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二鳳求救好御弟,陰陽兩界任橫行(求訂閱)
「他早知朕是大唐皇帝,敢情一開始就在裝,許是當時不想拂朕的面子,於是便配合我。』
李世民哭笑不得,該斥這小娃奸詐不老實,還是該贊其人情世故拿捏太到位?
他正襟端坐,威儀孔時,欲掩蓋面容疲意。
靜鞭三下響。
朝堂瞬安寂。
「朕昨日微服出宮,視察各衙,欲備駕回朝時,卻力氣全失,頭昏腦脹,似精氣神全無。再一起身,發覺頭髮花白,面容衰老十餘。諸位乃天下能人異士,
能上天擒雲雀,入地逮地龍,可知朕身體之恙是何故也?」
李世民問道。
有文官昨日未隨唐皇視察各衙,如今也是首次聽聞陛下身體有恙,急道:「陛下若染病,為何不召見御醫,反倒召這些人?」
長孫無忌站出,道:「非尋常病也,我等目睹陛下轉瞬滿頭華發,許是妖邪手段。」
朝堂譁然。
靜鞭再響,嘩聲停歇,有一老和尚開口道:「萬歲,可令貧僧把一把脈?貧僧有黑線一根,將其系在腕上,可診斷是否有妖邪入體。」
「可。」李世民頜首,老和尚取出一條黑線,一端由他捏著,一端由太監系在唐皇腕上。
老和尚沉吟,嘆息告罪:「老訥診不出有妖邪。」
有景教胡人操一口生硬唐話:「大唐天可汗,草民也有一寶,乃我教聖十字,若以它扎破掌心,可令魔鬼從體內鑽出。」
有武人怒道:「陛下萬金之軀,哪能被扎傷?」
李世民道:「朕戎馬半生,受過的傷不計其數,扎破掌心而已,慌甚麼?你將寶奉上罷!」
一太監接過銀制十字,卻不敢扎陛下掌心。
李世民笑罵:「你也是個慫!」
他搶過十字,於掌心一紮,竟一點也不痛。
他問:「朕頭髮可黑了?」
太監喏喏:「未曾黑。"
李世民失望:「看來這景教寶物也不堪大用。」
景教胡人慌得跪下,以頭搶地,連忙告罪。
唐皇恕他無罪。
這胡人與方才那老和尚已是很有本事之人,許多人自覺自己的本事還不如他們二人。連他們都無法替唐皇解憂,那著實棘手呀!
潘師正站出,行禮道:「陛下,貧道乃茅山升玄首徒,可為陛下卜上一卦。」
他取出靈龜殼,放入幾枚銅錢,腳踩玄步,念念有詞,再砸碎靈龜殼。
龜殼碎裂之際,可見潘師正氣息萎靡些許。
潘師正大驚:「陛下,卦象指示———"
「指示甚麼?無需忌諱,但說無妨,無論你說些什麼,朕都恕你無罪!」見這道士有幾分本事,李世民打起精神,升起幾分希冀。
潘師正駭道:「陛下,您的壽元已至五十歲,頭髮花白,是身體年邁後自然體衰的跡象。」
李世民一愣:「可朕才三十多。」
潘師正告罪道:「貧道只能算出陛下年至五十,卻算不出這是為何,是貧道學藝不精了。」
李世民嘆道:「道長已是個很有本事的人了。」
得知自己莫名其妙已五十歲,他心情複雜。
明明一天前還是而立之年,怎一轉眼的功夫,就到了知天命的年紀?
他看向一語未發的江流兒。
又想起江流兒先前恬不知恥稱自己「義兄」,
惆悵之餘又有幾分想笑。
「江流兒,你怎不說話?」李世民問:「你有本事肅清江州一城妖怪,亦有本事斬下妖龍腦袋,還有膽子與朕攀關係。如今到了朝堂,為何汝眉頭緊鎖,諾諾不言,是沒頭緒麼?」
眾人震驚看向那少年郎。
肅清一城妖怪!
斬下妖龍腦袋!
這·—·
唐皇又補充道:「朝堂嚴肅得緊,你私下嘴花花,朕不怪你,但在大明宮,
莫胡言亂語。"
江流兒只好把「兄長」二字硬生生了回去,他張口回道:「回陛下,我眉頭緊鎖並非毫無頭緒,正是有了頭緒,我才會想事兒。」
李世民連問:「有頭緒?快說!」
江流兒很糾結。
李世民懂了,他下令捲簾退朝,各文武退班,僅留下自己那些老班底。又把江流兒召入偏殿,對抱著狐狸的少年郎問:「你這小娃,有甚麼關子好賣的,現在能賣了吧?」
江流兒吐露地府冥寶被竊一事,又道出長安城在一日內,枉死上萬無辜百姓。
他猜測道:「許是那竊走了生死分簿的賊子,在簿上亂改亂畫,減了兄長壽元。至於為何不一筆抹殺兄長,我就不知了。也許想改寫生死簿,並不是甚麼人隨意寫畫就能改。再加上兄長貴為真龍天子,那就更難改了。」
李世民頓勃然大怒:「此賊好個熊心豹子膽!」
怒至極點,已忘了江流兒又在厚臉攀關係。
隨後,李世民又擔憂惶道:「朕被改了壽元,也不知還有幾年可活,萬一明日便要死了,豈不留下這大好江山無人看管?朕那一腔治國安民的抱負,豈不如東流逝去?
