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道理來說,被困在電梯裡,一直等不到救援的消息,應該驚慌無比才對。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活了兩世的緣故,方致遠格外平靜,四周的黑暗讓他的心裡產生了一種異樣的安寧感。他靠在電梯牆壁上,重生前的生活片段不斷在腦海中浮現。
突然一個念頭在方致遠腦海中閃過,等自己獲救之後,也許可以拍一部跟電梯有關的電影。他覺得這個想法不錯,從記憶中搜尋跟電梯有關的電影。他很快發現將電影作為主要場景的電影不多,只有《電梯裡的惡魔》這種小成本恐怖。
方致遠放大搜索範圍,開始尋找有電梯情節的電影。
他想到了韓國電影《新世界》,演員黃政民因為電梯裡的搏殺戲,被稱為電梯戰神,不過《新世界》在內地不可能過審;他想到了《生死時速》,電影開場就是電梯營救,只是《生死時速》1994年就會上映,時間上恐怕來不及……
正想著,方致遠感覺到一股淡淡的香氣向自己襲來。
緊接著,他感覺陳虹的頭靠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方致遠轉頭往旁邊看了看,什麼也看不見,不過他能清楚的聞到陳虹身上的淡淡香氣,聽到她細細的呼吸,感覺到她的髮絲觸碰著自己的面頰,痒痒的。他感覺心裡也痒痒的,並很快湧起一股異樣的衝動,想要親一親陳虹,而且這股衝動越來越強烈。
他對自己說,反正陳虹已經睡著了,親一下也不會被發現。
他知道這麼做是不對,趕忙用力搖搖頭,將那股衝動搖了出去。
又過了一會兒,電梯外面傳來敲擊聲,有人問道:「裡面有人嗎?」
方致遠大喜,安保發現電梯出問題了,他趕忙搖了搖陳虹:「快醒醒!快醒醒!酒店安保來救我們了!」他衝著電梯外大喊:「裡面有人!裡面有人!」
陳虹也醒了過來,跟著方致遠一起喊:「裡面有人!」
方致遠見陳虹醒了,起身用力拍電梯門:「裡面有人!裡面有人!」
電梯外面的聲音問道:「電梯裡面有幾個人啊?」
方致遠大聲回道:「兩個人!兩個人!」
電梯外面的聲音道:「現在電梯卡在一層和負一層中間,電梯門無法打開。你們不用擔心,我們已經聯繫專業營救人員了,他們會帶專業工具來開門!你們的情況怎麼樣,有沒有出現呼吸困難,頭暈目眩等症狀?」
方致遠大聲回道:「我們沒事,都挺好的!」
電梯外面的聲音道:「你們好好呆著,很快就會沒事的!」
方致遠重新坐到地上,對旁邊的陳虹道:「很快就沒事!」
沒想到,陳虹伸手捅了捅他的胳膊:「我又要忍不住了!」
方致遠沒有辦法,只能再次用力按陳虹小腿的三陰交。
很快電梯維保公司的人趕到了現場,在一樓打開電梯的外門,在電梯梯廂頂上撬開電梯內門,讓電梯內密閉的空間內得以新鮮空氣的流通,緊接著,他們對電梯進行盤旋,將卡在兩層樓中間的電梯慢慢升到一樓。
在電梯門打開的瞬間,外面的強烈的燈光讓方致遠眯上了眼睛,甚至讓他感到眩暈。直到好幾秒鐘後,視線才恢復正常。他做了一個深呼吸,扶著陳虹走出了電梯。
在走出電梯的瞬間,冷氣迎面吹來,涼意灌遍全身,讓方致遠由內而外的舒服。以前聽到仿若隔世這個詞,他沒有特別的感覺,但現在他真的知道什麼叫仿若隔世了。
面對救援人員的詢問,陳虹說了一句「我要上廁所」,便雙手捂住小腹,向廁所走去。由於憋得太久,她的臉上滿是尷尬和崩潰,走路姿勢有點怪異,雙腿夾得緊緊的,左腳站得穩穩的,右足落地卻只敢輕輕碰觸,給人一瘸一拐的感覺。
方致遠覺得陳虹以這種態度往廁所走,恐怕要走好幾分鐘,搞不好還沒走到廁所,就憋不住了,反正都幫她好幾次了,乾脆好人做到底吧!
