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放下你的驕傲，你我不過只是河底的小魚小蝦
下一秒，一隻紅色的蟹影，緩緩浮出了水面，金色的雙鉗泛起點點寒光，仿佛一鉗能將虛空夾碎，深幽色的瞳孔，身長莫約兩米。
這便是兩年後的小幼蟹，如今已經成年了。
在一年前，小幼蟹成年之後，蘇牧也不再將它圈養了。
而是讓它出來與它的兄弟姐妹見面，雖然蘇牧是第三個契約它的，由於它年紀最小，見面最晚，也就理所當然的成為了小囡囡的五哥。
紅蟹的性格，和它的外表十分不符合，非常的沉穩憨厚，經常馱著小囡囡在水面上來回玩耍，帶她去找果子吃。
見到紅蟹來了之後，小囡囡才笑著說道：「五哥，我還以為你不來了。」
等五獸都到齊了之後，小囡囡掰了掰手指頭，又確認了一邊。
雖然小囡囡的五個哥哥姐姐看起來都十分唬人，但它們看向小囡囡的目光，全都是非常寵溺。
這時，小囡囡將身後的大桶提到了面前來，裡面都是這段時間爹爹抓到的一些魚兒，也是哥哥姐姐們的飯菜。
爹爹出門賺錢去了，所以小囡囡就主動將這個活兒給攬下來了。
別看小囡囡個子小，這足足幾萬斤重的木桶，她單手輕而易舉都提了起來。
她將裡面幾十條各式各樣的魚兒倒在了水中，並且說道：「哥哥姐姐，我和爹爹都吃過了，你們吃吧。」
很快，五獸就將這些寶魚全都吃乾淨了。
「爹爹今天和我說，這段時間你們幸苦了。」
這時，小囡囡對著五獸說道。
其實，蘇牧今天起得很早，早早也就出門了，也沒有說過這句話。
這話是小囡囡主動說的，她雖然年紀小，但是非常聰明懂事。
從她記事以來，哥哥姐姐們都會帶來很多好吃的，它們也幫助了爹爹很多忙，所以囡囡也覺得它們很辛苦，所以才這麼說。
聽到這番話的五獸們，明顯也是十分開心。
在它們眼中，小囡囡就是它們的小主人，也是它們最疼愛，最寵溺的小主人。
而且，在它們眼中，除了主人，小主人是它們見過天賦最高的人類，它們這麼多年，輾轉各界，見過不少絕代風華的天驕，可從未有哪一個能比得過小主人。
準確的來說，根本連比較的資格都沒有。
所以，它們有時候也會給小主人帶來一些修煉資源，幫助小主人修煉。
「三哥，等等。」
等五獸陸續離開之後，小囡囡叫住了金蟒。
金蟒也是一臉疑惑地望著小主人。
「三哥，能不能帶我出去玩啊。」
小囡囡實在是太無聊了，而且她也想跟著三哥一起出去尋寶，一起找食物。
因為家裡窮，小囡囡不想爹爹早出晚歸這麼幸苦，她也想出一分力。
聽到小囡囡的這番話之後，金蟒也是立馬搖了搖頭，身為她的三哥，它必須得做好看好小主人的任務，得照顧好她。
而且，上次聽大哥說，小囡囡有一次偷跑出去，若不是大哥及時趕到，差點就出意外了。
「好不好嘛，三哥，求伱了，我保證不亂跑，不惹事。」
「你們這麼幸苦，我也想出一份力。」
小囡囡知道大哥是最古板，最威嚴的，肯定是不肯帶自己出去的，雖然三哥看起來凶凶的，其實內心很柔軟，所以她才會單獨向著三哥撒嬌。
金蟒還是搖了搖頭，雖然以自己的實力，在自己統御的界內出不了什麼問題，可是一向穩重的它，還是不願意冒這個風險。
「求你了，哥哥。」
沒辦法，望著小主人這副模樣，金蟒還是心軟了，並且表示，絕對不能亂跑。
得到准許之後，小囡囡這才喜笑顏開，開心地轉圈圈。
小囡囡小心翼翼地騎到了金蟒的頭上，兩隻小手緊緊地抓著。
囡囡，坐好了。
下一秒，金蟒馱著小囡囡，順著河道，去往了某個水域。
金蟒準備去自己統御的幾個大界其中一個較為安全的大界，只要小囡囡在自己統御的界內，是絕對不可能出現任何問題的。
而且，金蟒也打算趁這個機會，給她一份三歲的禮物。
仙罡大陸，聖林殿。
此時此刻，仙殿面前，有一顆愧樹，愧樹下放置著一方棋盤。
棋盤的兩邊，端坐著兩位男子，正在對弈著。
