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一點,陳總已經結束應酬,回家抱孩子了,何濤還守在電腦前呢。
就這,陳總還要主動給何濤找事兒做,多少有點沒道理的。
也不看看他直播多辛苦。
直播間裡,何濤正盯著直播屏幕,臉上的表情有點微妙,眯著眼皺著眉,好像看到了什麼難以理解的東西。
不是,導播你什麼情況?
你怎麼給我連了個燒杯?
視頻那頭連麥的姑娘,穿著超短的熱褲,側著身子對著鏡頭,有意無意的向大家展示著她修長的白腿。
根據何濤的經驗,這位姑娘現在的行為,應該是在擦邊。
逗音對上半部分管的很嚴,差不多到了有溝就封的地步;
但是下半部分,只要還有一塊布料就沒事。
所以現在的擦邊女主播都這樣了。
「妹妹,你的寶貝呢?」
雖然很好看,但何濤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
畢竟直播間幾千號人在這兒等著看鑒寶。
現在才十一點呢,鑒腿一般是十二點以後的活動。
【我勸主播不要多管閒事】
【好姐姐,能不能轉個身】
【何老師能不能讓對面站起來啊】
【別連麥了,直接開始PK吧】
【有沒有可能,人家就是在展示自己的寶貝】
「大哥哥,寶貝要點亮展館才能看到,裡面驚喜很多的哦。」
「免費的話,只能看到這個程度了。」
「嗯?」何濤皺著眉轉頭看嚮導播,後者隔著玻璃,沖他猥瑣一笑。
接著在耳機里解釋說:
「陳總說何老師喜歡這樣式兒的,讓我直播的時候,看著連幾個,調劑一下。」
「這個是我平時經常看的,還行嗎?」
好你個導播,竟然夾帶私貨。
何濤這下放心了,直接半躺在椅子上:
「兄弟們,鑒寶鑑了三個小時,有點緊繃,現在帶大家淺淺的休息一下。」
「妹妹,能來點攢勁的節目嗎?」
「一個跑車跳舞哦。」女主播答道。
「行,你稍等啊。」
何濤直接點進對方的直播間,不就是小禮物嗎?刷!
反正用的是公司的帳號,花的是公司的錢。
打工人的最高境界,就是花公司的錢,辦自己的事。
「謝謝鑒寶堂哥哥送來的跑車。」
「叮、叮、叮……」
「嗚——」
當火車的汽笛聲響起,看到女主播戴上了列車乘務員的帽子,何濤瞬間感覺舒服了,還得是開火車。
【謝謝主播,廁所門開了我去一趟】
【這才是我想看的直播嘛】
【靠!明天自律第一天】
一支舞結束,何濤都忍不住輕輕的鼓了鼓掌。
他看到了這位年輕的姑娘,為了美好生活奮鬥的精神,實在太讓人感動了。
「謝謝主播的款待,咱們的連麥就先到這裡了啊。」
何濤正打算掛斷連麥,對面的女主播突然叫住了他:
「等等,大哥,你是鑒寶主播嗎?」
「對啊,不然誰起個鑒寶堂的名字。」何濤攤了攤手說道。
「那你和泉總誰火啊?」
「當然不是我。」
「……」對面的女主播眨了眨眼睛,費了點勁兒才明白何濤是什麼意思。
「大哥你真幽默,我看你直播間有3000多觀眾,也是大主播了。」
「下次還想看跳舞,記得連我哦。」
「還連你?那你屬實想多了。」何濤擺擺手,在女主播不解的目光中,毫無徵兆的斷開了連麥。
逗音上據說有幾百萬女主播,能只盯著一個看的也是神人了。
必須得每天換不一樣的,才有那種爽感。
「兄弟們剛才看的還滿意嗎?」
「滿意的話點個關注啊,晚上直播數據好的話,我明天就有理由,讓老闆充10萬到帳號里,晚上再帶著兄弟們去點舞。」
何濤可沒開玩笑,他是真覺得可以這麼幹。
直播就是得整活兒,不然瓶瓶罐罐的一直鑑定,大家看久了會膩的。
只要直播做起來了,成了大主播,給APP引流什麼的,不是小事一樁?
【我支持何老師當話事人】
【能不能在12點前連,半夜國博文那邊還等著我去看】
【下次能不能別開火車了,都看膩了】
看到彈幕都在討論明天看什麼,何濤知道自己沒想錯,也許午夜檔的節目,也該提上日程了。
……
……
次日。
何濤和陳總約好了,今天上午從公司出發去他老家,先看看他家的祖墳到底是怎麼個事兒。
出發前,陳總說他老家就在郊區,不遠。
何濤以為的不遠,是坐一兩個小時車就到了。
沒想到出了燕京後,開了整整六個小時才到,等下車的時候,他們已經身處太行山附近了。
到了這個地方,陳總說他祖先的墓是大墓,何濤是信的。
這裡地處明清時期的「北直隸」,埋個三品大員都只能算一般。
「前面那個村子就是我老家了。」
陳總走在一行人的前面,給何濤介紹道:
「這地方以前叫陳家溝,本來就七八戶村民,都是我們姓陳的本家。」
「但是後來有很多人逃難來了這裡,慢慢的村子就大了起來,陳家溝的名字也沒了,現在叫梧桐村。」
「村里姓陳的直系,就剩我二伯他們一家,其他的都搬走了。」
「何老師,我等會兒先帶你去二伯家,和他打個招呼,晚點咱們去鎮上過夜。」
「行啊。」何濤點點頭,不覺得陳總的安排有什麼問題。
「陳總,話說回來,你家祖墳在哪個方向呢?」
「就在那邊。」
陳總遠遠的指了一下,何濤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
全是樹,看不出個所以然。
不過光看地勢的話,還是能看出些端倪的。
經常盜墓的朋友,看到這種地勢,就會直接掏出手機看地圖。
不是看地理位置,而是看周圍的地形。
現在地圖軟體實在太方便了。
陳總看何濤突然掏出手機看地圖,主動開口詢問:
「怎麼樣?我家祖墳的位置還行吧?」
「挺不錯的。」何濤確認過後說道:「唯一的缺點就是有點太明顯了。」
「明顯?什麼意思?」
「埋的地方,好的太明顯了。」何濤指著遠處的山頭說道:「這個地方,很明顯是龍頭。」
「龍頭的左右兩邊往前延伸,好像一對鉗子一樣,這叫左右鉗,又叫左右砂,意思是龍的勢頭,到這裡就突然止住了……」
「哦,止住了。」陳總像老年痴呆一樣重複著何濤說的話。
其實他根本聽不懂,但是又不想表現出來。
倒是旁邊跟著的女秘書好像聽懂了,問道:「何老師,這個是不是就是太師椅的地勢啊?」
「誒,妹妹你是北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