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若翾走過去,看到這一幕,不由得皺了皺眉。
她聞著那一股濃烈的酒氣傳來,氣頓時不打一處來。
她當即便走過去,奪走了顧冕之手中捏著的酒盞。
「皇兄,你昨天還因風寒而咳出了血,今日怎麼就這樣不顧惜自己的身體,倒是開始飲起酒來?」
「你能不能愛惜一下自己的身體,別讓我這麼擔心?」
顧冕之眼底閃過幾分黯淡,他怔愣地看著近在咫尺的顧若翾。
這一刻,他真的很想將若若抱入懷裡,很想對她傾訴,他積壓在心底多年的情感。
可是……他知道自己不能。
他的情意無法宣之於口,不能讓任何人知道,他必須要死死地壓住,將真實的自己雪藏。
他突然覺得這樣的日子,前途渺茫,索然無味。
顧冕之勾唇,淡淡地笑了笑。
「你現在膽子可真是大了,居然敢管孤了。孤就是覺得突然有些氣悶,就喝幾口酒,舒緩一些自己的情緒罷了。」
顧若翾想到剛剛遇見的蘇瑾萱,她不由得嘆息一聲問:「是因為父皇給你賜了女人的事?」
「皇兄,你的年紀不小了,真的該成婚成家了。父皇這段時日,一系列動作,都在說明他想放權給你,想讓你親政,一點點地撐起蒼凌國的江山。」
「你必須要娶太子妃……這是無法更改的事情。除非,你不想要這錦繡江山,否則,你必須要履行屬於你的責任與擔當。」
她也真的是不明白,皇兄為何一直都那麼排斥娶太子妃呢。
換做其他男子,早就妻妾成群。
宸王的後宅,不止有王妃,更是有無數妻妾。可皇兄的東宮,別說是女主人,便連一個妾身都沒有。
【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101𝑘𝑎𝑛.𝑐𝑜𝑚】
平日貼身伺候他的宮人,都是太監,便連宮女都很少。
現在外面很多人都說,皇兄可能是龍陽之癖,他根本就不喜歡女人。
顧冕之眼底滿是苦澀,若是能選擇,他倒是不想要這錦繡山河。
他垂下眼帘,將酒壺擱放在地上:「孤心中自有分寸,你就別跟著操心了。」
顧若翾見他一副不想多談的模樣,她忍不住嘆息一聲。
她身為妹妹,確實也不能太越俎代庖,管皇兄太多內宅的事情。
顧若翾親自泡了茶,端給顧冕之飲用。
她又詢問了顧冕之的身體情況。
顧冕之勾唇笑著:「孤沒事,你看孤現在的神色,像是一個病人嗎?」
顧若翾看了顧冕之一眼。
他五官輪廓宛如雕刻家精心雕琢的藝術品,眉宇間,英氣勃發,兩道劍眉斜飛入鬢,透露出不容小覷的堅韌與果敢。
那雙深邃的眼眸,宛如夜空中最亮的星辰,閃爍著智慧與神秘的光芒。鼻樑挺拔而直,為整張臉龐增添了幾分剛毅,薄唇輕抿,勾勒出一抹淡然的微笑。
舉手投足間流露出不凡的氣度與風華,皇家太子的矜貴彰顯得淋漓盡致。
面色紅潤,雙目炯炯有神,一點也不像是生病的病人。
顧若翾鬆了口氣,這才真的放了心。
她斟酌著用詞,語重心長道:「皇兄,你知道外面的百姓都在議論你什麼嗎?」
顧冕之一怔,眼底滿是疑惑地看著她。
顧若翾低聲咳嗽一聲,面上染了幾分酡紅。
「他們都說,皇兄你不喜歡女人,只喜歡男人。所以你這東宮,才如此的乾淨……」
顧冕之正在喝茶,他聽到此,忍不住嗆了一口茶水。
他忍俊不禁地低聲笑了起來。
「龍陽之癖嗎?」
「那些人也真敢想……有趣。」
顧若翾皺眉,怔愣地看著顧冕之:「有趣?」
「皇兄,你該不會真的只喜歡男人吧?」
顧冕之哭笑不得地看著顧若翾:「你真是學壞了啊,這樣的話,你都能說出口?」
「在你眼裡,皇兄是那麼離經叛道的人嗎?」
顧若翾撫了撫胸口:「嚇死我了……我就知道皇兄不是那等胡鬧,荒唐的人。」
顧冕之輕輕嘆息一聲,目光複雜地看著顧若翾。
他忍不住抬手,動作輕柔地摸了摸她柔軟的髮絲。
「別胡思亂想,孤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你把自己照顧好就行……明白嗎?」
他眼中的關切與疼惜,很是濃郁真切。
顧若翾能夠真真切切的體會到,她紅著眼睛點了點頭。
她勾唇衝著顧冕之一笑,兩兄妹倒是很難得,有時間坐下來,進行一次安靜溫馨的相處。
顧若翾待在東宮,待了一下午。
蘇瑾萱親自做了一些糕點送進來。
「殿下,公主,這是奴婢親自做的糕點,希望公主不要嫌棄。」
顧若翾看著言行舉止還算優雅收禮的蘇瑾萱,她抿唇笑了笑,拿起一塊綠豆糕嘗了嘗。
「味道還挺清甜,手藝不錯。」
蘇瑾萱眼底滿是欣喜,公主如此喜歡,倒也不枉費她辛苦了一下午。
原本笑容和煦的顧冕之,不悅地掃了眼蘇瑾萱:「沒什麼事的話,退下吧。」
「沒有孤的命令,不許隨意踏入孤的內殿。」
蘇瑾萱不由得一怔,她連忙匍匐跪地:「是,奴婢逾越了。」
她紅著眼睛,當即便倉皇離去。
太子殿下這是生氣了嗎?她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居然惹得太子殿下對她這樣厭煩?
顧若翾欲言又止,「皇兄,我覺得她挺不錯的,到底是吏部侍郎的女兒……人家心甘情願入東宮,為奴為婢……這份深情,不是什麼人都能辦到的。」
「你可別辜負了一個一心有你的姑娘。」
顧冕之忍不住冷笑一聲:「深情?若若,見識了那麼多的陰謀詭計,你真覺得在這皇宮,能有什麼真情在?」
「孤不信她的深情……她願意為奴為婢的入東宮,不過是想貪圖孤的身份,孤能給她帶來的榮耀罷了。」
「父皇肯定對蘇侍郎許了一些東西,蘇瑾萱她一個侍郎千金,就算是庶女,也不可能無怨無悔地入東宮為奴為婢的。」
顧若翾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勸顧冕之。
「父皇其實也是在為你考慮,如果隨意派一個宮女過來,豈不是辱沒了皇兄你的身份?蘇侍郎的千金,名門閨秀,到底是不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