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43章 設計
與此同時，阿爾達希爾正在全速奔往赫爾曼徳河渡口，至於偵查人員所偵察到的阿爾達希爾奔往之前高山營地的情報，更多是戰術層面的欺詐，畢竟現在這麼大的雨，雙方誰都看不到，只能靠其他手段偵查。
阿爾達希爾可能沒有漢室這麼多的偵查人員，但阿爾達希爾作為安息帝國出身，起碼也知道在這種大雨之下所能動用的偵查能力大致是什麼類型的，也多少知道這些偵查能力的上限和缺點是什麼。
畢竟戰爭有些時候說白了就是情報獲取能力的比拼，當前拼情報獲取阿爾達希爾是沒指望了，但釋放點假情報，蒙蔽漢室的偵查能力，阿爾達希爾還是能做到的。
只是明顯能看得出來，這個假情報的效果不是很好，雖說在剛剛搜集到的時候，確實是震懾住了漢室，但經由曹仁等人的分析之後，迅速論證出來，阿爾達希爾去高山營地的可能性不太大。
畢竟去高山營地說白了就是在賭命，雙方決一生死的操作，而阿爾達希爾還沒到這種程度，說句過分的話，就阿爾達希爾那點本錢，和曹操拼老本，哪怕老曹會損失慘重，最後勝利的也必然是老曹。
「全速前往赫爾曼徳河渡口。」阿爾達希爾站在道旁率領著聖殞騎一邊偵查，一邊催促著麾下的精銳軍團全力奔襲，他也清楚自己之前的情報欺詐瞞不住漢室太久，但最起碼能拖一些時間，如果這點時間能讓他們先一步抵達赫爾曼徳河渡口，那誰錘誰可就是兩說了。
「是！」法勒斯大聲的回答道，麾下士卒也都神色堅定的冒雨前行，並沒有因為降雨而產生絲毫的動搖，不過暴雨確實很大程度的減緩了阿爾達希爾的行軍速度，並且冰冷的雨水，不斷地帶走麾下士卒的熱量，讓不少士卒就算有著堅定的信念，也很難持續的維持著自身的狀態。
「古爾甘，你率領彎刀突擊手，先行奔赴赫爾曼河渡口，在那裡布防，做好接應我們的準備。」阿爾達希爾對著率領彎刀突擊手的古爾甘下令道，他現在已經完全認清了局勢。
「是。」年輕的古爾甘大聲的回答道。
「小心一些，如果你趕到赫爾曼徳河渡口的時候，漢軍已經抵達，那就回撤等待我軍一起，如果漢軍沒有抵達，你就在那裡布防，漢軍可能會比我軍的主力稍微早到，這個任務非常的危險，但古爾甘，你需要守住一段時間，我一定會率領主力抵達。」阿爾達希爾拽住準備離開的古爾甘大聲的說道，「一定要小心！」
古爾甘聞言點頭，而後神色堅毅的施禮迅速的帶隊離開了這裡，當前因為降雨的問題，阿爾達希爾麾下的主力，除了少量的聖殞騎，其他的玩意兒也是步兵，而在這些步兵之中跑的最快的就是彎刀突擊手。
好吧，真要說跑的最快的其實是薩卡拉率領的剎帝利武士軍團，畢竟神足通這個天賦帶來的特殊效果讓薩卡拉的本部在什麼地方都能如履平地，但這個軍團被阿爾達希爾拿去釋放假情報去了，所以現在只能讓古爾甘先行前往赫爾曼徳河渡口那邊。
韋蘇提婆一世在整合貴霜南北的時候，就像是將伽色尼和薩卡拉兩人遺忘了一般，雖然真要說的話，兩人也是從漢室和貴霜戰爭剛一開始就參戰的那種，而且時至今日依舊活著的優秀將校。
可韋蘇提婆一世從將這兩人安排過來之後，就再也沒有提過這倆人，從某種角度講，除了這倆人的軍團在北貴山區更好發揮以外，恐怕也有幾分壓制婆羅門的意思在裡面，畢竟這倆可都是婆羅門的人。