其中一位男子，身穿白色長袍，莫約三十歲左右樣貌，劍眉星眸，還算俊朗，只見周圍的道韻繚繞在他的周身，擁簇著。
而坐在白袍男子對面的是一位灰袍老者，樣貌普通，屬於走在是大街上都看不出來的大眾臉。
但不過，灰袍老者的氣息也是極強，完全不弱於與他對弈的白袍男子。
白袍男子名為王麟，如今的他，已經走到了仙罡大陸的頂峰，走到了最後一步。
王麟落下白子，棋局立馬就形成了肅殺圍剿之勢，將黑子的一切後路切斷，看起來已經是絕殺了。
可，灰袍男子先是愣了一下，隨即笑了笑道：「你要知道，即便你走到了這一步，可世間生靈，生老病死是註定的，一個死去的人，不可能復活。」
聽到這番話，王麟則是目光如炬，悠悠地說道：「若是我逆了這天道呢？」
「這天道不是掌管著輪迴，若是我成為了新的天道，那麼我的愛人，為何復活不了？」
聞言，灰袍老者沒有回答，而是不緊不慢地拿起了一枚棋子，注視著已經呈現圍殺的棋局。
隨即，他找到了一個點，輕輕落下。
隨著黑子的落下，圍殺之勢，全部化解，王麟的一切布局，全部煙消雲散。
見狀，王麟也是身子一僵。
「王麟，我承認，你已經走到最後一步了，已經無限接近這個世界的頂峰了，甚至無限接近這個世界的天道了。」
「可是，你也沒有想過，你所認為的『無限接近』其實還差得很遠很遠」
「這個世界的天道，沒有你想像中的那麼弱。」
說著，灰衣老者頓了頓，繼續說道：「就像我這一盤棋局一樣，你以為你已經毫無漏洞了，但不過，只要你做不到真正的無敵，只需要一子，就能讓你的努力全都白費。」
聽到這番話，王麟抬起頭，盯著灰衣老者，一字一頓地說道：「可是，難道你就不想逆了這個天道？」
「它圈養生靈，一個紀元一輪迴，若是我等不做出改變，是不是等這個紀元結束了，我們所有人都要成為它的養料？」
此話一出，灰衣老者也是陷入了沉默。
他與王麟，都是這個紀元的最強者，是最接近這個世界頂峰的修行者。
他們也了解這個世界的真相。
從上上個紀元開始，這個仙罡大陸的天道就已經變得不對勁了，曾經有上古大能推演過，說仙罡大陸的天道，早已經出現了靈智。
還有一種更加大膽的猜測，那就是仙罡大陸曾經的天道早已經被吞噬了，是另外一個具有靈智的天道所掌管。
那個具有靈智的新天道，每一個紀元都會開啟新的輪迴，也就是吞噬這個紀元的所有生靈，用於壯大自己，然後誕生新的紀元之後，繼續圈養下一個輪迴的生靈。
根據王麟的推演，這個紀元已經只剩下一百年了，若是不在一百年內做出改變，逆了天道，那麼這個紀元的所有生靈，包括他王麟在內，全都得化為天道的養料。
「王麟。」
灰衣老者緩緩抬起頭，與王麟的目光相撞，他面色嚴肅：「我決定了，五十年後，離開仙罡大陸，去新的世界，新的大陸。」
聽到此話。
王麟猛然起身，一把掀翻了面前的棋局，慍怒道：「你這樣逃走了，你的子嗣，你的後代呢？」
「以我們的實力，我們無法帶走所有人，只能一個人離開。」
聞言，灰衣老者笑了笑，拿起了手邊的茶杯，輕輕抿了一口，說道：「很抱歉，我最後的一位徒弟，在一百年前已經坐化了。」
「你應該也知道，那長古聖地聖地的老聖主，就是我最後一位徒弟，一百年前坐化了。」
「所以，如今的我，孑然一身。」
說著，灰衣男子張開了雙手，表情淡然。
聞言，王麟冷靜下來了，冷笑道：「若你是我呢？你還會選擇逃離嗎？」
此話一出，灰衣男子沒有絲毫猶豫地說道：「會。」
「王麟，你要明白一個殘酷的現實道理。」
「或許在某些絕對至高的眼中，我們都不過是水塘中的小魚小蝦，那些至高存在，若想要殺了我們，只需要揮揮手。」
「而我們要做的，就是在他動手決定殺死我們的時候，提前逃跑。」
灰衣老者的話，不斷迴蕩在王麟的耳邊。
「王麟，放下你的驕傲，你我都只是井底的小魚小蝦，要認清自己。」
「距離這個紀元結束，時間已經不多了，我希望你早點下決心。」