以前的他從不畏死,畢竟三十歲正值當立之年,誰會想自己明日可能要死?
但真到這一刻,李世民無比渴望活久一些。
「江流兒,這世間何人可以救朕?!」
江流兒示意他放寬心,笑道:「兄長無需擔心,賢弟在陰間有點人脈,判官柳儉亦與我兄弟相稱。若兄長因賊子亂改生死分簿而死,我可請地府判官開後門,令兄長魂歸肉身。」
李世民登時大喜:「還能這樣?」
他走至江流兒跟前:「好個賢弟!自今日起,你江流兒就是朕的好賢弟,你那攀關係的最後一撇,朕親手給你畫上了!不,朕是皇帝,賢弟不好聽,今後便呼你御弟。」
江流兒喜不自禁:「兄長可算與臣弟相認哩!』
偏殿眾文武面面相,原來想與陛下以兄弟相稱,竟如此簡單嗎?
這小娃反應也真快,轉眼便自稱「臣弟」了。
「咳咳!」大喜後,李世民連連咳嗽,他愁道:「御弟,朕這一身青壯骨頭,已垂垂老矣。即便枉死後後可回歸肉身,但肉身太腐朽,精氣神早不復當前,這該如何解?」
江流兒道:「賊子也許還在長安,若能尋到他,將他打殺之,奪回冥寶,可教兄長復原。」
李世民欲與江流兒攜手,但江流兒抱著狐狸,兩隻手都空不出來,只得雙手攜住小臂:「好御弟,可要救朕呀!」
江流兒肅道:「兄長之咐,臣弟義不容辭!」
江流兒是滿面嚴肅隨李世民入偏殿,出來時則笑面盈然潘師正、受清二人在外等候多時,見江流兒出來,急忙迎上。
潘師正問:「小道友,陛下如何了?是甚麼妖邪敢對我大唐皇帝下手?膽子忒大了些!」
受清疑惑:「道友可是有甚子喜事嗎?」
江流兒笑道:「喜事自然有,陛下已認下我這御弟,我與陛下如今可兄弟相稱哩!」
少年郎語氣掩蓋不住春風得意的炫耀之意。
他再回潘師正:「對我兄長下手的妖邪,與對受清下手的妖邪,大概率是同一人。」
他語不驚人死不休。
潘師正大驚:「便是那竊了———
話未說出,他立即止聲,知曉此事最好莫張揚,知曉之人越少越好。
若世人皆知一一自己的性命無緣無故被人拿捏,別人要他三更死,他便活不到五更,那亂子就大了,準會引起百姓惶恐,導致滿長安人心惶惶,終無安日。
「瞧,這是兄長親自寫的聖旨哩!」
江流兒從須彌戒取出聖旨,道:「今日起,便由我這唐皇御弟緝拿賊子妖邪,聖旨一示,可差遣長安各處衙門差役!」
潘師正羨慕得緊。
卻也只能羨慕罷。
但凡他本事能有江流兒好,再加上堪比江流兒的厚臉皮,興許唐皇御弟的稱號便落入茅山了。
「道友,接下來便是尋妖邪麼?該從何處下手?」受清好奇問。
江流兒道:「先去陰間一趟。」
他一捻通幽訣,沉入陰間,尋到柳儉,道出唐皇李世民遭遇,驚得柳儉面色勃變。
「賊子猖狂至此?竟敢亂改一國之君命數?」
他壓著火氣,又道:「賢弟與唐皇說得沒錯,不是甚麼人都能亂改生死簿,
尤其是一個皇帝的命數。本官認為,那賊子本意是想害死唐皇,卻沒那本事,只好亂改命數。」
江流兒道:「兄長可否似我那唐皇兄長般賜我一令,教我可號令你手下的陰差,以方便尋賊查妖。
柳儉道:「有何不可?」
很快,江流兒便帶著一枚判官令牌,回到陽間,
有此令,他可號令天下陰差。
再加上唐皇聖旨,陰陽兩界他江流兒幾乎可以橫著走了。
「糟糕!」忽地,江流兒一拍腦袋,懊悔道:「答應了外祖母要吃頓團圓飯的,結果恰好遇到賊子竊冥寶作祟,忘了回殷府了,也不知殷兄弟可否為我向外祖母解釋一二。」
他又惱怒嘟囊:「都是那賊子耽擱我大事!不斬他,消不下這口氣。"
自幼被他人撫養長大,時常被惡僧譏諷無父無母的江流兒---比任何人都重視難得可貴的親情。
他急忙出宮趕回殷府。
恰逢殷開山也要回府。
江流兒見這大鬍子,嘀咕:「這不是站在兄長後邊的那個老丈麼?」
殷開山見江流兒如鴻雁般飛掠,驚嘆:「這不是那小天師麼?是了·--如今他已是陛下御弟了。唉,老夫家怎沒這般麒麟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