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九曜崩天
「軒轅，軒轅……」
道道天音不斷的在空間之內迴響。
有時欣喜，有時憤怒，有時霸道，有時卻又有些失落。
聲音浩瀚，就像直擊在心臟之上。
但奇怪的是，空間之外的戰神殿中卻聽不到一絲一毫的動靜。
不過食鐵獸似乎感受到了什麼，呆呆的看著頭頂處那虛無的空間。
碩大的眼睛中，緩緩的蒙上了一層迷霧，軀體之上也散發出了一種傷感氣息。
當然了，此時的高長生並沒有精力去注意食鐵獸的變化。
他所有的心神都落到了那些聲音之上。
這是蚩尤的聲音。
不過看上去似乎並不是蚩尤刻意留下，而是無意識留下的些許痕跡。
空間周遭環繞的三百多顆星辰。
只有少部分留有完整的句子。
而其餘的大多數，只有幾聲簡短的音節。
不過來之前，高長生最希望看到的蚩尤兵道，到現在為止，並沒有能夠見到。
但此時的高長生，卻並沒有多少遺憾。
他的所有心神都被那一句句遺留下來的話語吸引。
雖然簡短，而且東一句西一句，沒有任何關聯。
但這些話語，卻隱隱為高長生揭開了一片面紗，一段消失在歲月中的遼闊古史。
軒轅，蚩尤。
一位人皇，一位兵主。
兩人的真實事跡，早就沒有多少記載。
但此時，這段上古歲月，卻在高長生面前展開了一角。
「呼～～～」
高長生長吐出一口氣。
然後把目光轉向了最後一顆星辰，也是排在中心，是一眾星辰中最大的一顆。
中居北辰，群星拱之。
眾星之主，帝道紫薇。
毫無疑問，那盤踞在中心處，一直沒有挪移，也沒有轉動的，正是紫薇星。
哪怕不從身份，單單從體型，這顆紫薇之上留存的東西也必然會比其他的多。
「軒轅，汝擒麒麟放於祖地，吾也不遑多讓，拘無情海環於戰神殿，今後就以這黑水玄蛇為吾守門，哈哈哈。」
手指碰到紫薇，那一直沒有動彈的居中之星瞬間開始了旋轉，一道雷音猛的響起。
高長生身體瞬間一震。
這段話里，出現了幾個他極其特別的詞語。
黑水玄蛇，這應該就是那頭魔龍了。
之前高熲也說過，最初之時，守護魔龍其實是蛇身，是後來才慢慢蛻變為龍。
不過這無情海，黑水玄蛇，他總是有種莫名的熟悉感。
不過他也沒有繼續深思，因為他的的注意力全都落在了前半段話上。
麒麟，祖地，軒轅。
他還記得，當時鳩摩智曾從峨眉派看到一句話。
其中就提到了中洲祖地這幾個字。
而這祖地很有可能就是可以解開倚天屠龍秘密的地方。
現在又從戰神殿聽到了這同樣的幾個字，高長生自然不可能不在意。
遺憾的只是，話語中並沒有提到祖地的真正位置。
不過可以確定，祖地有一隻軒轅人皇收服的麒麟。
這是一個極大的線索。
食鐵獸魔龍能從那個年代活下來，麒麟自然同樣。
而只要存在，就不可能不留下線索。
事實上，提到麒麟這兩個字，高長生第一個想起的便是麒麟真人。
因為那北莽道德宗中，正養著一頭麒麟，這也是麒麟真人名字的由來。
不過那頭麒麟只是一頭幼獸，並不符合特徵。
一句話落下之後，後面傳出的聲音都變成了嘈雜之音，聽不出任何內容。
一直聽著的高長生也是愣在了原地。
因為那種感覺就好像是刻意在屏蔽一樣。
「兵……人……道……通天……哈哈哈……滋……滋……滋」
直到最後，空間中才模糊的響起了幾個字。
而後便徹底陷入了沉寂。
「兵？人？」
高長生微微一愣，這最後的一句話，很明顯涉及到了蚩尤的修煉傳承。
只可惜太過簡短，根本聽不出有效的內容。
高長生眯著眼睛，看著天空中的星辰。
眸中平淡如水，沒有失望卻也沒有欣喜，根本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什麼。
