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伯特當場拒絕了對方的邀請。
不管對方怎麼用靡靡之音一樣的耳語在耳畔不斷訴說,他都選擇完全無視。
他懂的。
會主動送上門來的,絕對不是什麼好東西!
能夠這樣邀請他的,大概率也不是什麼好人——這一層里本身也沒有好人。
毫不誇張的說,在熔岩地獄中關押的兩位囚徒,可以說是所有關押囚徒中「邪惡」一詞的代表。
一位,是暗中蠱惑刺激奴隸,讓他們在準備不足時便暴亂起義,最終慘死收場的惡魔。
另一位,則是謀劃了數宗王室血案,讓數個王國最終迎來破滅的魔鬼。
前者導致了至少超過十萬名奴隸在血腥鎮壓中直接死亡,還有很大一部分被波及而慘死的無辜群眾。
而後者則令數個王國動盪,在十餘年的時間中間接導致了大量王國百姓流離失所,同樣有十餘萬人在這個過程中死亡。
這倆,都不是什麼好人。
而剛才對自己發出邀請的那位,很顯然便是那位惡名昭著的魔鬼。
【貴血之刺】、【蠱惑者】、【褻瀆耳語】——克雷緹
這位魔鬼喜歡的就是蠱惑那些受到迫害的貴族,讓他們舉起手中的刀劍,刺向自己的親人。
「無光之夜」、「血腥婚禮」、「斬首者慶典」……這些聽上去就很瘋狂的事件,全都是她在幕後一手操辦的。
這是一個很危險的傢伙!
在意識到自己實力並沒有強到足以自保的程度之後,赫伯特就選擇先強化自身,再去搞其他亂七八糟的事情。
他來到這裡的首要目的只有一個,那便是靠著這裡的火焰來提升自身的實力。
至於如何攻略改造教化這些傢伙,還是等之後再考量吧。
雖然他現在也很眼紅這兩個傢伙的魔物素材,但還是那句話……有命賺錢也得有命花才行。
走投無力的時候就別幻想那麼多,先活下去才是重點。
不過,現在又有一個問題。
「我該怎麼把全身都燒一遍呢?」
赫伯特看著已經自己那雙在高溫下燃燒殆盡的長靴,動了動踩在熔岩中毫髮無損的腳趾。
暖暖的,還挺舒服的。
「是的,我是防火的沒錯,可我的衣服不是……那麼,我必須得脫光了直接泡進去才行嗎?」
他倒不是害羞,在澡堂子裡又不是沒有光過身子跟大爺們坦誠相見。
但關鍵是,這裡不是澡堂子啊!
還有其他觀眾在呢!
赫伯特糾結地皺起了眉頭,終於鼓足勇氣脫下了上衣,將手按在褲腰帶上,正準備繼續脫褲子的時候……
他忽然意識到一件事情。
剛才一直喋喋不休,在自己耳畔不斷低語蠱惑的聲音,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消失了。
嗯?
他若有所思地轉過頭,看向了青銅堡壘,幽幽道:
「你剛才,是有在偷看吧?」
無人應答。
克雷緹拒絕回答這個冒犯的問題。
偏偏就是這份沉默,恰好證明了很多事情。
赫伯特虎軀一震,捂著上身,怒斥道:「這個反應,你果然是有在偷看的吧!」
而在被第二次進行質問之後,沉寂了許久的克雷緹那邊終於給出了回應。
青銅堡壘中發出一聲惱怒中透露著無語的叫喊。
啊啊啊啊!!!
「閉嘴!吵死了!我沒有在偷看你!」
熱衷於終結高貴之血的魔鬼此刻惱怒萬分,嚴重懷疑這個傢伙的腦子有問題……
誰家好人在來到這裡之後要脫衣服啊!!?
不是,我為什麼要看你啊?
「我有什麼偷看的必要嗎!?」
「明明是你主動在我面前脫的!」
「該死!你……什麼!?」
「你這個骯髒的傢伙!你!你,你快把褲子穿上!!!」
「不要再脫了!」
.
.
赫伯特最終還是來到了青銅堡壘。
來到這裡,他不為了別的,主要還是來跟克雷緹解釋一下自己真的不是變態這件事。
赫伯特衝著優雅地翹腿坐在熔岩王座上的魔鬼點頭示意,輕聲道:「克雷緹女士,久疏問候,沒想到你對我的肉體這麼關心,實在是讓我不勝惶恐。」
對此,克雷緹翻了個白眼,無語捂著額頭,無力道:「……你走開啊!你怎麼真的過來了。」
這位滿手鮮血的魔鬼有著一個令人驚艷的容貌。
與周遭環境格格不入的白皙肌膚,襯得一頭漆黑長髮的顏色更加深邃,從中探出一對鋒銳的羊角。
身材火辣得如同燃燒的火焰,纖細的腰肢不盈一握,與她豐盈的上身和圓潤的臀部形成了極致的曲線。
一雙紫瞳猶如深不見底的神秘漩渦,透著狡黠與魅惑——此刻剩下了無語。
尤其是在聽完赫伯特的下一句話。
「但請你千萬不要誤會,我並不是在誘惑你。」
「……唉!」
克雷緹現在就是後悔。
自己為什麼要主動和這個傢伙搭上話,把他給招惹過來了。
不對啊!
當初他跟在那個老頭子身後的時候,明明看上去很好蠱惑的啊!
怎麼現在,變成了這麼一副滾刀肉的模樣?
這才過去了幾天啊?
「你或許不清楚,但我其實是一名苦修派的聖騎士。」
赫伯特看著克雷緹無語表情心中愉悅,一本正經地說道:
「我剛才之所以這麼做,是想要靠著這裡的熔岩地形來鍛鍊自己的意志和肉體。」
他的這套說辭其實是有所準備的。
這個世界的鍛鍊方法千奇百怪,各個流派、各個職業、甚至是各個家族的鍛鍊方法都不太一樣。
有在冰水中長久浸泡來抑制狂暴負面效果的,也有反覆中毒來提高毒藥耐性的,也有通過反覆被毆打來鍛鍊抗擊打能力的……
總之就是一個花百花齊放,別管過程怎麼樣,看著癲不癲沒問題,只要有用就行。
其中苦修派的聖騎士算是比較極端的類型,經常折磨自身,迷霧騎士團的好哥哥們就是一幫典型例子。
至於他是不是真的是苦修士的一員……又有誰在乎呢?
有誰會來戳穿他嗎?
出門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給的。
「所以,對於你的偷看行為,我希望你在日後能克制一下,不要再做這樣的事情了……」
???
克雷緹滿腦子問號,終於還是沒忍住,大聲強調道:
「我最後說一次……我沒有看!」
「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