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的,嚇死我了……」
回到房間的赫伯特長出了一口氣,有些脫力地倒在了床上。
「好一個突然襲擊,差點就著了他們的道!」
這次是赫伯特主動找上荊棘主教打小報告,本身就已經打起了十二分精神,生怕自己露出什麼破綻。
就這樣,他還是不知不覺的被暗中之人影響了思緒,差一點點就暴露了。
「你們不是聖職者嗎?怎麼這麼卑鄙啊!」
一群老東西不講武德,居然合起伙來欺負我這十八歲的小同志……實在是太過分了!
手段實在是太下作了,連我這個邪神契約者都看不下去了。
「你們連精神操控都玩上了,背地裡是不是還要搞什麼心智污染和人格排泄啊?」
「不行,必須加強對靈魂的防護!得想辦法繼續武裝我的靈魂!」
經過了涅娜莎和鏽釘主教兩次思維干擾,赫伯特都快產生創傷後遺症了。
「實力提升需要時間,魔物素材獲得能力也不會全都是加護靈魂的,該怎麼辦呢?」
思索了好一陣子,赫伯特忽然有了一個想法。
「內在的不行,那就上外掛唄!」
他從床上爬起坐到書桌前,抽出一張信紙開始快速書寫。
「親愛的父親大人,我是你最愛的二兒子,好久沒聯繫了,請給我打錢……不對,不應該這麼親昵。」
刷。
赫伯特換了一張信紙從頭開始書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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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敬的阿爾伯特公爵大人,我是赫伯特,久未問候,希望您一切如常,願諸神的恩典與智慧常伴您左右。」
「我在修道院一切還好,此地聖潔,然監牢中異族兇險,靈魂時常受到侵擾。」
「故,我,您的次子,於光明與陰影交織的邊緣,懇請您的援手。」
「我所求之物,非金非銀,更非權勢榮耀,唯有一件能夠守護靈魂的奇物。」
「望您理解,不勝感激。」
寫完後,赫伯特皺著眉頭沉思了一會兒。
「嗯……味不太對啊。」
話語之間的疏離感是足夠了,但好像還是有點太過親昵和卑微了。
怎麼感覺像是在求人一樣。
不行!
刷。
這一次,赫伯特省去了那些繁文縟節,簡單直接地寫到:
「阿爾伯特公爵,我是赫伯特。」
「幽暗侵擾,需靈魂之護。」
好!
看著寥寥數筆寫下的家信,赫伯特滿意地點了點頭。
看看,這信寫得多好!
毫不客氣,語氣冷硬至極,通篇就一個主題——老登,打錢!
「呵呵,就這樣。」
赫伯特不知道自己的父親大人有沒有參與進陷害他的計劃中,但至少兩人在王都離別之時尚且沒有產生爭吵。
既然還沒撕破臉,那就可以大大方方的要東西。
他現在在信中表演的就是一個被人迫害後封心鎖愛的自閉修士,是一個忘了什麼是愛,毫無感情的冰冷機器……
「那麼,對於這樣的結果,您究竟是開心呢?還是感到悲傷後悔呢?我真的很期待您看到這封信時的表情啊。」
只可惜,自己短時間沒辦法親眼看到了。
同時,他也相信自己的這封家信不單單只會落到公爵大人的桌子上,暗中觀察自己的那些人也一定會看到。
等他們看到後,是不是就會更加相信赫伯特已經徹底心灰意冷,準備當個避世之人了?
會不會露出得意的笑容?
「先讓你們再多笑一會兒吧。」
至於阿爾伯特公爵會不會真的給他送來魔導製品,赫伯特也不是很在意。
羊毛嘛。
薅了不一定有,但不薅一定沒有。
就當是碰碰運氣嘍!
送來就送來。
送不來就拉倒,就當沒有這個爹就是了。
朋友們,把臉皮變得厚一點,很多事情真的沒有想像中那麼難的。
赫伯特就寫了這一封信,沒有再試圖聯繫其他人。
這一世的母親在十年前因病去世,家中沒有人再值得他掛念。
原本另外兩位親兄弟原本感情不錯,但自己落難後他們身上的嫌疑太大,他懶得試探。
等赫伯特將信件托其他修士寄出,再次回到房間後,距離入夜依舊還有些時間。
「這諧神啊,實在是太不行了!」
「不是,我們倆難道是在進行什麼異國戀嗎?還要等時差才能交流……嘖。」
赫伯特等了一會兒,實在是有些無聊,一時間不知道該拿什麼打發時間。
正當他百無聊賴時,他忽然想起了藏起來的紅髮。
誒,我有個點子。
「這個倒是比之前的鱗片方便吃下去。」
赫伯特看著已經反覆投洗過好多次,在燭火映照下發出晶瑩光澤的髮絲,深吸了口氣。
做好心理準備的他眼睛一閉,直接就抓起一把塞進了嘴裡,沒有試圖拒絕,而是直接嘗試吞咽。
然後……
「呸呸呸……咳咳咳!」
怪。
這個感覺實在是太怪了!
那種髮絲粘連在喉嚨上的詭異觸感,想咽又咽不下去的痛苦,衝擊著他的靈魂。
這一刻,赫伯特有一種詭異的感覺。
自己好像變成了那個跟蹤在別人身後,在暗中觀察一舉一動,甚至會收集對方落髮來自我發電的跟蹤狂。
哇,太變態了兄弟!
嘔。
沒辦法,赫伯特實在是沒有堅持下去,將嘴裡的髮絲全部吐了出來,反覆漱了好幾次口。
「噦——咳咳,算了算了,我是吃不下去,還是等涅娜莎來搞吧。」
……
【「你吃了?」】
「我沒有!你可不要胡說,小心我告你誹謗!」
赫伯特矢口否認,根本不承認自己做過這種事情。
【「呵呵,就當是這麼回事吧。」】
涅娜莎輕笑一聲,根本沒把他的狡辯放在心上,似是隨意地補充道:
【「哎呀,忘記告訴你了,雖然確實需要吃下去,但關鍵點是在你的血哦。」】
赫伯特:嗯?哦!
好像是有這麼回事來著?
那我之前為什麼非要用嘴吃呢?
難不成……真是我自己喜歡?
不不不。
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
我怎麼會是這樣的人……
【「好了,我的盟友,你準備好了嗎?」】
「你說準備?」
【「小心,她的意志,會比之前的更難熬哦。」】
「你說什麼……」
赫伯特正疑惑著,他的鮮血便落到了赤色的髮絲上,一團濃烈的紅霧衝起。
下一刻。
赫伯特的眼前浮現了火。
無窮無盡的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