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唐三葬道:「江流兒那金丹藥力快過,若再瞎玩鬧下去,反倒幫不了他甚麼了。」
「你且讓一讓,貧僧來將這馬頭菩薩打發掉。論起輩分,我需叫他聲師叔呢。」
大聖承過唐三葬之恩,他倒沒有多說甚麼。
還真大大方方讓開了道。
唐三葬面容一肅,這邊魔焰滔滔,血光耀耀,那邊佛光普照,金芒萬丈。二者相匯一體時,他一拳將馬頭菩薩轟得萬丈金身破碎!
餘波掃蕩十八層地獄,嚇得陰間萬萬鬼魂、百萬陰差、數千判官,皆以為吾命休矣。
卻又發現,除了一陣駭然罡風迎面拂過外,倒也沒甚麼嚇鬼的事兒發生。
顯然……
唐三葬已對自己的力量掌控精細到了極致。
但馬頭菩薩卻慘了,他此刻口中狂噴佛血,渾身骨裂,內臟受損,重回最初始的姿態。
唐三葬一擊就比石猴給他造成的傷勢更重。
馬頭菩薩甚至都還未反應過來甚麼個情況。
他的萬丈金身就碎了,更是被打飛十萬里,撞碎陰間座座山嶽,砸塌陰間條條山脈。
唐三葬伸手一擒,輕易將馬頭菩薩抓回來,他又輕描淡寫只手一蓋。
掌化玄天,鋪天蓋地,仿若籠罩整個陰間。
不讓馬頭菩薩有絲毫脫身機會。
一掌鋪壓而下。
馬頭菩薩剛痛苦一睜眼,結果看到的是一片漆黑,接著渾身便被不知名重物橫壓而來。他自知不妙,奮力掙扎,八臂頂住了上方,怒目圓瞪,使盡渾身解數,費盡一身氣力。
結果卻是雙腳越來越彎,八臂越來越扭曲。
他根本頂不住!
一如當年齊天大聖被五指山壓在身上一般。
轟隆!!!
馬頭菩薩被徹底鎮壓,腦袋都是嗡嗡直響,功德金輪碎成細渣,一身法力似鏡花潰散,此後若不重修萬年,便難以再聚一身法力。
又是一口佛血噴出。
他竟當場昏死過去!
大聖見狀,嘖嘖道:「真不耐揍。」
又想到這菩薩喊了那三個字,他飛去那邊,撒了泡臊猴尿,這才解了一小半的氣兒。
……
今日這一幕幕神仙打架的場面,算是讓江流兒開眼了,服下金丹的膨脹感已蕩然無存。
他覺得,自己即便吃下一萬枚金丹,恐怕都不是那馬頭菩薩的對手。
而能將馬頭菩薩打得節節敗退的大聖前輩,又是何等道行?
一拳將菩薩金身打碎,一掌將菩薩鎮壓的唐三葬前輩,又是何其恐怖?
群里的前輩們真厲害啊!