「塔瓦斯德斯，我們真的能在漢軍主力抵達赫爾曼徳河渡口之前，先行抵達嗎？」在送走古爾甘之後，阿爾達希爾帶著幾分凝重詢問道。
別看阿爾達希爾之前說的時候，無比的自信，但他其實對於自己能不能按時趕到赫爾曼徳河也是有著懷疑的，更何況漢軍作為計劃的執行人，無論如何都不應該在這種重要節點，跑的比阿爾達希爾慢。
「能。」塔瓦斯德斯堅定的說道，「漢室內部的問題比我想像的還要大，若非如此的話，對方無論如何都會比我們到達的早，但因為內部衝突，漢軍需要將一部分精力放在平息內部上，導致了一些問題，我們現在雖說比漢室距離赫爾曼徳河渡口稍遠，但遠不了多少。」
「可這樣的強行軍……」阿爾達希爾看著冒雨前行的士卒，體能方面多少有些跟不上的。
「起碼我們麾下的士卒在你的統領下，就算是冒著如此大雨也沒有發生怨憤，而是埋頭繼續行軍，這就是機會，薩卡拉那邊匯報的情況已經說明很大的問題了，漢軍在休整，這是我們的機會。」塔瓦斯德斯面帶振奮之色的開口說道，「我們肯定能和漢軍一前一後抵達，到時候我們假裝自己是伏兵就是了。」
「漢軍內部的問題這麼大嗎？」阿爾達希爾雖說也收到了不少內線的情報，知道曹操幹了什麼，也知道曹操勢力內部的動盪，但他還真沒想過曹操勢力內部的衝突達到了如此誇張的程度。
「現在看來不僅僅是中上層對於君主有不滿，中下層也是一樣的，以我們現在的情況來看，漢軍哪怕一路強行軍，也不可能抵達極限，被迫停下來休整，只能說是，統帥被迫妥協。」塔瓦斯德斯眼中帶著一抹喜意說道，情報了解到曹操內部情況和真實戰場見到的情況可完全是兩碼事。
「如此人心之下，漢軍雖強，也不過是一盤散沙。」塔瓦斯德斯自信的開口說道，「說不得到時候，我們能直接打出破綻，迫使漢軍直接潰散，獲得比現在更大的戰果。」
「我覺得不好說，之前閻行的時候，你也在，也看到了，漢軍就算狀態不太好，我們也沒好多少啊。」阿爾達希爾嘆了口氣說道。
「不一樣，閻行的時候是單個軍團，起碼上下一心，而現在是多個軍團配合，戰爭並不是人多就強，在調令難以執行，人心不統一的情況下，兵力多只會讓破綻多。」塔瓦斯德斯笑著說道，「我之前找了一圈漢室的破綻，都沒有找到可以利用的點，沒想到，漢室的人心出現了問題。」
「那也難打，漢軍士卒的個體素質在那裡擺著，而且基層骨幹非常優秀，哪怕不滿於上層指揮，也能發揮出來相當的戰鬥力，不是說硬吃就能吃下去的。」阿爾達希爾嘆了口氣，他曾經獲得過不少的漢室甲冑，甚至獲得過虎衛軍的甲冑，那等裝甲光是擺在前方，就能獲得極大的安全感。
「最起碼不是以前那種占據了優勢，也無法轉化為勝利的局面。」塔瓦斯德斯看著阿爾達希爾笑著說道，「早知道漢室的破綻在這一方面，我就不應該將命運編織的力量往貴霜那邊投入，而應該投入到漢室這邊，讓中下層和上層的矛盾逐步激化，最後整個引爆。」
「強行軍啊，這麼大的雨，道路又如此泥濘。」阿爾達希爾嘆了口氣，他的主力就算能按時抵達，戰鬥力也得掉三分之一，不過好在，漢室和他們一樣，也得掉這麼多。
可是一想到漢室那些靠裝甲的軍團就算這麼走一遭，防禦也不會掉，阿爾達希爾的面色多少有些難看。
