像是對自己的恩賜一樣。
天底下,哪有這麼便宜的事?
就憑這這番話,足以證明葉震天的無恥,絕不輸給上官芙和陶嫣然。
「回去?你在逗我嗎?真當我林夜,是你招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狗?」
「你個老東西,有什麼資格命令我?!」
「你們要是還弄不清局勢,那我現在,就當著所有人的面宣布。」
林夜頓了頓,字字鏗鏘,「從今日起,我林夜與天玄宗,恩斷義絕。」
「聽清楚了嗎?」
此言一出,現場瞬間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這得受多大委屈啊?
葉震天都做出如此巨大的讓步了,居然還是無法讓他回心轉意。
甚至冒著被殺的風險,也要和天玄宗斷絕關係。
葉震天聞言,頓時怒火滔天。
他咬著牙,一臉說了三個好:「好,好,好,好一個恩斷義絕。」
他說話間,爆發出一股駭人的氣勢。
恐怖的氣勢,如同泰山壓頂,瞬間就壓得林夜難以呼吸。
姜知菲抬手一揮,拂去了壓在林夜身上的威壓。
她語氣冰冷道:「葉震天,我玉女宗的地方,還輪不到你天玄宗來撒野!」
上官芙見自家師尊在場,頓時底氣十足。
她厲聲斥責道:「姜知菲,你別忘了,林夜可是我天玄宗弟子。」
「你插手我天玄宗內部事務,是想與整個天玄宗為敵?!」
不等姜知菲開口,林夜便罵道:「上官芙,你是腦子有問題嗎?」
「老子已經跟你說得很清楚了。」
「我與你天玄宗,除了不死不休的仇恨以外,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
姜知菲聞言,問上官芙道:「你聽見了?」
上官芙滿臉不屑:「天玄宗的弟子,是他說放棄,就能放棄的?」
「當我天玄宗是什麼地方,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再說,就算他不是我天玄宗的弟子,也是人人得而誅之的魔修。」
「你們玉女宗,還想包庇魔修不成?」
姜知菲比誰都清楚,林夜的體內,並沒有魔氣。
因此她不慌不忙地開口道:「你說是他魔修就是魔修?證據呢?」
上官芙氣的咬牙切齒:「姜知菲,你又何必強詞奪理呢?!」
「這小子的詭異手段,剛才大家都看見了。」
「不僅能抽走別人的修為,還能吞噬別人的道體,不是魔功又是什麼?」
「如果這都不能證明他是魔修,那天下就沒有魔修了。」
在場的眾人聞言,紛紛點頭,表示同意。
就連一直很欣賞林夜的王延昭,也覺得林夜剛才的手段,不像是正道功法。
姜知菲沒有回答,只是笑著看向林夜,問道:「你怎麼看?」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林夜苦笑道。
「為了天玄宗,在魔教臥底十幾載,每天戰戰兢兢,生怕露出一點破綻,身死道消。」
「好不容易從魔教歸來,卻被這群虛偽的小人陷害。」
「想想都覺得可笑!」
說到這兒,他瞟了上官芙等人一眼,感嘆道,「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
「轟隆——!!!」
此詩一出,頓時一道洪亮的鐘聲自天際轟然炸響,瞬間席捲了整個大禹。
震顫著每一寸土地,每一顆讀書人的心。
悠揚的鐘聲,宛如古神覺醒的號角,讓百萬讀書人,從沉思中猛然驚醒。
他們先是驚訝和疑惑,而後又轉為欣喜和激動。
能引起這樣強烈的天地共鳴,只有一種可能——白鹿山帝子閣中的那位,成聖了!
儒道的興起,似乎已成定局。
不久的將來,儒道將不再依附於王道。
天下所有的讀書人,都可以真正挺直腰杆,昂首挺胸。
然而,在這股激動人心的氛圍下。
白鹿山帝子閣,一位身著儒衫、鬚髮皆白的半聖,持書的手微微顫抖。
孔賢抬頭看向窗外,仿佛要穿透雲層,直視鐘聲的源頭。
良久,孔賢才長嘆一聲,對身旁的弟子道:「去查查,老夫倒想親眼見見,究竟是哪位大才,竟能先老夫一步,以文氣撞響天鍾!」
與此同時,大禹王都,興慶宮。
女帝姬如風,正與群臣商議北疆的緊急戰事,卻被這道鐘聲打斷思緒。
她激動地站起身來,走出大殿,看向天空。
而後,他散發出一股恐怖的帝威,對身後的群臣道:「立刻給朕查,不管他是誰,朕都要重用他!」
另一邊,池州,搖光聖地。
一位神秘的女子,正坐在水榭中,指尖輕輕波弄著身前的名琴「春雷」。
發出婉轉悠揚的琴音。
鐘聲傳來,她的手指微微一頓,琴聲戛然而止。
她黛眉微微皺起,看著天空自言自語道:「天鐘鳴響,必有大才降世。」
隨後,她掐指算了算。
直接原地消失,朝著青州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