江流兒好奇一問:「前輩,馬頭菩薩如何了?」
唐三葬道:「瀕死。」
江流兒撓頭,擔心「不殺生,仇恨永無無休止」這句話會在自己身上應驗,弱弱說了一句:「我以為他與大聖前輩那邊的揭諦下場一樣。」
若被一個菩薩盯上,他心中還是挺發怵的。
唐三葬瞥了他一眼:「你殺性挺重。」
江流兒道:「是菩薩助紂為虐,他明知妖龍犯下無數孽業,卻仍想保他。說甚麼十世輪迴,我年齡雖小,但又不傻,這就是在包庇。」
唐三葬笑道:「殺他,事可就鬧大了。貧僧可以拍拍屁股走人,但你這小娃可不好收場。我在猴子那邊殺五方揭諦,那猴子擔得住,有本事擔,不怕被找上門,你可擔不住。」
唐三葬又道:「而且時間快到了,你金丹藥力快過,到時它會反噬肉身,將你吸成人干。」
江流兒大驚:「啊?這般兇險?」
「無妨,有我在。」唐三葬一指點在江流兒丹田,逼出金丹,將金丹掐碎,又取出一枚藥丹,道:「服下此丹,便可無視金丹反噬。」
話一說完,江流兒眼前忽然一花。
好似是時間到了,幾位前輩齊齊消失不見。
只留下一片狼藉不堪的陰間。
以及江流兒手中的一枚藥丹。
[淨壇使者]:「哎呀,老豬還未回過神呢,就被踢回來了。師傅真離譜啊,這一身道行,怕是就僅次於如來佛嘍!把自己練得這麼厲害,這是想要幹嘛?不敢想,不敢想哦!」
[齊天大聖孫悟空]:「@江流兒,你這小娃好好修煉,下次讓老孫再去過把癮。」
[江流兒]:「好的大聖前輩!」
[淨壇使者]:「猴哥,你這句話,怎麼感覺是在說,小師傅日後還會鬧出更大的禍子?」
[齊天大聖孫悟空]:「這小娃不是省油燈,惹禍本領和老孫有幾分相似。」
[江流兒]:「今日多謝八戒前輩,黃眉前輩,大聖前輩,三葬前輩出手相助!」
[淨壇使者]:「哈哈,老豬也沒幫上甚忙。」
[齊天大聖孫悟空]:「下次你那邊再有熱鬧,莫忘把老孫喊上便是。」
[肌肉唐三葬]:「舉手之勞。」
[肌肉唐三葬]:「@江流兒,藥丹服下了?」
[江流兒]:「已服下了!好神奇的一枚藥丹,我身上傷勢也恢復了過來。」
黃眉此刻沒吱聲,他被金蟬子那舉手投足,輕易毀天滅地的大本領駭住了
雖早已知曉這個金蟬子很強。
但親眼目睹又是另一回事了。
「非人哉!」黃眉咬牙,嘟囔擠出這三個字。
……
陰間。
江流兒面前有倆瑟瑟發抖的神魂,一個是馬頭菩薩的坐騎,另一個也是馬頭菩薩坐騎——敖益已被嚇得神魂軟耷,赤鴉欲哭無淚。
前者是在自作自受,後者是遭了無妄之災。
如今前輩們都不在,江流兒生怕夜長夢多,他並未過多廢話,一杵打碎了妖龍的神魂。
敖益慘叫一聲。
徹底灰飛煙滅。
江州十數萬百姓的因果,也算勉強了結了。
「且,且慢!」赤鴉神魂見江流兒看向自己,他求饒連道:「我與那孽龍,雖為師兄弟,但他所犯孽業,理應與我無關才是。」
江流兒見降魔杵金光散去。
發現這赤鴉確實挺冤枉。
江流兒道:「你不該插手,方才本就是一群神仙打架,你不審時度勢,腦袋一熱,便冒然插手進去,如今肉身被毀了吧!」
赤鴉哭了出來:「可總不能不救自家師父吧?」
他也不弱,道行三千年,本領能算高強了。
結果,還是被那大德高僧一拳結果了。
他暗自神傷:「如今師父也死了……」
江流兒連道:「你這鴉莫冤枉人哩,你那師父未死,只是瀕死。一字之差,差別大得很!」
赤鴉一愣:「師父未死?」
「活著呢!」江流兒回道,稍作停頓,他又道:「你既不壞,我便不殺你。但你不能對我生怨,你若是有怨氣,我會應激斬草除根的。」
赤鴉趕忙道:「不敢!」
江流兒不再管他,將視線落在附近幾處散發佛光之地,他心頭一喜:「那些佛光,好像是被二位前輩打落的菩薩佛寶!」
可他又糾結:「馬頭菩薩未死,它們還是有主之物,我拾走不太好吧?」
「唉……菩薩怎能不死呢?」
赤鴉毛骨悚然。
他覺得這小娃的殺性比那大德高僧還嚇人。
可對方偏偏又放過自己,沒有打殺他赤鴉。
這算好人?
還是魔童?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