「我已經把唯一生還的路指給你了，願不願意去走，就看你自己的了。」
「放下你的自大，我知道你是這個紀元最優秀的修士，我知道你是自信，但不過，面對不可對抗的存在，自信就是自大，是不自量力。」
聞言，王麟陷入了沉默，他緩緩坐了下來，腦海中好像空空如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過了好一會兒之後，王麟的眼神變得堅定起來，握緊了雙拳說道：「你要走，自己走吧。」
「我想試試。」
話落，灰衣男子早已經預料到了他會這麼說，只是重重地嘆了一口氣，沒有再繼續勸說了。
一百年的時間，匆匆過去。
整個仙罡大陸，開始震動，強大的威壓從聖林殿傳出，震動了整個大陸。
此時此刻，仙罡大陸無數修士，全都看向了天空的某個方向，面露恐懼之色。
今日，是王麟閉死關的出關之日，他終於是走完了最後一步，來到了這個世界的頂峰，與天齊的最後一步！
而今日，也是紀元結束的最後一天，根據仙罡大陸一些支離破碎的古籍記載，今日將會是整個紀元毀滅的最後一日，萬靈寂滅，化為天道的養料。
王麟端坐在聖林殿的最高處，直視著天空。
與自己相同境界的灰衣老者，早在五十年前已經離去了，而王麟選擇留了下來，他要對抗天道，殺了天道，取代天道！
倏然間，天空瞬間暗淡了下來，太陽湮滅，整個大陸陷入了永夜之中。
所有生靈看向了虛空之上。
這一刻，無數生靈想起了最近一百年流傳在大陸的傳說，說大陸的新紀元要開啟了，而他們身為舊紀元的生靈，都將會湮滅。
起初，他們都以為只是被人杜撰出來的而已。
可現在，傳說中的預言，真真切切的出現在了他們的眼前。
永夜降臨，紀元開啟，萬靈湮滅！
下一秒，虛空之上，出現了一雙眼睛。
金色的瞳孔，注視著整個大陸，在這雙瞳孔中，無數修士看到了六道輪迴，看到了法則，看到了自然，看到了這個世界的一切一切。
天道！
此刻，王麟騰空而起，直視著天道之眼，強大的戰意在不斷蔓延。
下一秒，他整個人散發出白色的仙光，瞬間照亮了半個大陸。
這一刻，無數生靈看向了虛空中的人影，他們知道，這是大陸的主宰者，活在神話傳說中的至高修士，王麟！
這位大陸至高者，正一人面對著天道。
「你圈養眾生。」
「今日.我便逆了你！」
說罷，王麟整個人化作了一柄聖劍，朝著天道之眼刺去，強大的威壓，使得整個大陸都在晃動。
就在即將湮滅天道之眼的時候。
天道之眼微微一凝。
王麟整個人定在了原地，身上的仙光消散，自己的肉身與靈魂，瞬間來到了灰飛煙滅的零界點。
這一刻，王麟腦海中回想起了曾經老者給自己說的一句話：「王麟，放下你的驕傲，你我都只是井底的小魚小蝦，要認清自己。」
下一秒，一道滄桑的聲音迴蕩而起。
「你們很幸運。」
「你們中有一個人，在一百年前，給了我小主人一個讓她開心的禮物。」
「所以，我給你們一個機會，此次紀元開啟，萬靈不歸零，你們可以繼續活下去。」
天道之音，迴蕩在大陸的每一個角落。
聞言，王麟瞳孔一縮，想起了一件往事。
一百年前，閉死關之前，他化為凡人，去凡間生活了一年，目的就是為了磨練自己的心境，讓自己下定決心閉死關。
而在一百年前的某一天，他在凡間的一個街道上，見到了一位只有三歲的小女孩。
身穿淡紫色長裙，宛若一隻小精靈，笑起來有兩顆可愛的小虎牙，三歲的年紀，修為卻達到了紫府境！
他還記得，在小女孩的身後，默默跟著一位看不清面容的老者，一直在暗中守護著他。
雖然他沒有成功收了那位小女娃為徒弟，但他也給了她一件禮物。
這時，王麟猛然想到了什麼，猛然抬頭，臉色驚恐地望著虛空上的金色瞳孔。
「王麟，你可想起來了嗎.」
「你還要逆了我嗎」
天道之音，迴蕩而起
ps：為了方便閱讀，兩章合一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