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周昊宸：我，悟了
姜墨竹的纖纖玉手，拂過地母神樹的表面。
似乎在用心，感知地母神樹的情況。
片刻後，姜墨竹扭頭看向墨四海，蘭氣輕吐。
「地母神樹傷勢嚴重，殘存的生機，隨時都會熄滅。」
「想要救活地母神樹，首先要激活根系，然後凝聚新的樹心。」
「激活根系，比較常用的手段，便是參天靈露。」
「墨鉅子，可用過參天靈露救治地母神樹？」
姜墨竹有條不紊地分析著，墨四海聽了之後，搖了搖頭。
「用過參天靈露，但是地母神樹不吸收。」
「即便將整個根系，泡在參天靈露中，也只有最表層的樹根吸收了參天靈露。」
墨四海的臉上，露出濃濃的無奈。
這幾天，他是把所有手段全都用了一遍，束手無策之下，才不得不請農家之人前來救場。
羅子虛沉吟一下，摸了摸鬍鬚，說道：「若只是地母神樹無法吸收參天靈露的話，這倒是好辦。」
「可以直接在靈絡節點中鑽孔，然後灌入參天靈露。」
「靈絡節點？這是什麼東西？」
墨四海的表情，相當地驚訝，他居然從來沒有聽說過靈絡節點這四個字。
「靈絡節點，這可是我們農家，最近研究出來的重大結果。」羅子虛嘴角微微上翹。
特別是墨四海那吃驚的表情，更是讓他心裡舒暢得，像是吃了人參果一般。
「人有經脈，草木有靈絡。」
「草木的靈絡節點，相當於人體穴竅……」
不等羅子虛說完，墨四海就明白過來。
墨家的療法，不就是相當於給地母神樹施展針灸嗎？
不過相比於救治地母神樹，墨四海對農家研究出來的靈絡，更加感興趣。
「羅子虛，若是煉製成機關，草木中的靈絡是否能保存？」墨四海開口詢問道。
羅子虛聽到墨四海這古怪的問題，先是微微一愣，隨後立馬反應過來，哂笑著說道。
「墨四海，你不老實啊。」
「我看你想要問的是，草木靈絡，能否代替人體經脈。」
「這麼多年，機械飛升的路子，你還沒放棄？」
「機械飛升，這可是當年太祖定下的路子。」
「太祖說了能成，難不成你羅子虛的見識，比太祖還要厲害？」
墨四海搖了搖頭，對羅子虛的哂笑，不屑一顧。
羅子虛沒有感到意外，墨四海就是這種頭鐵的人。
自從大虞太祖提出機械飛升的路子後，墨家研究了千年，也沒有太大的進展。
甚至因此，還造成分裂內訌，元氣大傷。
「墨四海，你想要研究草木靈絡，能夠接到人體上面，我自然雙手歡迎。」
「只是，草木靈絡乃是我們農家的最新研究成果，這價格嗎……」
「價格好說！」
為了太祖的大計，墨四海捏著鼻子認了，想要不大出血也難。
「草木靈絡，肉眼難見，你們農家，打算怎麼分辨出來？」
「為了研究靈絡，我們農家為此專門培育了一種靈種——尋靈草狗！」
羅子虛指尖一彈。
一枚綠茵茵，黃豆大小的種子，彈射出去。
緊接著，這枚黃豆大小的種子，在半空之中，生長壯大，長出兩隻長長的耳朵，以及和耳朵長度並不匹配的身子。
狗！
準確地說，是一隻外表萌蠢可愛的狗——尋靈草狗。
墨四海見到羅子虛的手段，心中微微羨慕。
這乃是農家的絕學——撒豆成兵！
羅子虛指尖一點，操縱尋靈草狗。
尋靈草狗，趴在地母神樹的根系上面，鼻子鬆動兩下，似乎聞到了什麼，一溜煙地跑過了去。
跑出十幾米後，汪汪汪地大叫起來。
「這裡就是靈絡節點。」
說著，羅子虛一道勁氣，轟擊在尋靈草狗身前的位置。
在地母神樹根系上面，打出一個深坑之後，再倒入參天靈露。
參天靈露，散發著綠色的光澤，蘊含著濃郁的生機，融入地母神樹的根系之中。
「有效果！」
墨四海看到這一幕，眼中爆發出兩道精光，喜上眉梢。
只可惜，參天靈露滋養的根系，也就限制在方圓一丈之內。
