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若翾眸光微眯,她扯了扯護國公的衣袖,讓他稍安勿躁先靜觀其變再說。
護國公氣的厲害,只得咬牙忍住怒意,任由這元家小子,繼續口出狂言,囂張跋扈之言行。
元嶺眉眼間皆是得意,他聽著那些百姓竊竊私語的議論,明明都對他極為憤慨不滿,卻沒人敢站出來阻止他。
世人都怕死,更怕比自己背景強,實力雄厚的人,這些百姓在他眼裡猶如螻蟻,他稍微動動手指頭,就能將其給捏死了。
他們也敢有膽子,和他硬碰硬?
這些年,他仗著家世不知道做了多少強取豪奪之事,不是也相安無事這麼些年?
前些日子的那個戲子,他確實早就玩膩了。
太過柔弱,乖順怯弱的,其實他已經無感了,今日碰到這麼一個火辣的小娘子,還真的勾起了他的興致。
他看著顧若翾的目光,都帶著勢在必得的自信。
只要他看上的人,就沒人能夠逃得過他的掌控。
元嶺勾唇笑著,慢慢地靠近顧若翾,他伸手捏住了她的下頜:「小娘子,你聽清楚了吧?小爺的身份背景顯赫無比,要是你肯乖乖聽話,從了小爺。從此以後,榮華富貴錦衣玉食……那是享之不盡,用之不完的。」
「但若你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就別怪小爺不客氣了……」
顧若翾勾唇,挑眉一笑淡淡地凝著元嶺:「哦?怎麼個不客氣法子?」
「我倒真的挺想見識見識的。」
元嶺嘴角的笑意,一點點斂下。
「你別給臉不要臉……」
啪,顧若翾沒有任何猶豫,直接一巴掌狠狠的扇在了元嶺的臉上。
「究竟是誰,給誰臉不要?」
元嶺眼底滿是驚愕,他難以置信看著顧若翾。
他沒想到,她會出手打自己。
這女子,真是太膽大包天了,她居然敢掌摑自己?
他長這麼大,從來都沒被人這樣打過巴掌。
這是打得他臉嗎?這是將他的尊嚴狠狠地踩在地下碾壓。
他一把緊緊地攥住顧若翾手腕:「你居然敢打我?」
「你是活膩了嗎?」
四周圍觀的百姓,頓時倒吸一口冷氣。
他們眼底滿是惶恐,紛紛出聲勸顧若翾:「姑娘,你快點給元公子道歉啊……」
「真是膽子大啊,元公子都敢打,她真的不怕死嗎?」
「估計是想著,元公子喜歡她,所以就有恃無恐,膽敢對元公子動手了。」
「這真是犯了元公子的大忌,元公子這樣睚眥必報的人,他能受得住這巴掌的窩囊氣嗎?」
「嘖嘖,這小姑娘要倒霉了。」
「我們趕緊走,免得殃及池魚。」
「對對,趕緊散了。」
下一刻,圍觀的百姓全都倉皇離去。
沒有一個人再敢繼續圍觀看熱鬧。
許多人的眼裡充滿同情與憐憫……這小姑娘估計要廢了。
元嶺眼底滿是冷意,他眼底滿是張狂與跋扈。
他死死地盯著顧若翾,一字一頓道:「如果你現在給我下跪,以身相許……委身於小爺我,或許我還能饒了你,讓你不受那些皮肉之苦。」
顧若翾輕笑一聲,她看著元嶺眼底的狂妄與不羈,只覺得噁心的厲害。這樣一個含著金湯勺出生的貴公子,仗著家世背景這些年,不知道荼毒殘害了多少百姓,這樣的人渣,她怎麼能允許他繼續囂張跋扈下去?
顧若翾狠狠的甩開元嶺,抬手拍了拍他的臉龐:「想讓我向你下跪?你配嗎?也不看看自己有沒有資格?」
元嶺眼底滿是怒意,他氣的咬牙切齒。
平生第一次遇到顧若翾這樣不知好歹的人。
他當即便拍了拍手,「來人,將她給我捆了。小爺我一定要狠狠地折磨她……讓她生不如死,痛不欲生。」
他話音一落,他的隨從立即應聲,紛紛朝著顧若翾圍攏而來。
護國公看這架勢,當即便抬起腳來,狠狠地踹開了一個小廝。
「混帳東西,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身份?什麼人都不清楚,就趕來招惹?我看你們才是活膩了……」
護國公幾個招式,便將那些烏合之眾,給打得落花流水。
元嶺眼底滿是驚懼,他不由得後退幾步:「你們,究竟是什麼人?」
顧若翾掀起眼帘,淡淡地凝著他笑著:「你不能招惹的人……滾。」
元嶺痛恨無比,他緊緊地攥著拳頭,知道今天是碰到了鐵板。
可他卻不甘心。
他從不知道這京都,還有什麼人是他不敢招惹的?
當今宸王乃是他的表兄,他的姑母乃是秦家的主母,元家的身份背景,除非是皇親國戚,否則誰敢與他作對,誰敢得罪他?
他看著顧若翾簡單的衣著,當即便確定,此人絕不是什麼皇親國戚。
這幾年,他也幾乎都沒見過他們。
更別說,她身邊站著的那個白髮蒼蒼的老者了。
一身的寒酸味,哪裡像是什麼世家大族的人?
