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與琉璃主僕情深,這些年來琉璃對她忠心耿耿,她也早將琉璃看作是自己的妹妹,琉璃若是為了她出了什麼事,她這輩子都過不去這個坎。
喬嫣一心掛念著琉璃的傷勢,不願意再繼續與宸王這個人渣糾葛下去。
她抬頭無助地看向顧若翾:「公主殿下,我不想繼續留在這裡了,我想帶琉璃快點回家。她要撐不住了……還是先給她治傷吧。」
顧若翾連忙點頭,她扯了扯顧冕之的衣袖。
「皇兄,先救人要緊。」
顧冕之點了點頭,當即便吩咐護衛,護送著喬嫣與琉璃離去。
宸王眼底滿是不甘,他攥著拳頭看著離去的喬嫣。
顧冕之一字一頓警告:「今日之事必須要封死,不許透露出任何有損喬姑娘名聲的消息。宸王,倘若明日有人傳出風聲,孤一定會收集證據,呈到父皇面前去。」
「還有……以後不要再打喬姑娘的主意,否則讓孤知道,你還要耍什麼卑鄙手段,孤一定不會再善罷甘休。」
宸王暗暗咬牙,將滿腔的怒意都壓了下去。
「是,臣謹遵太子殿下的命令辦事……」
顧若翾有話要對宸王說,所以她勾唇輕聲笑著,走到宸王的面前,「大皇兄,其實我應該向你道聲謝的。」
宸王莫名其妙地看著顧若翾:「你什麼意思?」
「今晚這場宴席,我來這一趟,真是賺大發了,你知道嗎?本來喬尚書是保持中立的,這次,我敢保證,他絕對會偏向太子皇兄。所以,大皇兄,我謝謝你親自將這個助力,送到了我們手裡啊。」顧若翾本著不氣死他不罷休的架勢,輕聲笑著道。
而後,她不待宸王回應,便拉著顧冕之的手,哈哈大笑著轉身離去。
整個府邸,都充斥著顧若翾得意的笑聲。
那笑聲像是一把把利劍,狠狠地戳入宸王的心頭。
宸王氣得當即便砸了院子裡所有的東西,其他的賓客紛紛趁機離開,不一會兒偌大的院子,已然寥寥無幾,只剩下顧雲珠沈聿臣等人。
顧雲珠眼底帶著畏懼,躲在沈聿臣的身後,根本不敢去勸宸王半句。
宸王打砸一番,發泄了一通脾氣,他目光冷冽地直直看向顧雲珠,他指著她忍不住破口大罵:「都是你這個蠢貨,辦得好事。你好好的辦什麼賞花節?這不是為顧若翾那個賤人做了嫁衣嗎?」
「這下好了,經此一事,顧冕之他們是徹底與喬尚書緊密相連了。那些老臣,都比較尊敬喬尚書,喬尚書如果這一倒戈,那女子學院的事情,也就成功了一半。」
顧雲珠滿心都是委屈,她忍不住說了句:「我又沒有請嘉陽來,是她自己不請自來的,難道我還要派人將她打出去不成?這要是傳到父皇耳朵里,父皇肯定會生氣的……」
「而且,那喬嫣的事情,還不是皇兄你自己造成的,她身份特殊,哪裡能用什麼迷情香,能用強硬的手段,逼迫她屈服?皇兄你現在也真的是變成蠢了,如今偷雞不成蝕把米……你又要將錯怪在我的身上,我心裡的冤屈,到哪裡說去?」
宸王惡狠狠地瞪了眼顧雲珠,他厲聲呵斥。
「你閉嘴吧……要不是你為了沈雲惜那個蠢貨,弄什麼賞花節,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嗎?」
「還有,那廂房裡的薰香,難道不是你派人點燃的嗎?」
顧雲珠立即搖頭否認:「不是我啊,我怎麼可能會讓人點燃那個迷情香?」
「皇兄,難道不是你派人點燃的?」
宸王越想越覺得不對勁:「不是你,那是誰?」
「本王只吩咐了婢女,用酒潑濕喬嫣的衣裙,讓婢女將她引到本王平時的休憩處,本王可沒讓人燃什麼迷情香。」
沈聿臣眸光閃爍,他立即提議:「看來,這其中存在什麼蹊蹺之處,王爺,還是派人好好的查一查吧。」
宸王氣壞了,當即讓人去徹查整個公主府。
誰知查來查去,都沒找到什麼線索。
他自知這件事絕對與顧若翾脫不開關係,他氣的咬牙切齒。
「好,嘉陽,好手段!」
「這次,本王又一次領略了她的本事!」
「走著瞧,本王不會坐以待斃的。」
他眼底閃爍著幽深的暗光,殺意洶湧如海浪。
顧若翾這邊,當即快速地將喬嫣送回喬家,在馬車上馮太醫已經為琉璃處理了傷口。
「琉璃姑娘被踹的那兩腳,可能是損傷了心脈……估計未來幾日隨時都會有生命危險,若是熬不過去,可能就……」
喬嫣痛心無比,她捂著嘴角,忍不住嗚咽哭泣起來。
宸王太狠了,琉璃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她如何能承受得起他那重重的幾腳?