目光緩緩挪動，沿著一顆顆星辰划過。
最後落到了最中間的紫薇星上。
也就是這時，那因為高長生干擾開始旋轉的紫薇星，也剛好轉到了背面。
「咦？」
高長生不由自主的輕咦了一聲。
因為紫微星上那轉過來的另一面，赫然有一個獨特的孔洞。
「這是刀的形狀？」
高長生眯起了眼睛。
那獨特的凹陷，赫然是一把刀的痕跡。
再聯繫著周圍的情況。
很有可能這就是整座戰神殿的中樞，而眼前的這個凹槽應該就是類似一把鎖。
「屠龍刀？不，或許是和軒轅劍對應的蚩尤的兵器。」
高長生輕聲呢喃。
食鐵獸雖然能夠召喚戰神殿，不過從之前的情況也能看出，有著一些限制。
畢竟糰子只是蚩尤的坐騎，職責也是守護戰神殿，並不是這宮殿的主人。
想來只有找到那把刀，把刀放入凹槽之內，才能操控這座戰神殿，成為此宮的真正主人。
「屠龍刀嗎？」
高長生輕輕自語。
他之前曾走了一趟大明，不過那一次看似是為了屠龍刀，但實際上是為了其他目的。
至於屠龍刀，因為後來突來的事，他並沒有能夠成型，只是落下了一些暗手。
不過對於屠龍刀的下落，他早就已經心裡有數。
因此倒也沒有太過焦急。
江湖上惦記屠龍刀的人不計其數，但大多數的人只不過單純的湊熱鬧。
屬於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現如今天下，高長生或許不敢說是最了解倚天屠龍之秘的人。
但也必定是前幾個之一，而且他算是最接近解開秘密的人了。
倚天劍已經在他手上，屠龍刀也不算羅曼，不過是目前抽不開身罷了。
只要屠龍倚天在手，剩下的不過就是尋找那傳說中的祖地了。
中洲，麒麟，祖地。
這幾個詞已經提示的相當之多了。
而事實上，高長生心中也已經隱隱有了一些猜測。
深深的看了一眼紫微星上的凹槽，又掃了一眼那周圍的星辰後，高長生一步邁出了這個隱蔽的空間。
「嗚～～～」
剛一出空間，一個黑白分明的胖糰子，就迎面撲了過來。
若有人站在高空，俯瞰如今的大隋。
那麼他會看到一副極其美麗的畫面。
一條奔流的大江從北面的涿郡開始，直達南端的江都。
大河奔涌，浩浩蕩蕩，如巨龍橫空，本就是一副極其震撼的畫面。
最重要的是，此時那奔騰而過的江水，並不是尋常所見的碧藍色。
而是如黃金一般的金黃之色。
而且隨著時間的推移，那股顏色也變得越來越濃郁。
連帶著東部，西部。
所有大隋境內縱橫交錯的水網，全都被染上了一層金光。
幾乎每個人都明白，這種情況意味著什麼。
那代表這一條龍脈馬上就要成型了。
而且正在融入大隋的土地。
那由內而外散發出的金光，是龍脈融入，國運暴漲後反哺而形成的。
「嘶～～」
一道道人影不自覺的打了一個哆嗦，而後倒吸了一口氣。
「這天氣，怎麼突然變得這麼冷？」
有人緊了緊身上的衣服，不自覺的看了看天空。
但周遭的環境，顯然並沒有什麼變化。
陽光依舊，無風無雨。
但天地之間的溫度，確實在迅速的下降。
當然，這只是在那些不明所以的普通人身上出現的反應。
而那些有有修為的武者，顯然感應的更多。
「奇怪？龍脈成型，國運大漲，按理說應該是一片興旺祥和之氣？為何天地之間突然煞氣縱橫，讓人不寒而慄。」有人顫聲嘀咕。
隨著金光越來越濃郁，相對應的，整個大隋也被蒙上了一種肅殺之氣。
大多數人不知道原因，但卻能感受到那種壓抑到無法呼吸的氛圍。
「轟！」
也就在無數人心中猜測的時候。
轟鳴之聲炸響。
整個天穹就像是突然炸裂一般。
大日，圓月，星辰同時開始旋轉。
「你們快看，天空中的星辰。」
有人驚呼道。
「星辰在變化？這是什麼情況？」
原本日月旁邊的星辰是以北斗的方式排列，但此時天空的星象赫然出現了變化。