元嶺眼底滿是暗光浮現。
他當即便放了一句狠話:「走著瞧,我不會放過你們的。」
「得罪了我元嶺,你們就別想見到明日的太陽。」
他說罷,便帶著隨從倉皇離去。
護國公皺眉,眼底滿是怒意:「這元家的人,現在都這樣囂張了嗎?」
「秦廣鵬都從丞相之位退下來了,究竟是誰給元家的膽子,讓他們如此的狂妄囂張?」
顧若翾輕笑一聲,她眼底滿是譏諷:「還能是誰?自然是本宮那位好皇兄宸王啊。他這幾日因為得了負責科考的差事,又春風得意了起來。不止是他,就連元家也跟著抖了起來。」
護國公滿臉都是憤懣。
「元嶺膽敢冒犯公主,這件事不能算完……宴席結束後,我派人去元家,找他們元家人算帳去,無論如何也得押著元嶺,讓他向公主賠罪。」
顧若翾抬手,攔住了護國公:「外祖父不急……僅僅是賠罪,怎能消了我的心頭之恨?元嶺這樣的人渣,就該讓他從此在這世上消失。」
「這幾年,他仗著家世不知道殘害了多少無辜的女子,本宮開仁善堂是為了,就是為了要替這天下女子討一個公道。元嶺好巧不巧自己主動撞了過來,本宮又豈會浪費這樣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護國公眸光微閃,頓時明白了顧若翾的意思。
但他卻很擔心,他欲言又止想要勸勸顧若翾。
顧若翾知道他想說什麼,她輕聲笑著寬慰:「外祖父放心,本宮自有分寸,絕對是在保證安全的情況下進行的。」
她這番話落下,慕今安的馬車恰好行駛了過來。
護國公只得收拾好心情,以最好的精神面貌迎接慕今安。
低調簡約的馬車停了下來,車簾緩緩的掀開。
映入眼帘的是慕今安那雙修長白皙、宛如藝術品般的手掌,每一根手指都細膩而修長,在夕陽的餘暉中鍍上了一層淡淡的金輝。
他今日穿了一襲月白色的錦衣,衣襟邊緣繡著細膩的雲水紋樣,銀線勾勒,隨著他步伐的輕移,仿佛有波光流轉,又似山間清泉悠然流淌,既顯尊貴又不失雅致。
他的面容更顯清俊,劍眉斜飛入鬢,眼眸深邃如夜空,閃爍著智慧與深邃的光芒,仿佛能洞察世間萬物。鼻樑挺直,薄唇輕抿,勾勒出一抹不容置疑的堅毅與決絕。
這身月白色的裝束,減弱了他凌厲冷酷的氣質,增添了幾分矜貴卻又寧靜清雅的氛圍。使得他整個人的氣質,都不同於以往,手中輕搖著一把繪有山水圖案的摺扇,像是從古畫中走出的翩翩公子。
顧若翾看著慕今安,不由得有些晃神,眼中浮上的更多是驚艷。
護國公看著這樣不同以往裝束的慕今安,他眼底也是閃過幾分意外。
若是慕統領有一個好的家世,身份背景……他該是這京都所有女子都仰慕,都夢寐以求想要嫁的如意郎君。
這樣的相貌,這樣的氣度以及挺拔英挺的身姿,該是人間極品。
別說是女子了,便連他面對這樣的慕統領,他都覺得驚艷心動。
慕今安下了馬車,看著顧若翾眼中那一閃而過的驚艷,他得意地挑眉笑了。
他風流倜儻地展開摺扇,勾唇衝著顧若翾一笑。
「殿下,想什麼呢,居然出了神?」
他知道,她是為自己的好顏色給迷住了。
他就知道這樣的裝束,肯定能驚艷到顧若翾的。
看到她這樣的反應,也不枉他換了一套又一套的衣袍。
顧若翾聽著他的調笑聲,她就知道他心裡這會兒指不定有多得意,有多臭美呢。
她豈能如了他得到願。
她沒好氣地瞪了眼慕今安:「沒想什麼,就是突然想到了,本宮多年前養的一條狗……」
慕今安含笑的嘴角,頓時僵住。
顧若翾湊近他幾分,一字一頓又道:「那條狗的毛是白色的,通體雪白,真是好看驚艷得很。」
慕今安緩緩握緊了摺扇的扇柄。
他目光流轉,視線凝著顧若翾含笑的眉眼。
他無奈地回了句:「你高興就行!」
顧若翾看著他含笑好脾氣的眉眼,頓時覺得有些無趣,這人的性子在面對她時,怎麼就那麼軟?
護國公連忙笑著打圓場,說了一些感謝慕今安的話,然後便恭敬地邀請他入酒樓,一起暢飲。
慕今安謙遜的回禮,對待護國公的態度很是恭敬。
護國公有些受寵若驚,素來不近人情的慕統領,如今對他這樣和顏悅色,恭恭敬敬的,他還真是有些不習慣。
兩個人寒暄著,踏入酒樓。
突然有人不小心撞了顧若翾的肩膀一下,顧若翾腳下不穩,便要朝著地上倒去,慕今安手疾眼快伸手攬住了她的腰肢,將他拽入了自己的懷裡。
顧若翾眼前一片眩暈,屬於慕今安的冷香,沖入她的鼻翼。
她還沒緩過神來,突然有溫熱的氣息,吹拂在她耳畔。
下一刻,她便聽到他含有磁性的聲音傳來:「汪……」