與此同時，花費了不少時間進行休整的漢軍，在曹仁的催促下終於再次發動了起來，麾下的士卒雖說對此有所怨言，但多年來的素養在這裡擺著，罵罵咧咧幾句，也就跟著出發了。
只是這行軍速度，明顯比應有的速度要慢上一些，曹仁有心想要繼續強行軍，但麾下士卒就算進行強行軍居然也沒有提升多少速度。
「各部保持狀態，做好隨時發動攻擊和進行防禦的準備。」馬聘對著周圍的弟兄們下令道，走的慢點也好，有效的保持了己方的戰鬥力，唯一的缺點就是在雨裡面，你走的慢了，雨淋得時間更長，帶走的熱量更多，導致人多少有些僵硬。
「子孝，這個速度，我們就算趕過去，恐怕也來不及依託渡口布防，恐怕等不到防線構建好，阿爾達希爾就率兵過來了。」夏侯淵不斷地從前到後巡視，避免有人掉隊，也避免某些隊伍速度太低，來回了兩趟之後，夏侯淵帶著幾分擔憂對著曹仁開口道。
「但最起碼體力保存的挺好。」曹仁無可奈何的說道，這不是他的問題，而是大軍本身在這一方面就在集體反抗，行軍速度根本上不來，他有什麼辦法，他也沒有辦法好吧。
「我的意思是，不行分出來一支軍隊先行過去。」夏侯淵看著曹仁建議道，「這麼拖下去，我怕生變啊。」
「赫爾曼徳河那邊，巴克扎就在附近，單個軍團過去，不僅不能做到布防，反倒還會陷入另一種狼狽。」曹仁搖了搖頭說道，他也是老成持重的宿將，雖說有心想要強行軍，解決問題，但在意識到不能這麼幹之後，他也就放棄了之前的想法，轉而穩步推進，保持狀態，這樣的話，哪怕沒有構建防禦戰線，以逸待勞之下，也依舊有著相當的優勢。
夏侯淵聞言沉默了一會兒，他多少有些擔心，但曹仁說的確實很正確，再不濟當前這個行軍速度也能維持巔峰的體力，隨時投入戰場都不會有什麼大問題。
就這樣，一方竭盡全力的強行軍，以最快的速度前往赫爾曼徳河渡口，一方儘可能維持體力以不緊不慢的速度趕往赫爾曼徳河渡口，隨著時間的流逝，曹氏主力在抵達赫爾曼徳河渡口的時候，阿爾達希爾距離渡口已經不足三十里了。
「偵查顯示這麼多地方都是阿爾達希爾所在？」曹仁在殺進赫爾曼徳河渡口之前，最後一次審定自家的情報，發現主力偵查人員給出的信息，好些個地方都有阿爾達希爾兵力的痕跡。
「看來對方花費了不少的力量在偽造情報啊。」曹仁帶著幾分感慨，「光是形成這麼多的痕跡，就需要不少的人手，為了一個戰術欺騙，居然動用了這麼多人手，看來阿爾達希爾也是山窮水盡了。」
「大概是薩卡拉率領的剎帝利武士軍團吧，也就只有那個軍團能在各種地形亂跑，留下這麼多的痕跡了，看來阿爾達希爾前往山地營地的那個痕跡也是偽造的了。」夏侯惇面上帶著一抹笑容說道，只要阿爾達希爾來赫爾曼徳河渡口，那就一切都好，他們以逸待勞和阿爾達希爾狠狠地拼一下，不說打的多狠，最起碼很多的問題當場就解決了。
「也只有這個可能了，說起來我們是不是也應該培養這麼一個山地高速機動軍團，這個軍團在北貴山區非常難搞。」曹仁對著夏侯惇開口道。
和穩固盾衛不同，這軍團強在可以在山間跳躍，完全的如履平地，神足通帶來的全地形通過性和機動力，在這種山地地形發揮到了極限，在這種地方，就算是幾個禁衛軍將薩卡拉堵了，對方直接跟岩羊一樣，直接上崖壁跑路就是了，89°對於這玩意兒就是坡，就是能走的路，以至於進入北貴之後，薩卡拉當真是如魚得水。
