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畫妖師的真相
下午的斬妖司依舊無事可做。
前幾日千里之外的臨川那邊出了一些可怕的大妖，斬妖司內唯一的四品畫妖師沈青城帶著許多高手去了那邊，司內只留下秦時淼和曲鳳山等幾名高手坐鎮。
而最近京城附近八百里內也極少有妖物出現，所以司內比較清閒。
蘇漁回到了斬妖司後，在堂前畫了卯，轉身就去了秦時淼處。
路過一座假山時，卻見孫先生正拿著一顆白菜在餵他的老山羊。
這一人一羊都是提醒削痩，下巴上都留著一綹山羊鬍，看起來十分相像。
那隻黑山羊大口小口的吃著白菜，山羊鬍子跟著抖動，一雙黃褐色的橫瞳卻似乎總在冰冷的看著蘇漁。
蘇漁向孫先生問了聲好，孫先生卻只是用白多黑少的眼睛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並未回話。
到了秦時淼處，卻見他依舊坐在桌前落寞的擼貓。
四十歲的童男子，生活就是這樣平靜無波，寡淡無味。
看到蘇漁來了，他只是點了點頭，然後便轉臉看向窗外。
不知道怎麼的，蘇漁總感覺秦時淼有一種淡淡的憂鬱。
蘇漁之前還以為他是因為孤家寡人一個，四十歲還未點燃六盞魂燈的緣故。
但現在仔細看來，秦時淼似乎是有心事。
當然，人家五品畫妖師，自然會有許多普通人接觸不到的秘辛，甚至是權利層面的勾心鬥角，有心事也是很自然的事情。
「下午也是沒事，你就在我房裡好了。」
秦時淼指了指房內書架：
「我的書你隨便看。」
蘇漁說了聲謝師父，轉身就來到了秦時淼的書架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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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時淼的書架並不大，上面寥寥幾本書，基本都是些人文典籍，以及各地妖物圖集之類的東西。
蘇漁看到秦時淼的書架上已經落了許多灰塵，便並沒有立刻拿書來看，而是轉身從外面招來一個水桶，將抹布洗乾淨後擦拭書架上的灰塵。
他現在已經是秦時淼的徒弟，替師父做些雜活也是分內之事。
再說秦時淼對他還是不錯的，剛剛收他為徒就替他點亮了魂燈，還幫他找到了命物！
擦完書架後，蘇漁又用掃把抹布將屋子也打掃了一遍。
蘇漁做事的時候，秦時淼仍舊一手擼貓，眼睛卻落寞的看著窗外，只有那隻黑貓看著蘇漁忙裡忙外，一雙眼睛隨著他的身影滴溜溜轉著。
把屋裡全都打掃乾淨後，蘇漁才捧起一本書坐在一邊翻看。
這本書叫大千錄，裡面記錄了許多斬妖司多年鎮殺搜集的妖物異獸，不僅有文字還有圖畫，雖然這些妖物異獸都被畫的很抽象，但看起來卻也頗為有趣。
崦嵫之山，有獸焉，其狀馬身而鳥翼，人面蛇尾，嗜好舉人，名曰孰湖，膽可增力。
卦山有獸，人面短尾，啼聲如嬰，多疑好淫，喜擄女子入洞淫戲，食其腎可壯陽。
白山有妖，狼身人立，爪牙鋒銳，動如脫兔極難捕捉，性嗜血殘暴，力大無窮，可生裂牛馬……
蘇漁看的倒是津津有味。
感情這個世界上有很多異獸和妖物，而且大千錄還表明了食用功效。
那個白山的妖物，好像就和傳說中的狼人極為相似。
崦嵫之山名為孰湖的怪物，吃了它的膽可以增強力量。
卦山的妖，吃了它的腰子還能壯陽……
不一會兒，日落西山，又到了下班時間，蘇漁這一天大晟公務員的時間就算是過去了。
他將大千錄放回書架，轉身走到秦時淼身邊，正準備行禮離開，秦時淼卻忽然看著他道：
「等下別忙走，我帶你去陳世倌家。」
蘇漁不禁一怔。
陳世倌家的事情不是解決了嗎？
還去那裡做什麼！
「他家小夫人雖然已經入殮，但那十六隻被小夫人弄死的黃仙妖魂還未收服，拿來給你練功卻是最合適不過。」
用妖魂練功？
蘇漁再次愣住。
這個世界的修行，靠的不是呼吸吐納嗎？
秦時淼看了蘇漁一眼，道：
「看來顏旭教你的確實都是皮毛，難為你自己能突破淬體瓶頸進入鍛骨境，也幸虧顏旭死了，否則你這麼好的天資算是浪費在他手裡了！」
「這兩日以我看來，你的天資和心性還是極好的，為師也不再顧忌，決定早點幫你進入畫妖師的修行門徑。」
聽到秦時淼夸自己，蘇漁不禁有些不好意思。
不就是幫你打掃了下房間嘛……
說到這兒，秦時淼正色道：
「你剛剛得窺修行門徑所以並不知道，修行中呼吸吐納的功夫是最慢的，修行者除了可以用丹藥之類輔助之外，後面需要最多的就是魂畫！」
「斬妖司的畫屍人只知道斬妖之後，必須作畫收入妖鬼殘魂，如此方能鎮妖，卻不知這些根本就是愚弄常人的，當然這種說法也有利於斬妖司搜集更多妖鬼魂畫，讓人不敢不報！「
「其實咱們畫妖師做出魂畫的真正目的是用來輔助修行，它和煉製丹藥是一樣的道理！這也是畫妖師存在的意義！」
聽到這兒，蘇漁的呼吸都有些急促了起來。
直到現在，他才算是摸到了這個世界修行的真相。
原來，斬妖司收錄妖獸殘魂製作魂畫，根本不是為了鎮壓妖魔，而是吸取殘魂的力量製作魂畫用來修煉！
因為畫屍人少年都是最底層的耗材，所以這些真相他們都無從得知！
斬妖司的魂畫，和丹藥司的丹藥一樣，都是大晟乃至其他各國修行者的必需品，也是大晟能夠保持國力的手段！
而這些畫屍人少年，和丹藥司那些劈柴熬藥的學徒，本質上沒有什麼區別。
「但咱們所做的魂畫，基本都上繳朝堂留作高手修煉所用，每一張都有記錄，你作為一個畫屍人自然無法得到。不過陳世倌那裡既然還有十六隻黃仙殘魂，正好拿來給你練功用！」
說到這兒，秦時淼忽然嘆了口氣，臉上又露出一絲憂鬱的表情：
「為師最近有些難題，你早點變強些，也能幫為師一些！」
秦時淼說完，轉臉看了一眼窗外漸暗的天色，慢慢站起身：
「走吧，隨我去陳家！」
黑貓從桌上一跳，便輕靈的跳到了秦時淼的肩頭。
秦時淼輕撫了一下黑貓的皮毛，卻忽然想起一事，轉臉對蘇漁道：
「把你的小狐狸也帶上，你如能得到十六張魂畫，對它也有益處。早日點亮第二盞魂燈，它也能多一條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