「不是北斗七星，日月居中，這是七星九曜。」
「不，不是普通的九曜。」一道話音剛落，另一道尖銳的驚呼便傳了出來。
「七殺，破軍，貪狼，廉貞，白虎，計都……」
「這都是凶煞之星，你們可曾聽過九曜全是由凶星匯聚？」
「太陽太陰，七大凶星，合成九曜，這到底是什麼凶陣？」
「天發殺機，移星易宿，地發殺機，龍蛇起陸，人發殺機，天地反覆，他們，他們到底想幹什麼？」
這一刻，不知道有多少人心中同時顫抖。
一顆凶星就已經足夠恐怖，更何況此時是七大凶星同現，勾連成陣。
「赤焰化金烏，太陽現！」
一道喝聲劃破蒼穹。
「是高熲，他出現了。」
「太陰！出！」
又一道聲音響起，不用多問，自然是楊素。
「七殺！」
「貪狼！」
緊接著又是一道道聲音。
那是之前就在各座城池中出現過的聲音。
此時全都現身，且融入了一個個星辰之中。
「侯莫陳……」
八柱陣營中，第一時間有人開口。
如此變動，很明顯大隋是徹底動手了，這個時候無疑是動手的絕佳機會。
而此時，各地各個隱藏勢力中，也都出現了同樣的疑問。
「再等等。」侯莫陳崇揮手道。
「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啊！」旁邊瞬間響起一道呼喊。
「老夫說再等等。」侯莫陳崇幾乎是嘶吼一般的開口。
而他的眼眸也一直死死的看著天空。
「轟，轟，轟。」
也就在一眾人猶豫的時候，也有很多人再也沉不住氣。
江都城外，一道道真氣爆發而出，朝著天空中楊廣所在的位置直衝而去。
其餘城池，也都出現了類似的騷動。
不過無論是楊廣，還是那剛出現的一道道人影，並沒有一個人去理會這些冒出的人。
也就是這時，一道看不清容貌的高大人影，緩緩浮現在了空中。
「楊堅，你終於出現了。」
侯莫陳崇沉聲吼了出來。
而除他之外的大多數人，都陷入了震驚。
隨著楊廣在江都現身，所有人都已經基本確定，那就是大隋的重點所在。
很多阻攔的人，也都從各地轉移到了江都。
而現在，楊堅出現的位置，並不是江都。
尤其還在附近的人，各個都幾乎把眼睛瞪了出來。
因為楊堅出現的地方，赫然是大興，而且不是其他地方，正是那躍馬橋下。
也就是說，楊堅是從那楊公寶庫中出來的。
「日。」
近乎輕不可聞的聲音，從楊堅口中傳出。
而隨著他的聲音落下，已經化成太陽的赤焰金烏也是發出了一聲高啼。
「月！」
「破軍！」
一道道聲音落下，而每一次開口，空中的星辰也會給與回應。
剎那間，天地之間星光遍布，但更多的卻是無盡的凶煞之氣。
「太陰太陽，日月七星，九曜崩天，成！」
平淡如常，沒有絲毫波瀾的聲音，卻是響徹了整個大地。
也似乎在告訴每一個人，這一方大陣的名字，九曜崩天。
「嗡！」
天空中，楊堅的身影變得越加模糊。
兩道無形的長河倒卷而上，匯入了楊堅體內。
再加上天空中龐大的陣勢，此時的楊堅足以讓所有人望而生畏。
而在兩條無形長河出現的瞬間，各地也同時響起了數道驚呼。
「這般毫無顧忌的調動國運之力，楊堅要幹什麼？」這是侯莫陳崇的聲音。
而另外一處地方，石之軒也是大驚出聲。
只因為那一條磅礴如大江一般的能量，他非常熟悉。
邪帝舍利。
楊堅此時吸取調動的，赫然是邪帝舍利的精元。
「邪帝舍利，真的在大興，在躍馬橋。」此時石之軒徹底傻眼了。
而對於這些或疑惑，或吃驚的反應，楊堅顯然不可能去理會。
此時的他已經緩緩舉起了右手。
而外他舉手的瞬間，也再度引出了一道驚呼：
「怎麼會？這是……」
「不可能，大隋，楊堅是怎麼得到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