當然從某種角度講，婆羅門搞這麼一個軍團，一看就是不安好心，不過現在無所謂了，好心不好心都沒啥了，都成了歷史的記憶了。
「之後再說，衝過去，就地布防，等待阿爾達希爾的到來！」夏侯惇一臉振奮的開口說道。
另一邊樂進和李典則在匯總偵查人員的情報，因為到了這裡之後，偵查人員偵查出來的情報實在是太離譜了，整個赫爾曼徳河渡口周邊，除了漢軍進來的那條路，到處都是阿爾達希爾的痕跡。
若非知道阿爾達希爾沒有這麼多兵力，光著偵查信息，樂進和李典都得認為他們被阿爾達希爾包圍了。
「小心一些，雖說阿爾達希爾沒有這麼多的兵力，但對方能在這裡留下這麼多的痕跡，那問題其實已經很嚴重了。」李典謹慎的對著麾下的將校招呼道。
「殺啊！」就在曹軍主力準備進逼赫爾曼徳河渡口的時候，一聲巨響，而後大雨之中傳來了震天的喊殺聲，「曹軍受死！」
身在前線的曹仁和夏侯惇面色一沉，而前線的士卒雖說一路晃晃悠悠，並未竭盡全力行軍，但也保證了相當的體力，而且多年沙場的經驗擺在那裡，在聽到這喊殺聲的時候，直接舉盾屈身，指揮麾下的士卒列陣對敵，一線將校幾乎沒有絲毫的慌張。
投矛帶著刺耳的嘯聲從正前方飛了過來，古爾甘麾下的軍團，是以力量瞬爆為核心的奇怪彎刀突擊手。
貴霜帝國的彎刀突擊手被阿爾達希爾整編之後，重塑了部分的精銳天賦，進而有了這等以力量瞬爆為核心的骨幹軍團，雖說從邏輯上講，這個軍團的定位挺怪的，完全不是阿爾達希爾原本設想的東西，但古爾甘將這個軍團用的很好。
特殊的整合力量的技巧，從腳底發力，結合天賦釋放出來，投矛瞬間從零加速到了兩百多米每秒，恐怖的尖嘯刺破了雨幕刺向漢軍的士卒，直接將那些一線稍後方未未舉起盾牌的士卒打翻在地。
四面八方的喊殺聲震懾著所有的漢軍士卒，也就多虧漢軍士卒多是歷經戰場，並未因此而出現動搖，但雨幕之中看不見的對手，時不時飛來的投矛，還是給漢軍造成了極大的壓力，仿若那之前偵查到的半包圍漢軍的痕跡真就是阿爾達希爾的幾萬主力。
「阿爾達希爾！」曹仁對著前方的雨幕咆哮道。
在曹仁向著前方發動進攻的時候，曹軍的側翼遭遇到了巴克扎的攻擊，塔瓦斯德斯之前就已經派人聯絡了巴克扎，古爾甘的到達更是讓兩人成功會和，有了萬把兵力之後，古爾甘膽量大增，當即在赫爾曼徳河周圍布置了起來，而巴克扎聽完古爾甘的計劃，也願意配合對方折騰。
這麼一個信息差，使得曹仁以為自己面前聒噪的是阿爾達希爾的主力，在加上又是一支據說規模很大的軍團襲擊了曹洪部，曹仁自然而然的認定了對方是阿爾達希爾的主力，也即是說，對方不知道使用了什麼方法居然先自己一步抵達了赫爾曼徳河渡口！
放過來講，奇襲計劃完全失敗，以逸待勞也基本扯淡，反倒被阿爾達希爾抓住了機會，在赫爾曼徳河這邊埋伏了自己。
曹仁異常的不甘心，但阿爾達希爾已經堵在這裡，就算就地展開廝殺，也未有任何的價值，只能拼殺一場，組織人手回撤坎大哈。
起床失敗，天太冷了，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