想要用農家的法子，需要大量的尋靈草狗。
「地母神樹的根系，足足有一百二十萬里之長，想要在七日之內，救活根系，需要二十萬尋靈草狗。」
「我們手中，可以沒有這麼多存貨。」
「此事倒也不難，工部會在地母樹界中，布下萬古長青大陣，加速靈種的培育。」
「大善！」
羅子虛微微頷首：「不過，尋靈草狗研究出來，時間尚短，還有一些小瑕疵。」
「什麼瑕疵？」
「只有五成的尋靈草狗，能正確地找到靈絡節點，其他五成，不是找錯了，就是壓根不會找。」
「即便是我親手培養，良品也只有七成。」
墨四海：……
他怎麼覺得，這是個坑啊！
……
整個工部，都被動員起來，開始了一場轟轟烈烈的「養狗」行動。
地母樹界中，布置了萬古長青大陣。
此陣能加快草木的生長，用於快速培育尋靈草狗的靈種。
即便是這樣，十幾名農家弟子，累成狗一樣。
生產隊的驢，都沒有他們這麼勤快。
好在農家的靈種，即便是普通人也能使用，尋找靈絡節點，滋養根系的事情，全都交給墨家和工部。
就連周昊宸的小助理沐元葉，都被派去尋找靈絡節點了。
曾經的農家靈種，只有農家一脈的修行者才能使用。
論威力，不如法寶。
論便捷，不如符籙。
總之，當時的農家，混得相當悽慘。
直到農家出現一位天降猛人，改良了靈種，讓普通人也能使用靈種。
從那之後，農家的靈種，在達官顯貴之家，大受歡迎。
因為操作簡便，市場占有率，甚至能與道家的符籙相抗衡。
農家從此富得流油。
唯一的隱患，就是和道家聖地之一的天符門，成了死敵。
周昊宸也接到了任務，或許是照顧他有眼疾，或許是顧忌他的皇子身份。
他的工作，非常輕鬆，就是監察陣法，別讓萬古長青大陣出岔子。
地母樹界剛剛遇襲，如今守衛森嚴，周昊宸不覺得有什麼人會想不開，來地母樹界鬧事，破壞萬古長青大陣。
簡單地說，周昊宸的任務，就是正大光明的渾水摸魚。
「嗚嗚嗚——殿下，渴死我了。」
「農家的人，太不靠譜了。」
「給的靈種，居然只有一半能找到靈絡節點，剩下的一半，不是找錯地方，就是壓根不會找靈絡節點。」
沐元葉難得抽空，來喝一口水，粉嫩的俏臉上，露出委屈的表情。
聽了沐元葉的抱怨，周昊宸吃了一驚。
「農家的靈種，歷來以品相穩定著稱，怎麼會這樣？」
「農家俠魁說，尋靈草狗是新靈種，品相還不太穩定。」
「不過……我從農家弟子口中旁敲側擊，打聽到了小道消息。」
「似乎尋靈草狗這種靈種，天生具有缺陷，農家育種提純了一千代，良種的概率也只有五成。」
「即便是農家俠魁出手，也只能提升到七成。」
還有這等奇事？
一時間，周昊宸對尋靈草狗這種靈種，充滿了好奇。
「元葉，你給我幾枚靈種，讓我研究研究。」周昊宸說道。
「殿下，我給你裝兩個袋子，左邊袋子中，是良種，右邊袋子中，是壞種。」
沐元葉還非常貼心地，把良種和壞種給分開了。
休息片刻後，沐元葉又去忙靈絡節點的事情。
周昊宸把玩著尋靈草狗的靈種，陷入沉思。
絞盡腦汁地搜刮著高中生物老師傳授的知識。
孟德爾三定律。
純合子。
雜合子。
顯性基因。
隱性基因。
Aa……Bb……
周昊宸感覺頭都大了。
「農家育種，會挑選優良品系，然後通過雜交或者自交，純化品種。」
「如果是顯性基因，通過為人的篩選，比例會越來越高，這也就是農家靈種，以品質穩定著稱。」
「為什麼尋靈草狗這個靈種，會一反常態，始終保持在五成？」
「等等，尋靈草狗的遺傳方式，該不會是半顯性遺傳？」
一道靈光，划過周昊宸的腦海。
他，悟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