方致遠走到陳虹身邊,輕聲道:「你走得太慢了,我抱你過去。」
他也不管陳虹同不同意,將陳虹橫抱起,快步向廁所走去。
陳虹沒有反抗,雙眼含羞帶俏地望著方致遠,那張本來就有些紅的臉變成通紅。她心裡有些羞澀,又有些甜蜜,他看起來斯斯文文的,沒想到力氣那麼大,一把就把我抱起來了……
方致遠腳下生風,眨眼間便來到了廁所門口。
他小心翼翼地將陳虹放下來,柔聲道:「快去吧,我在這裡等你。」
陳虹「嗯」了一聲,以那種古怪的姿勢走進廁所。
沒過多久,陳虹從廁所里走了出來。她臉上的紅色還沒有完全消失,但崩潰和尷尬的徹底消失了,她看了方致遠一眼,嬌羞萬分地道:「方製片,真的謝謝你!」
方致遠輕輕一笑:「咱們是朋友,這話見外了!」
將陳虹送回房間,方致遠回到自己的屋裡,倒頭便睡。
不知道睡了多久,突然聽到嘎吱的開門聲。方致遠打了激靈,房門怎麼開了,難道屋裡進賊了?他猛然坐起來,向房門望去。
房間裡的燈啪的打開了。
陳虹穿著蕾絲睡衣站門口,一雙眼睛閃閃發亮。
方致遠呼吸有些急促,心跳也加快了好幾倍,一股燥熱從小腹騰起,陳虹這是要做什麼,怎麼穿著睡衣跑我房間來了?他忍不住問道:「陳虹,這麼晚你不睡覺,來我房間幹嗎?」
陳虹笑盈盈地走過來,伸手勾住方致遠脖子:「我想和你聊聊!」
方致遠義正詞嚴地道:「現在太晚了,有什麼明天再聊!」
陳虹臉上的笑容越發燦爛了:「人生真諦必須在晚上聊!」
說完,她直接將臉伸過來,將嘴巴貼在方致遠的嘴上。
方致遠腦海里電閃雷鳴,心裡更是燃起了熊熊大火,但好在他的理智還沒有失去,用力推開陳虹:「你這是幹什麼?我們不能這樣!」
「為什麼?難道我不好看嗎?」
「你要是不好看的話,這世界上就沒有好看的女人了。你是陳楷歌的老婆啊,我跟陳凱歌是朋友!飛宇還叫我叔叔呢!咱北平爺們做事講規矩,有些事不能做,朋友妻不可欺!」
「你說的那是未來,我現在還不是陳楷歌老婆呢!」
方致遠突然愣住了,這話好像很有道理啊!
就在方致遠愣神的瞬間,陳虹像八爪魚似的纏住了他的身體,並用嘴將他的嘴巴堵上,讓他想說話都說不出來,而他的腦海中那句「我現在還不是陳楷歌老婆呢」在不住迴響。
他越想越有道理,把心一橫,便激烈地回應起來。
方致遠猛然睜開眼,發現剛才發生的一切只是南柯一夢。
方致遠一看手錶,已經是早上六點。房間裡黑乎乎的,窗外有淅淅瀝瀝的雨聲傳來。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上面似乎還留著陳虹的味道,他的心裡竟有些遺憾。
方致遠想起了陳虹那句「我現在還不是陳楷歌老婆呢」,覺得真的有道理,自己就算真的跟陳虹好了,也跟朋友妻不可欺扯不上關係,畢竟現在陳虹真的不是陳楷歌老婆,頂多算欺負朋友未來的老婆。
不過他很快又搖了搖頭,人家陳虹跟陳楷歌小日子過得不錯,而自己的日子過得亂七八糟,自己就別去破壞人家幸福美滿的小日子了。
方致遠雙手在臉上用力搓搓,讓自己清醒些,拉開緊閉的窗簾。
此時天已經大亮,天空飄著細雨,打在窗戶上發出滴滴答答的響聲。風雨中的維多利亞港,仿佛被一層輕紗籠罩,朦朧中透著無盡的詩意與浪漫。
下午一點半,方致遠四人坐上了返回北平的飛機。方致遠坐在靠窗的位置,望著機艙外層層疊疊的白雲,繼續昨天沒有完成的事,從記憶中尋找和電梯有關的電影。
方致遠想到了韓國電影《摩天樓》,裡面有不少跟電梯有關的情節,而且故事放在香江也是行得通的,就是電影成本很高,對特效的要求也特別高……
就在這時,坐在旁邊的陳虹身子一歪,頭靠在他的肩膀上。
方致遠扭頭看著靠在自己肩膀上,安然入睡的陳虹,無奈地笑了笑,陳虹啊陳虹,你這是不把自己當外人,還是把我當成大枕頭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