喬嫣看著馮太醫,眼底滿是哀求:「求你,一定要竭力救治琉璃,這次若不是琉璃,恐怕我早就被那個畜生給糟蹋了。」
「是琉璃救了我的命,她是我的妹妹啊。」
馮太醫嘆息一聲,「我盡力而為,若是琉璃姑娘心性堅韌,或許能夠撐過來。」
喬嫣的淚水不停歇地往下掉,她緊緊的握住琉璃的手,低聲祈求:「琉璃,請你為了我,一定要一直撐下去。」
很快馬車便到了喬家門口。
喬尚書與喬夫人早就收到了消息,擔憂無比在門口等著。
馬車剛剛停下,喬尚書夫婦便連忙跑向馬車。
喬嫣率先下了馬車,撲入了喬尚書的懷抱:「父親,我差點就見不到你和母親了。」
「琉璃她,她為了救我,快要不行了。」
喬尚書擦了把眼淚,他輕輕拍著喬嫣的肩膀,低聲安撫:「會沒事的,回來就好。」
「以後父親再不會讓那個畜生傷害你。」
喬夫人幾乎哭成了個淚人,她緊緊地抱著喬嫣,不捨得鬆手。
顧若翾從馬車裡下來,讓人將琉璃給抬了進去。
喬尚書夫婦連忙給顧若翾行禮。
「老臣(臣婦)拜見公主殿下。」
「此次多虧了公主出手相助,這才讓嫣兒逃過一劫,公主與太子的恩情,老臣沒齒難忘。」
喬尚書說著,額頭貼在地上狠狠地磕了幾個響頭。
顧若翾連忙俯身,攙扶住了他的手臂:「尚書大人不要客氣,你乃蒼凌國的肱股之臣,對朝堂社稷盡心盡力,本宮身為皇室,遇到這種不公之事,怎能袖手旁觀?」
喬尚書說什麼都要給顧若翾行叩拜大禮。
喬嫣與喬夫人也跟著叩首。
顧若翾無奈,一一將他們全都扶了起來。
喬尚書連忙恭敬地邀請顧若翾入內,顧若翾搖了搖頭:「琉璃還在昏迷中,情況很是危急,本宮就不入府,多添事端了。這幾日特殊時期,就讓馮太醫守在喬家吧。待琉璃的傷情穩定了,再讓馮太醫離開。」
「喬尚書你放心,既然本宮碰到了今日之事,就不會讓令千金白白受此苦楚。要不然,本宮開的仁善堂,豈不是全都成了一個笑話?」
喬尚書感動得老淚縱橫,他握著顧若翾的手,激動得久久說不出話來。
顧若翾上了馬車。
他又再次跪在地上,衝著顧若翾叩首:「我蒼凌國能有嘉陽公主這等志向高遠,心懷丘壑之人,乃是我蒼凌國百姓的福分。」
「老臣……叩謝嘉陽公主的大恩大德。以後,但凡嘉陽公主與太子殿下有事情要老朽去辦的,老朽必定不余遺力,為二位殿下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顧若翾看著喬尚書微微花白的鬢髮,她想起了自己的外祖父,她心裡一片柔軟。
她此生最欽佩這種為國盡忠的正直之臣。
他們曾經護衛蒼凌國的脊柱,如今更是能讓蒼凌國屹立不倒的高牆。
「喬尚書萬事都不必勉強,你只隨心就行。」顧若翾說完這句,便緩緩地放下了車簾。
喬尚書緩緩抬頭看向漸行漸遠的馬車。
他唇角忍不住低聲呢喃:「隨心就行?」
「哈哈哈,我蒼凌國終是出了一個了不起的嘉陽公主!」
他有些激動地扭頭看向喬嫣,緊緊地攥住了她的手:「嫣兒,你的抱負與理念,終究會有實現的那一天的,你好好地跟著嘉陽公主,跟著她往前走,這條路一定不會錯的。」
喬嫣眼底閃爍著堅定的目光,她衝著喬尚書緩緩的點頭:「嗯,父親,女兒會的。」
「從今天開始,女兒這條命都是嘉陽公主的。女兒此生,就是為了蒼凌國百姓還有嘉陽公主而綻放。」
喬尚書激動地連連點頭:「好,好。」
「不愧是我的女兒。我定然能看到,我女兒大放光彩的那一天。」
第二天的朝會,喬尚書主動向太子問好,態度熱絡且真誠,那些不知情的老臣,看到這一幕紛紛一驚。
他們互相面面相覷,彼此都在心裡嘀咕,喬尚書什麼時候與太子殿下關係那麼好了?
之後無論太子殿下上奏什麼事情,喬尚書都持贊同的態度。
他看著太子的目光,都滿含慈祥的神色。
喬尚書的變化,引得那些老臣震驚無比,便連皇上都有些驚詫意外。
但無論他們問什麼,喬尚書只是笑而不答。
在這期間,宸王有好幾次要與喬尚書說話,喬尚書直接將他無視,甚至還上摺子,參了宸王黨派的幾個官員一通。
喬尚書準備充足,證據確鑿,幾乎都沒有派人再去徹查,皇上震怒直接就摘了那幾個官員的官帽,將他們打入天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